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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秃鹫可不简单是吃尸体的鸟,而是凶残不输老虎狮子的肉食鸟类,体型甚至比鹰还健壮。肚子忽然咕咕地叫了两声,鱼璇玑才惊觉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伸手摸了摸马背上的布囊,里面还装着十几个完全干冷得如石头般的馒头。这是她在进来前特意在山村野店里向老板买的,吃了整整三天了肚子老是禁不住饥饿。
    或许,她该吃些肉食的。黝黑的墨玉眼抬起朝一只振翅而起的秃鹫看了去,眉心紧蹙着,穹苍说过那秃鹫的肉很难吃的。
    嗤嗤。乌骓埋着马脖子在她身边蹭了蹭,打出响鼻鼻端冒出一团白色的雾气,像是在安慰她亦或是有别的意思要传达。
    走吧。鱼璇玑看了半天,还是没下手去把秃鹫杀了。拢紧了身上的用狐狸毛做领子的披风,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点风寒入侵,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冷。身体的温度,亦是心的感觉。
    若当年的事真是另有隐情,他并非罪魁祸首,那她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见冰湖下的司空天?
    越是走上这片土地深处,那股复杂怀疑的踌躇就越强烈,浓得让她有些逼向奔溃的边缘。
    暮光随着西山上的云雾笼罩而渐渐陨灭,消失在大地之上,天地间开始有了昏聩的暗色。乌骓好几日都不曾好好吃过什么草食,原本膘肥体壮的现在好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那般可怜。鱼璇玑看得心头不忍,找了个避风的山洞在周围拾掇了些枯干的树枝,点燃了篝火。洞外的雪不是很深,还有些草间是冒在外面的,在艰苦的环境下乌骓都会用嘴去掀开积雪寻找已经枯败的草来吃。
    身前的火堆不算大,却照的她苍白灰冷的脸有了抹生气的亮彩,她双手抱着膝盖宛如无助的孩子般瞪大着眼睛看着火堆,不自觉地回想起她第一次来到北蛮荒原时候的场景。那时他和花阡陌都在,苦寒之地虽无人迹却也危机四伏。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为她挡去了所有的危险。可这次来,她只是自己一个人。
    倘若穹苍在冰湖下睡了五百多年的时光,那花阡陌呢,他又是在哪里?
    脑子彻底地被搅乱,下颌靠在膝盖上,很多记忆如沉睡后突然苏醒般鲜活在呈现在脑海里。一会儿是司空天温柔沉溺的笑容,很快便又成了花阡陌眉眼风流的出言轻佻,这两个人的影子盘旋在脑海中,让她有股头痛欲裂的感觉。
    是否,他们真的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她双眸逐渐迷糊起来,意识也时而清晰时而混沌。那嵌在黑色狐狸毛领子里的小脸忽如飞雪般冰冷无色,乌黑的发从两鬓垂顺而下,衬得她脸庞越发小,那楚楚的模样只消一眼便会让见者心生裂肺撕痛之感。
    空气中有股冷香味道萦绕在身侧,迷迷糊糊中她恍惚睡着了,很安心地将沉重的思绪放下,没有再想起让她纠结不已的司空天和花阡陌。洞外,依旧是冷风呼啸,一袭墨衣在逐渐熄灭的篝火旁边,随着火光渐弱与夜色融在一起。
    翌日,她被洞外射进来的阳光给唤醒。身旁的火堆早就灭了,连青烟都不剩下。掏出冷馒头硬是逼着自己要了大半个下去,在把水壶里的冷水灌了些进去她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出去。今天天气晴好,红彤彤的太阳照在身上带出股暖意来。乌骓看见她出来了,马眼你露出欢欣的神色亲昵地在她腰侧蹭着。
    辛苦你了!在北蛮荒原骑马并不是最有利的行路方式,可她没有人帮忙只能拖累乌骓了。顺着它的脖子上的毛摸了摸,厚实的披风一角掀起一弯弧度,鱼璇玑已经登上马镫坐上去了。乌骓极为配合,任由她驱使自己朝任何方向走。
    北蛮荒原一年四季都冷寂萧索,尤其是这十月天在这里算是已经进入冬天了。手冷脚冷,鱼璇玑伸手搓了搓试图让手生出些微的温度来,不过显然是徒劳无功了。抬首望着苍茫无野的雪山一座接连着一座,她眉宇间凝着股沉重。她走的是前往藏宝地点的捷径,若是按照藏宝图上的路线来起码要绕上两个圈子的原路,而这条近路只是险要了些,距离倒是近。
    再过得四五天就该到了,那时候也是她见司空天的时候
    不管脑中怎么想,她已经策马而行了。
    在她身影消失在原处雪山夹缝中的瞬间,曲折拐角处走出一行四个人来。爷,王妃已经走远了,我们要不要继续追上去?
    以前不曾见过这未来王妃是何模样,约莫从赤焰只言片语中听过是个绝顶聪明有着倾城绝色的女人。他们本是阴暗的存在,是爷手中的刺伤敌人让其无法还手的利刃,可每个人都没想到犹如宝剑首次出鞘,却没有见血而是找寻人来了。
    爷在云雾山找不到她那种浑身都散发着噬魂戾气的模样让他想起爷初次上战场,杀人杀红了眼还年少的他。他的眸眼里总是透出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毁灭决然,看得人心惊不已。从云雾山一路追到这里,好不容易碰见王妃,他本来很想去跟她说话抱着她的,可不知为何隐忍了悄悄跟跟在她后面。每到夜深人静时,偷偷地去看她那么一眼,偶尔还会查看她身体状况如何,种种迹象看得出爷对王妃的感情有多么深厚。
    不过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他不懂,其他人也不懂。
    王妃入了北蛮荒原后,爷就让多余的人都散在山口,就带了他们三个前来。跟王妃也有段时间了,要这么跟下去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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