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逍扭着脖子,发出骨骼错开的咔咔声,一脸狐疑:难道现在还有比找寻主上扩建势力更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男人们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事情她真的不是很懂,也没有鱼璇玑那样的玲珑心思,不仅能看清全局还能随手布置将敌人置于自己的掌控中。只希望赤焰能顺利平安地拿到驻军防御图。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玉落神情凝重,像是天上那半遮着日光的乌云。
我会暗中帮忙的。白逍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无论如何矶王是绝对不能做大的。
玉落点点头,准备出去了,白逍又喊住她道: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你干脆去芙蓉城找我大哥大嫂他们吧。二哥他是将相之才,注定要成为主上开疆扩土的利刃,你跟在身边也真的危险。不如就在后方等着他,我保证不让他去随便勾搭别的女子,怎么样?
这位天族姑娘的胆气比寻常女子大多了,个性也不忸怩,是他欣赏的,做他的嫂子也不错。虽然二哥没有跟她承诺过什么,但自己跟二哥多年一起生活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心里也是有玉落的。就连这去芙蓉城的主意都是他旁敲侧击地说出来,暗示自己去安排的。他明白白钰的难处,再者兄长吩咐他又怎么不去办。可瞧眼前这情况,玉落是很不愿意的。
果然,她直接而爽快地谢绝了他的好意:我不是那些柔弱得跟花儿一样的女子,赫连大哥说璇玑姐姐是这个世上唯一能配得上他的人。不仅是容貌,更多的是才智和心灵上的默契。白钰既然避不开要在战场厮杀,我又怎么能躲在后面?与其战战兢兢地担心他,不如在他身边看着,好好地陪伴着他。
玉落说得利落而果断,不给白逍任何解释的机会,转身就出了门去。白逍不住地摇头,叹息道:二哥,不是我不帮你,是二嫂太固执了。
当然,他对这二嫂的好感又上升了一步,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家才智无双容若芝兰的二哥!
是夜,黑云压城,长街冷寂肃肃,打着火把的士兵一街一对交错着在全城巡视着。严密的巡查中,一道黑影宛如鬼魅般从某处房檐下跃出,矫捷的身手灵巧地避开来来往往的兵士。就在那影子后面,一抹娇小的身影紧随其后。两人似乎是分开行动,只走了一段路之后就散开了。一人朝火烧的皇宫而去,另一人则直奔矶王府。
帝月皇宫被烈帝一把火给烧了,救完之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那些侥幸留存下来的宫殿也不能登大雅之堂。矶王不得已之下只得继续住在自己的王府,风雅郡主则遣人迅速地将火烧的皇宫修葺。毕竟没有象征着皇室身份皇宫,就算登基也不过是惹人耻笑,还会给人留下诟病说上天都反对他们篡位登基。天诀人深谙这个道理,故而凌王封王也是选在古时南蘅都城的雒邑,还不远千里赶赴苍山祭天。
他们帝月人乃游牧民族建立的权势国家,比东方国家的博大文明显得粗鄙得多,在百余年的文化交流融合中,彼此都有吸取,自然就也包括那些堂而皇之的面子事。他们做这些也是不想被看轻,谁让他们曾经是天诀大国口中的粗野蛮子。
风雅郡主可谓考虑深远,可有的人远远没有她那样的心思。矶王府中商议要事的书房内,几个谋臣将最近城内及各个大臣的近况向矶王禀报了一番,得到他命令才匆匆离开。矶王世子在旁,见人都走了,马上上前去拱手含怒地是矶王道:父王,儿臣认为所谓遗诏都是假的。再说了,皇宫是烧毁了,可行宫不是还好好的嘛,咱们为什么就不能在行宫举行登基大典?
近日来繁杂事情颇多,矶王忙得昏天黑地,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把那些人都打发了,却没想到这个没脑子的儿子竟然来给自己添堵。灯光下,矶王银丝晃眼,褶子遍布的脸上怒意明显,呵斥道:你怎么就没你妹妹的脑子?现在多少人等着挑咱们的错处,要是遗诏再落入旁人手中,届时西川上的各族集会势力,你以为凭着我们现在手中的兵力就能镇压得了?
帝月不似天诀那般皇权高度集中,西川大地上分布着许多贵族,他们对皇帝臣服却也各自有着自己的势力。以前有铁血冷酷的赫连烬镇着,他们力量又分散自然构不成什么危害。但烈帝已死赫连烬又消失不见,矶王的皇位得来本就不正,若是各族中有人得到遗诏。完全能够联合起来对抗矶王,待他死后再行推举新皇。
如今想来,逼宫前的各项准备是很不细致完善的。先不说北堂亩的人伤了他们大半的兵力,就是那草莽皇帝都能背地里设计了他们火烧皇宫。遗诏流传出去,北堂亩在逃没有被抓住,各种不利于他们的流言四起,简直让他伤透了脑筋。
儿子是没妹妹聪明,妹妹是帝凰,我只是草包!矶王世子语含不善,不经大脑就把话说出来了。
矶王气得哽咽,这个逆子实在气死他了!这么浮躁没有点稳重,自己百年后怎么能将好不容易得手来的江山交给他?矶王两眼一闭心头火烧火燎的堵得难受,指着门口咆哮道:滚,给本王滚出去!
滚就滚!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他今天脾气特别燥,临出门还不忘记回头刺激下矶王:儿子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也不指望会是继父王之后也坐上那龙椅。但是妹妹可不同,父王可得小心了,别白白辛苦了是为他人忙活。说完,也不管矶王什么脸色,扭头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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