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早就把全身灵力给了赫连烬让他维持着性命。对于赫连烬看重的人,她不会去伤害算计。况且,这次动手的只要有玉落就行,哪怕玉落不从,她也有办法让她听命。对于玉落,她是没有庸医那般重视的。
她这人恩怨分明,有时候又分明得太清楚了。
玉落,这次要你动手,跟我进去。她侧目看着站在白钰身边的娇俏女子,脸上是冷冰的强硬。
庸医踌躇满怀,瞅着玉落似乎是在看她要怎么做决定,黑甲精骑众人也跟着把心都吊起来了,神情紧张怕玉落不答应。白钰知道鱼璇玑的用意,可这事事关她族落兴衰,也不是自己这个外人能插上嘴的。倒是白逍很坦诚,凝重道:未来二嫂,我二哥出兵冥城,你怕他有事不惜犯险跟到战场上。将心比心,主上又怎么忍心看着烬王做个活死人受苦呢。
言下之意,你救救烬王!
他话语一出,立即在黑甲精骑部众面前赢得了些许的好感。玉落犯难地垂下头来,心里煎熬的很。一面是白钰和赫连烬他们,一边可是他们天族的存亡。没想到那老家伙那么聪明,把什么问题都甩给自己了。可能是被他怎么一激,玉落才明白了以前都没清楚过的事情。那老人家实在太过狡猾了!
我先去外面守着!庸医把肩膀上的青鸟赶下来,对赤焰说道:你们最好看紧这只破鸟,碍事
他虽然没直接表态但相帮那边已经很清楚了,赤焰等人个个眼含激动与欢喜地望向他,赤冰带了几人跟在庸医身边出去。余下的人齐齐把目光对准了玉落,看得她心头一怯,抬起的头飞快地埋下去,嗫嗫道:我,我尽量去做。
阿答幕他们的眼神可谓是凶悍,就算自己不答应怕也不得行。再者白钰的殷切眼神她也看在眼中,鱼璇玑在他们心目中什么位置她更是清楚。罢了罢了,她本意只为救人,只希望族长他们不要怪罪自己吧。
那走吧。一旁侍奉的垂月恭恭敬敬地将盛着梦仙花的琉璃盒盖住,捧在手心里,尾随鱼璇玑的脚步上楼。玉落是最后一个,尽管每一步都迈得很沉重,但她没有回头。怕自己后悔,也怕遇上那些殷殷期盼的目光。临到楼梯拐口,鱼璇玑突然站住身形,道:既然天族有贵客前来,你们可要好生招待!
那最后一句话中的招待孕满了太多的意味,陨圣楼和黑甲精骑部众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笑得意味深长。
流星阁二楼之中,厚重的幕帘被放下来,屋中生着暖炭,纵然外面春寒正浓可屋中却温暖得宛如初夏。大门打开,寒风自屋外灌进去,吹起纱帐翩翩晃动。三人很快进来将门阖上,先后到了垂着金色绣巨蟒的斗帐悬下,她掀开帷帐脱下鞋子上去。床上的男子穿着雪白的亵衣裤,黑长微卷的长发仅仅是用发带扎了几缕,将那张消瘦却不失俊美的脸庞露出来。
小心地扶着他坐起来,盘膝坐在他跟前,黝黑的墨玉瞳泛着潋滟华彩。前面的男子昏沉着,双眸紧闭,睡颜中透着清隽温和,毫无平时张露的凌厉冷酷。冰凉的双手捧起他的脸,凑上前唇瓣便落在他殷艳的双唇上。
赫连,我一定救醒你!
垂月将琉璃盒打开,躬身道:王妃,奴婢要怎么做?
你好生看门,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搅了我们。她伸手将琉璃盒中的梦仙花取出来,双手轻巧缠绕将一株带着茎叶的花朵缠得小小的,直接将梦仙花给塞进自己口中。旁边的玉落眼皮直跳,少见她这样彪悍的手法,还真有些不适应。
鱼璇玑虽没看,却也发现了她们的神色,但也没去解释什么。灵瞳神蛊乃是奇花之果,本身对又灵根的植物有感,梦仙花的作用不过是舒缓,让灵瞳神蛊能更顺利地离开自己的身体。
璇玑姐姐,灵瞳神蛊在你体内那么久,怕是有了宿性,这样强行剥离你体内,我怕你会受不了!玉落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双眸怔怔地望着她。
垂月已经到门边守着,听到玉落这样问她也忍不住朝鱼璇玑看了去。尽管被尊为王妃,但她的确很不了解这位女主人,恐怕就是跟鱼璇玑有过较长接触的赤焰他们亦然。陨圣楼与黑甲精骑争雄,身为帝凰星的她真能放弃江山诱惑冒着危险为爷付出?
若是躺在这里的是白钰,你成了本座,又会怎么选择?她的眸光始终落在赫连烬白皙俊朗的脸上,看着他哪怕是这样不言不语的,也觉得心里被幸福溢满。
玉落想也不想飞快回答:我一定会救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鱼璇玑没想到的这个丫头会对白钰有那样深的感情,白家是虞长卿的后人,作为个长辈看到如此情形她心中也是开心的。快些吧,你只需要将本座体内的灵瞳神蛊引出来,其后的什么也不用做了。
庸医说过,灵瞳神蛊一旦被引出来,因同宗灵力相互吸引,赫连烬体内的龙魂珠也必将显现。好的话两股力量会慢慢地融合,使其苏醒;若是不走运,恐怕赫连烬连此刻的昏睡都不行了。遥想当初自己吞下灵瞳神蛊,几乎是受了前所未有的折磨,连灵魂都像是被撕裂了重新生长的那样。这一招,生与死各有一半的几率。她不得已,唯有一赌。赢了,他们皆大欢喜。输了,她也不会让赫连烬黄泉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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