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藤君宜站在原地没动。
兰淮安缓缓说出三个字:夏、三、清。
藤君宜:他果然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早有预料,被揭穿后反倒不慌了,她冷冷地看着他:所以呢?
兰淮安微微挑眉,有些出乎意料,他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他问。
藤君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像是觉得有趣,轻笑了声,回答了她:太虚器灵察觉出了不对,你的魂魄与夏三清的身体并非完全契合,就如我现在附身于这人一样。
更重要的是,仙器之间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冥冥之间的感应。
苏摄在他身边,他知道了这个叫藤君宜的姑娘是怎么陷入昏迷的,也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刚好一切都对上了。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七星在你的身上吧? 兰淮安仔细地盯着她,你若是愿意助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你族中的人也能安然无恙。
果然是为了七星琵琶。
藤君宜在太虚幻境中使用七星时就做好会暴露的准备了,不过她没想到是兰淮安来向她索要,对此,她的反应很冷漠。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给你的。
兰淮安早有预料,脸色并无愠怒,反倒提起了另外不相关的事:听说你曾中过苏摄的魂牵?可却在没有他的帮助下得救了?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变了。
圣水,这东西可是令天下修士趋之若鹜啊。兰淮安摊手,不过可惜,比起它,我更需要的是七星。
若是天下人知道藤家有这等绝世好东西,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藤君宜总算知道兰淮安威胁她的底气从哪来的了。
一旦藤家有圣水之事暴露,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引来觊觎之人,自此以后,藤家再无安宁之日。
一时间,她的面色阴晴不定。
兰淮安极有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地问:对了,你是夏三清时与蕴灵宗的闻人渡结了道侣,他应当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吧?
而且不只是苏摄求而不得,听说他同母异父,崔家的那位少族长与她都是两情相悦,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是个喜欢处处留情的。
兰淮安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她的脸上,这次的打量与刚才稍有不同,隐隐带有一丝男人的探究。
这种目光藤君宜很熟悉,她微微蹙了蹙眉,冷淡道:与你何干。
不等他说什么,她又道:你用圣水威胁我没用,若是你真的说出来,大不了我就将圣水分给十大宗,看谁敢抢!
藤君宜极度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兰淮安。她现在的修为高强,何须惧他?
说完,她体内的灵力奔涌,黑白二气缠绕的弑水神剑瞬间凝聚,与此同时,她漆黑的瞳孔周流转着一圈剔透莹亮的碧绿,瞬间将人的心神摄了过去。
哪怕兰淮安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也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原本清明的意识霎时坠入了迷雾之中。
藤君宜:放了我爹和族中弟子。
兰淮安涣散朦胧的眼神不动,而后瞳孔颤动,似乎是在与自己的意识做对抗。
放了我爹和族中弟子。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说得更缓更柔,话语如水般倾注进他的脑子,催眠着他。
然后下一刻兰淮安骤然闭眼,再睁眼时眼神一下截然不同。
剑锋抵上他的喉咙,藤君宜往后退了一步。
巫瞳竟然没用?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兰淮安了。
那双眼睛里的漫不经心与胜券在握消失得一干二净,透出惊疑和惶恐,他微微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喉咙处的剑,浑身僵硬,然后注意到了眼前的少女,微微睁大了眼。
藤君宜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夷光?
是,是我
他像是被她喊出的名字惊了一下,身体依然没敢动。
兰淮安呢?
夷光闭了闭眼,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他的神魂藏起来了。
藤君宜仔细看了一眼他,确定他的确是夷光且无害后把剑移开了些位置,在意识到自己被催眠后竟然能立马躲开,还将神魂换了过来,兰淮安的厉害比她想象中更甚。
那你知道怎么用令牌把人放出来吗?
夷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金色令牌,又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巨大神宫,摇了摇头,我没有灵力,催动不了它。
他被兰淮安附身后只能躲在灵台里的一处小角落,犹如进了不见天日的囚笼,除了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兰淮安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以外就什么也做不了。
刚才他只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牵引力后就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紧贴在藤君宜裙角,一直装死的红绣鸳鸯突然动了,兰淮安让神宫避开了她,贴着她裙子的红绣鸳鸯故而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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