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老板看了我们一眼,忙不迭的点头。
房间虽大但很简陋,幸而壁炉里的火很是旺盛,把这个原本潮湿的房间烤得热烘烘的。这里仍属于暗月国的境内,天气依然寒冷,而且因为下雨,潮得让人无法忍受。
艾达让她的侍女们在地上铺了一个地铺,指着道,“你晚上睡这儿。”
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她睨眼瞧着我,“你是我的女奴,还有很高的利用价值,我得时刻看着你,不能让你跑了。”
我忍不住问,“我的价值是什么?为什么我自己一直不知道?”
“你太笨了,”她懒懒的笑着,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我懒得解释。”
床铺好后,侍女熄了烛火,我们就各自安睡了。窗外的雨很大,时不时电闪雷鸣,窗子被吹开了,寒风伴着雨水刮了进来,我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把它关上。刚要插上窗栓时,窗子忽然被猛的冲开,一群黑衣刺客从窗外“飞”冲进来,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我受到惊吓,跌倒在地的同时惊呼。
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但艾达的反应极迅速,眼睛都还没眨下的功夫,已从床上跳起,手中持着一柄银色长剑,气势汹汹,一道锐利的闪电划过,剑尖发出七彩的光亮。
我吓破了胆,坐在地上再次尖叫。
艾达就像一个身手矫捷的女侠客,仅穿着睡衣,赤着脚,便挥舞着长剑冲了过来,几个黑衣人迅速围上了她。但这群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剩下的几人一把揪住了我,像扛大米一样把我扛到了肩上,我惊呼乱叫,死命捶打着那家伙的背却毫无用处。艾达的身手极为敏捷,她的长剑在黑暗的房内挥舞,几道银光闪过,一个黑衣刺客惨叫倒地,另几个黑衣刺客连忙把她团团围住。
房门被冲开了,侍女随从们猛冲了过来,他们纷纷上前帮忙,刀剑相碰,怦怦作响,黑暗中乱成一片。扛着我的那个家伙迅速跳上了窗户,在两个同伙的掩护下跳下了窗。我再次尖叫,“救我,快救我……”
艾达挥舞着长剑冲了过来,听得刷刷几声响,一个黑衣刺客就惨叫着倒在地上,她再次冲来,可抓住我的那个刺客已跳下了窗,跨上了一匹已停留多时的高头大马,扬起长鞭,飞速而去。我吓得全身发抖,尖叫连连,可暴雨声实在太大,把我的声音很快淹没。
这一刻发生得极快,仅只在三分钟以内。
马像疯了一般在夜雨中极速飞奔,四个蹄子拼足了马力,起落之间,速度极快。我吓破了胆,抖缩在马背上,一动都不敢动。我们在雨里整整奔驰了一夜,才停了下来。
我的全身湿透,从头到脚都在滴水,被人从马上粗鲁地拽了下来,又用绳子五花大绑,然后像扔粽子一样被扔在一间破旧的神庙里。这座被废弃的神庙,是我们昨日早晨曾经路过的地方。当时我从车窗里随意瞥了一眼,做梦也没想到今日又会落难回来。
那个蒙着面的黑衣汉子扛着一把铲子走了进来,我惊恐地瞪着他,往后移缩着脚,退了好几步,惟恐那把铲子会砸到我头上。
我死盯着他,但他没理会我,只是抡起铲子,往地上用力砸去,不到一会儿,就砸出了一个小坑。尘灰尘土四处飘起,随着他的铲土声音不断响起,我蓦然意识到了什么,冷汗从额前猛地落下,天,他要把我活埋。
我的嘴里不住地发出“唔唔”声,用力踢着勒住自己双脚的绳子,反绑的双手也不断往墙上猛蹭,听到他挖土的声音不断传来,眼睛瞪得老大,射出惊恐的光芒。“臭娘儿们,你再给老子闹,老子现在就把你给扔下去。”挖抗的黑衣刺客骂骂咧咧着。
不到片刻,尘灰飞扬之间,一个小土坑就挖好了。他像抓小鸡一样拎起了我,就要往里面一扔。在那关键的一刻,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抬起被捆住的一双腿,朝他的大腿某部狠狠的踢去。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我是个骨科医生,虽然正式工作还没多久,但多年的专业学习已使我深知人体的哪一个部位是最脆弱,最不易抵挡住外部侵袭。我刚刚已把腿上的绳子弄松了一点,趁着他举起我的身体的刹那,盯准了部位,瞄准一点,狠狠用力袭击过去,趁着他刹那从喉咙里发出了惨叫,我又踢向了他的另一个要害部位,他避之不及,再次中招,惨叫不断,痛呼着松开了抓住我的手,我的整个身子重重落到了地上。
顾不上疼痛,我就在地上打起了滚,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滚着”出这个破旧的神庙,我的速度相当快,不一会儿就连人带头的“滚”了出来。
他痛呼着摸着伤处追了出来。我已用舌头辗转吐出了塞在嘴里的破布,大声叫嚷着,“救命,救命,杀人了……”
他举着铲子砍来,我的身子缩成一团,像小圆球一样,在雨后的泥泞地里滚得越发快,同时不断发出恐怖的惨叫声,“救命,救命……”
阴天里又下起了大雨,磅沱大雨中,我们在野外的地里一前一后的追逃着,我慌不择路,像疯了一般在野地里打着滚,拼命往前逃,而他则是摸着伤处,大骂大咧,紧追不舍,发誓定要把我碎尸万断。
我拼命向前滚,硕大的雨点不断落在我的身上,脸上,我的呼救声在暴雨中是那么模糊不清,是那么凄厉而绝望,却无一人回应,无一人留意。偶有一小队人马路过,可远远瞧见了我们的这架势,便赶紧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