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每每碰上这些人,大家都会对她打招呼,偶尔还会传信叫她去喝酒赏花等。就连上次在太子府遇见周侍郎,对方居然也没有横眉冷眼,而是点头微笑后再离去。
陈皎对众人态度改变的原因心知肚明。对于这个结果,陈皎也是非常满意的。
她都说了,自己是来加入这个家,又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大家都是一个工作项目中的同事,做的事情都是在经营太子这块蛋糕。
既然这些人想开了,她也不会为难他们,给上司找麻烦。
太子最近屡屡被皇帝针对,还有其他几位皇子蹦跶着找茬,生活本就忙碌不已了。如果他手下的小弟再搞内讧,身为领导,他必然会对团队中的刺头麻烦头疼,表示不喜。
陈皎自喻为第一小弟,才不干这种事。
所以就在其他大人还以为陈皎会因为前段时间被孤立而生气,拒绝他们散发的友好讯息,甚至因此向太子进谗言时,陈皎却很轻易接受加入了他们。
她态度坦然,风轻云淡,似乎之前和众人的过节不存在,熟络地好像原本便是大家当中的一份子。
对于陈皎没有找麻烦的态度,其他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都知道陈皎的性子,脸厚心黑。
无论是不动声色在太子面前表功,还是针对五皇子那一手,陈皎都不是个善茬,至少不是传闻中那个喜好玩乐的纨绔子弟,更不是只知道溜须拍马屁的奸臣。
如今她轻易翻篇,揭过过去的事情,更加证明了她的胸襟和气量。
第10章
陈皎轻易翻篇,揭过过去的事情,更加证明了她的胸襟和气量。一时间大家对她观感更好了。
太子党中的人大多都是守旧的官员,认为储君太子才是正道,这部分官员在朝中上了年纪,家中孩子和陈皎年纪相仿。五皇子一事后,他们便回家让自家儿子出面邀请陈皎小聚,缓和彼此间的关系。
数日后,陈皎收到一张春日诗宴的请柬,参加的人基本都是在权贵子弟。
顾名思义,春日诗宴便是大家聚在一起吟诗作对,飞花投壶,都是些文人间的雅趣。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长安权贵子弟中也分为几个圈子。嫡出的少有结交庶出,文官出身的看不起武将,有爵位的自觉天然高一等,奋发上进的则是鄙夷碌碌无能之人。
像陈皎这种出了名的纨绔,便极少出入诗宴这种高雅场所。一是没人带她玩,二是她对作诗赋词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她没文化写不出来,也做不出让小厮门客提前写好小抄这种事。
但这次情况特殊,诸位同仁主动向她示好,为了将来共事和睦,她不能不去。
陈皎不仅自己去,她还带上了好友王时景,美名其曰带对方提前适应考上状元后出入的场所,感受文化熏陶。
鉴于陈皎前不久得罪心机深沉的五皇子,为了自己的安全,她最近出门不仅带着随身侍卫,出入哪里都拉着好兄弟王时景一起上下学。
王时景自幼学武,既然有着闯荡江湖的梦想,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他是右相府的孙子,在这个节骨眼上,除非五皇子想直接掀桌子反了,否则绝不会动到右相头上。
举办诗宴的人姓周,是京兆尹长子,年纪二十有余,已是举人的身份,绝对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他一月前从江浙游学归家,将参加今年科考。
诗宴地点在城郊外的某处温泉山庄,桃花翩翩,溪水潺流。
长安郊外,秀丽的温泉山庄外。数辆马车停靠在大门外,一位头戴小冠的年轻公子从马车上悠然走下。
周公子看着墙外成片的清丽柳枝,浅笑道:“良辰美景大好春光,与诸君共赏。”
另一位参加诗宴的公子手握折扇,漫步至他身旁,微笑附和道:“我闻到了,春日的气息。”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横冲直撞来了辆马车,险险停靠在旁。一个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头戴儒巾,双手叉腰:“哇!我闻到了烤鸭的味道。”
另一个少年也从车厢内冲了下来,扶着柳树枝干便开始干呕。
其他人:……
诸多文人看着这两个忽然冒出来的人,刚生出的那点雅兴全没了,一时间心情憋得难受。
诗宴主人周公子抽抽嘴角,目光从陈皎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扶着树干的王时景身上。
王时景是太子的表弟,当今右相的孙子,户部尚书的小儿子。王家势大,连带着王时景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长安权贵子弟中,属于二等梯队顶层。
一等梯队当然是几位皇子和公主了,皇权之下,皇帝后代都被称为龙子凤孙,已经超越人类,品种都不一样,没法比。
而陈皎这个永安侯府世子,在王时景面前就不够看了。众人扫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决定先和王时景攀谈。
有人皱眉,上前一步关心询问道:“王公子这是?”他刚靠近一点,王时景又干呕一声,众人当场沉默了。
为了不传出自己把右相府的公子熏吐这种传闻,大家都默契地不肯动身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陈皎是没有这种担忧的。他慢吞吞地走到王时景身旁,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感叹说:“时景弟啊,郊路崎岖,我都说了不要在马车上看书,反正你又看不懂,你非不听。这下好了,晕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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