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认错态度积极,怡和郡主眼眶又红了。她抱怨说:“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让你去投靠太子。”
荣华富贵都是身外之物,何况永安侯府已经足够皎儿半辈子无忧了。世人皆盼儿女成才,她却惟愿女儿健康平安。
陈皎嘶嘶抽气,道:“咱们一直被人盯着,即使不选择殿下,也迟早会卷入几位皇子的争斗之中。”
永安侯府有老侯爵和怡和郡主,背后牵扯到的兵部人脉以及大长公主府,早在陈皎还未投靠太子之前,边有许多人暗中接触永安侯和郡主,想要借此拉拢。
怡和郡主还是很不满意,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消息:太子来了。
陈皎一愣:“殿下不是还在被禁……”她还没说完,自己便懂了。
天色已晚,传信的人又小心谨慎。太子必定是悄悄出府来此。
太子亲自来侯府,这是一件大事,永安侯和老侯爵都匆忙去见客了。
虽然他们心中再不满,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侯府已经失了圣心,如今只能抓紧太子这条船。陈皎已经受了伤,这伤就得发挥最大价值!
知道太子来探望自己后,陈皎当即扑腾着起身。她叫怡和郡主帮自己拿来白帕,又将换下来的带血迹的衣服丢到床畔,虽是角落,却务必保证太子能看见。
她这次可是为了太子遭了大罪。开天辟地挨了一顿打,折腾得祖父祖母外祖母几家人奔波操劳,她为领导付出了这么多,肯定要让对方知道了。
所以当太子进屋时,便见到门窗紧闭。少年头上搭着白帕,身体纤瘦,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
谢仙卿虽早有预料,可亲眼见到这一幕后依然不可自已地停滞一瞬。
陈皎见到太子后,当即挣扎着要起身,嘴中艰难道:“殿、殿下……”
张太监也跟着太子进了屋内,闻言震惊道:“陈世子!您已经伤重到说不出话来了?!”
“听说挨的不是屁股吗,怎么一下午的功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侯府请来的不会是庸医吧!
陈皎虚弱的表情一滞:……他娘的,又是你这个缺德的张太监!
怡和郡主在一旁抽抽嘴角,不忍直视。尽管怀揣着亲妈滤镜,但她也觉得女儿这演得也太过了。
屋内唯一被陈皎迷惑的,就只剩眼中只看得见她的太子殿下了。
他上前按住陈皎的肩,轻声说:“你受了伤,不必行礼。”
陈皎本来也只是为了演戏装模作样,根本没打算真起身跪见太子。所以听到对方免礼后,当即顺从地躺下了。
中途她还不忘给她娘疯狂使眼色,怂恿对方把张太监给带出去,否则这缺德的老熟人总喜欢坏事拆她台。
她怕到时候自己压不住火,生龙活虎地跳起来把对方暴打一顿,这场苦情戏就演不下去了。
怡和郡主对女儿心疼又无奈,翻了个白眼,找了个借口,便将张太监给带了出去。偌大的屋内便只剩下陈皎和谢仙卿两人。
陈皎刚上完药,脸色苍白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本就身体瘦削,此刻蜷缩在被子里,看起来更是瘦的不成样子。
谢仙卿握住她的手,从未察觉她手如此纤细,仿佛轻轻一折便会碎掉。
他眼眸闪过一丝狠戾,语气却柔声道:“此次是孤对不起你。”
当今圣上心胸狭窄,连他都容不下,可是他也没想到对方会记挂上陈皎。若是早知陈皎会因此受难,他当初就不会因为一己私念,同意对方来太子府。
见太子自责,陈皎惊讶道:“怎么能怪殿下呢?”
她声音虽小,语气却异常坚定道:“是我要去探望殿下,也是我不愿屈从陛下的威逼利诱,顺着对方的心意背叛殿下……”
陈皎不动声色地表功,努力从只言片语中,告诉太子自己当时在御前有多么的勇敢和坚贞不屈!
皇帝威逼利诱,自己都不改变心意!像她这么忠心的小弟,太子殿下上哪里去找第二个啊!
所以一定要给她升职加薪,才对得起她的付出!
陈皎看着太子的双眼,认真道:“士为知己者死,太子便是我心中的储君。”
谢仙卿盯着她的眼,说:“此事是五皇子在圣上面前进谗言,你放心,孤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他一字一顿,说得极其郑重。
陈皎一愣:“五皇子?”
谢仙卿眼眸沉沉,轻声道:“父皇召见你前,五皇子曾进宫面圣。”
陈皎曾和五皇子有冲突,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奇怪,说没有五皇子参与,永安侯府的人没一个肯信。
陈皎反应过来后,当即义愤填膺道:“好啊,我就知道是他这个缺德乌龟王八蛋!”
她一直低调做人,根本没得罪谁,也就只有那不讲道理的五皇子了!
听见她气势十足地骂五皇子乌龟王八蛋,谢仙卿也勾了勾唇,很快又意识到若是五皇子是乌龟,自己似乎也连带着被骂了……
他轻咳一声:“孤已另请奏章,你放心,今日事他不会好过。”
他看着陈皎,眼眸认真:“我定不负你情谊。”
这句话在陈皎眼中,便自动翻译成:领导知道你的功劳,将来升职加薪你跑不了!
她本来还奇怪太子为什么要拉自己的手呢,现在也没心情思考了,一时间也十分感动,反手拉住太子的手,激动说:“臣虽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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