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乱他鬓角的墨发,胡乱飘扬在脸上,给人一种自由潇洒放荡不羁的感觉。
谢书辞惊讶地瞪大眼睛,原因无他,只因为男子那张脸,让他感觉似曾相识。
何止是似曾相识,是绝对、绝对见过的一张脸。
“司空信?!”谢书辞难以置信地喊道。
石碑上的男子诧异一瞬,旋即颔首,“没错,是我。”
“不……”谢书辞又摇了摇头,“你不是司空信。”
尽管那张脸和司空信一模一样,一点差别都没有,但是谢书辞分辨得出来,这个人绝对不是司空信。
司空信看似举止轻浮,其实内心十分注重礼数,是个非常遵规守纪的人。
而眼前长相和司空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子,仿佛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潇洒自在放荡不羁的气息,正因为如此,才将他身上并不浓烈的异域感散发得淋漓尽致。
这个人绝对不是司空信!
可是,和司空信长相如此相似,除了司空信,就只有……
谢书辞浑身一激灵,“你好你好你好……”
谢书辞伸出一只手向男子走去,可身边的谢安忽然用力扣住他的手腕,他手指十分用力,紧紧扣在谢书辞的皮肤上,以一种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的力度。
谢书辞脚步一顿,不明所以地朝他看去。
小瞎子此刻神色十分阴翳,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谢书辞疑惑地看着他,却没有继续向前,只激动地看了石碑上的男人一眼,就退回了谢安身边。
石碑上的男子不是别人,那张脸、那身独特的气质,他分明就是司空信的兄长、醉心于当各个场合里的搅屎棍、这本书里和主角受相爱相杀的傻冒主角攻啊!
只要和他打好关系,还怕萧寻干什么?男人的兄弟可不能随便杀!
“谢书辞。”
就在谢书辞内心万分激动时,身边忽然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
那道声音太阴沉,谢书辞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缓缓看向身边的谢安,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谢安脸色依旧十分难看,“你再看他一眼,我就……”
谢书辞一怔,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气息贴在自己的背后,让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身体第一时间门想做出逃避的反应,谢书辞却硬生生地克制了下来。
想什么呢,小瞎子又不会伤害你。
谢书辞在心里默念道。
尽管如此想着,可内心因此对谢安产生的恐惧并未消退,他深吸一口气,玩笑道:“有那味了,有强取豪夺的那味了。”
男子从石碑上一跃而下,身体自半空掠过,如果一只雄鹰,干净利落地跃到了几人面前。
“你说得对,我不是司空信。”
距离近了一些,更能看清男子充满异域色彩的眸子,在阳光滋养下,透着浅浅的金色,分明那双眼睛和司空信也别无二致,可单凭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区分他和司空信的不同。
司空信看似轻浮,实则稳重;而眼前之人,看似放浪形骸,实则依旧是放浪形骸。
“在下司空业,见过孟老。”男子朝孟老抱拳欠身,分明是一气呵成恭恭敬敬的动作,可是放在他身上,却丝毫品不出恭敬的气息。
孟老只觉得牙疼,司空业这兔崽子这两天没少给他找麻烦,先是在他孟家大闹一番不说,还非得要一枚拍卖大会的令牌不可,孟老不应允,他直接堵在仙山之外,高调又放肆,进入他孟家仙门如入无人之境。
孟老早看这崽子不顺眼了,可偏偏他与浮屠境内司空一族的大长老十分相熟,大长老最看重、最喜爱的弟子,就是司空业这厮,他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就算有心惩戒他一下,也根本抓不住他。
“你又想做什么?”孟老皱着一张老脸说。
司空业双手环抱在胸前,踱步走到孟老身边,大大方方搭住他的肩膀,“孟老……”
“撒开!不知礼数!”孟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把他的爪子拍了下去。
“行啊,我还以为跟你交上了朋友,是忘年交呢。”司空业哂笑地道。
孟老一咬牙,心想你几次三番擅闯老夫的家门,还指望老夫跟你交朋友?我呸!
“有什么事就直说。”孟老没好气地说。
司空业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声,在几人面前来回踱步,走过谢书辞身边,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又看向一旁的谢安,非常夸张地“唉”了一声。
“实不相瞒啊,我此次下境,是听说了一件好玩的事,本打算来见一位老朋友……哦,不,他可能不这么觉得,总之啊,我好不容易追到了淇州,在机阅城待了没两天,最喜欢的一辆云顶金漆马车就被人给一刀劈了,你们说,我心中可会没有怨气?”
孟老闻言后,不着痕迹地扫了谢安一眼。
“上午我在街上看到的人就是你吗?”谢书辞惊讶道。
司空业踱步回到他面前,抬手就想去勾谢书辞的肩膀,谢安兴许是听见了声音,攥着谢书辞的手腕,将他拉进自己怀里,面色不善地看向司空业。
司空业伸在半空的手停顿片刻,意味不明地看了谢安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是啊,就是我。”
谢书辞抿着唇瓣,侧头看了谢安一眼,自从司空业出现后,小瞎子就变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瞎子好像对司空业充满了敌意与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