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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现在也别无他法,能拖一时是一时。
    方知州指腹轻敲桌面:“先是黑火药、再到云洲那利润巨大的运输暗线,甚至吴王谋反,都与这隐在后面的势力脱不了干系。”
    “而且整件事指向都非常明显。”宴云何补充道,他抬手指了指天上:“是冲那二位去的。”
    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虞钦帮他们行凶,是已经接触过对方了?究竟是为什么要答应刺杀亲王这种事?
    等方知州走后,宴云何简单地洗漱,便躺了下去。
    他心烦意乱,久久没能睡下,以至于闻到那淡淡的迷香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有人?!
    这迷香做得相当不错,初一闻只是淡淡的花香,融进熏香里几乎让人无所察觉,但宴云何还是感受到了。
    他动作极慢地伸手至枕头下方,那里放了一把短剑,他随时都能抽出来。
    那人轻轻地进了室内,一步步靠近宴云何的床沿。
    宴云何握紧了剑身,不等他发作,那人却坐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宴云何懵了,他在黑暗中隐约看到床尾有个影子,那人将手隔着被子按在了他的右腿上。
    宴云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再次闭上眼,松了手里的剑,心跳却慢慢地开始加速。
    一下跳得比一下快,砰砰响着,几乎要跃出胸腔,叫人察觉了。
    那个人掀开了宴云何的被子,将手拿在了他的右腿上。
    温暖的指腹缓慢地压过他的胫骨,摸索着腿上受过旧疾的地方。
    宴云何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很低很浅。
    在这黑夜中,轻得像一场易醒的梦。
    第五十四章
    宴云何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竭力地稳在了同一个频率。
    如果被虞钦发现自己仍是清醒的,这人肯定会离开,说不定被吓得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出现。
    放松下来,宴云何就起了疑心,开始思考这究竟是不是虞钦第一次迷晕他,然后偷偷潜入。
    虞钦知道他在宫里跪了许久,这不稀奇,毕竟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有什么风声都会第一时间传到他耳边。
    只是一来就精准地摸到他的右腿,是知道他此处有旧伤。
    他是不是可以猜测,虞钦知道他腿断过?
    不过当年他被亲爹打折腿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人尽皆知,虞钦有所耳闻,也不稀奇。
    只要别得知他断腿的理由就行,宴云何觉得丢人。
    宴云何虚着眼,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虞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熟悉的药香传来,好像在宫里杨御医给他开的,也是同样的味道。
    难道太医院的伤药配方都是同一种?
    宴云何寻思着择日拜访太医院,再要瓶伤药对比看看。
    不怪他多心,他现在什么都怀疑。虽然仅凭区区一瓶伤药,也不能笃定虞钦和成景帝是否有联系。
    虞钦不知宴云何心中的诸多念头,他将药匀在指腹,按在宴云何的膝盖上,缓缓推开,力度始终保持着轻柔,生怕一个用力,就把睡梦中的人给惊醒。
    虽然这睡梦中人,只是一直在装睡。
    涂完药,虞钦在床头又坐了一会,宴云何闭着眼,心里猜想虞钦接下来会做什么。
    结果发现虞钦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宴云何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久久停在自己的脸上,顿时有种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
    在他因为想起酒醉之事,去寻对方要个说法时,自轻自贱,划清界限的是虞钦。
    在牢里喊打喊杀,凶得要命,也是虞钦。
    结果半夜偷偷摸摸进来给他上药,现在在这偷看,还是虞钦。
    好笑过后,又感觉到了点心酸。
    要是虞钦不做得这么明显,他也可以配合着对方恩断义绝。
    哪怕做不到,也能装出个七八分,这些时日他就做得很好。
    在宫里,在祁府,他都做得不错,虞钦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来动摇他。
    就在宴云何思考着要不要翻个身吓一吓虞钦的时候,下一秒宴云何就身体微僵,反而是他先被吓住了。
    只因那浅淡气息由远及近,冰凉的发丝滑过他的脸颊,落在枕上,与他的发缠在一起。
    那是一触即离的吻,小心翼翼地不敢留下任何气息,在不惊动宴云何的前提下,全了自己片刻私心。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虞钦究竟是胆大还是胆小,总是主动靠近,等真发现宴云何朝他走来时,又躲得比谁都快。
    宴云何知道虞钦为什么不敢,他这些时日清楚地瞧见,局势容不得他们之间走得太近,更何况产生感情。
    只是虞钦的心如果也同他一样,那他无论如何都想为二人未来努力争取。
    或许一年里暂时还不能做到,但成景帝跟太后迟早会分出胜负。
    他相信成景帝能赢,也许到那时,他们无需再顾忌太多。
    只是在现在,他们之间……
    宴云何指尖微动,感觉虞钦的衣服在上面滑过,对方起了身,正如来的那般,至房间里安静消失。
    直到对方离开许久,宴云何才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闷闷地笑了起来。
    笑够后,宴云何燃起灯,叫来外面守夜的宋文:“我饿了,去给我弄些点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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