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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唯一(26)
    北部的风比南部大的多,也凉的多,吹得人有点鼻酸。
    晓婷看着头顶的篮框,仔细地、深刻地凝望了十来秒。
    接着她站起身来,在不干扰那些学生的状况下,将每个空着的球场、篮框给绕了个遍,然后走向学校后门,从后门走出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回忆里的肯德基刺激了消化系统,晓婷从前天晚上以来第一次真正感觉到饿。
    走出学校后门,面对的是跟前门一样多、一样琳瑯满目的小吃店、快餐店、饮料店。而晓婷看着这些或熟悉或第一次见面的店铺,脸上露出笑容但却不是真的在笑。一如当年,她用比一般走路更快一点的速度走过它们,过了一个、两个、三个十字路口,找到了熟悉的巷口。
    她抽了一下鼻子转进去,却发现印象中的那块招牌和冒着白烟的白铁檯子已经找不到了。
    这家她高中生涯最后两个月,每天中午独自一人来吃的麵摊不见了!
    怎么会……这家的口味不错呀……怎么会撑不下去?
    晓婷惆悵地低着头走出巷子,没想到一抬头却看到写着熟悉店名的大招牌就在眼前。
    原来它还在!只是有了更大的招牌和店面,白铁檯子也变长变宽,从中冒出的白烟更壮观了。
    晓婷把惆悵留在原地,过了马路走进店内,坐在里头最角落的位置,点了一碗阳春麵。
    这间店,肉眼能见的,几乎都不一样了,连外头光线透射进来的角度和量都丰富起来了。过去店里採光不足有点昏暗的感觉,已不復见。
    但味道还在、气味还在,晓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吃到涕泪齐下的。她猜自己已被拉进时光隧道,回到那个麵店里最阴暗的角落,独自一人品嚐着那热腾腾的、一缕一缕的寂寞。
    突然,不知道是什么感应,晓婷顺应着突如其来的一股迫切的直觉拿出了关机一早上的手机,开了机。
    电信公司传来的简讯告诉她,小菁打了五通。
    正清两通。
    她簌簌流出的泪水瞬间加大了量,但她却同时破涕为笑,她边哭边笑边看着手机简讯边嚼着麵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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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教室里的同学如退潮的潮水般迅速消失,而小菁像是在赌气一般地坚守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一个奇蹟。
    会不会,她整个早上只是在杞人忧天?会不会,等一下晓婷就突然出现在她教室门口,喊她菁菁宝贝,然后问她要不要去吃麻辣火锅?
    会吗?会吗?会吗?
    小菁知道不会,自己这种期待与做白日梦没有差别。
    从白日梦中醒来的她,再拨了手机给晓婷,听没5秒,便认清现实地掛了电话。
    其实,要知道是不是他?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失败了?并不一定非得逮着晓婷让她亲口说。
    小菁再拿起手机,拨禹晴的电话。
    「喂?姊……」
    「糖糖……你现在,有跟学长在一起吗?」
    「没有……我现在是跟芳她们在一起!」
    「……那我知道了。」
    两人一问一答里的在一起,她俩各自解读。有人不愿明说、有人小心闪躲,各自打着迷糊仗。
    「姊,我们要不要见面聊聊?今天我下午课到三点,看要不要
    「好!」小菁打断她:「但我下午满堂,我们约六点好了!看约哪里你帮我想一下!先这样。姊先掛了,晚上见。」
    小菁掛了电话后便无言地一头栽到桌面上。她有点抱歉,她第一次对糖糖那么没耐性地说话。但当时她已言不由已,因为她没听到她希望听到的答案。
    虽然,在拨电话给禹晴之前,她就知道想靠禹晴一个肯定的回答来推翻自己一早上悲观猜测的希望很渺茫,不过她还是抱着这渺小的希望拨给禹晴。
    因为她也是人,在灭顶之前也想抓到一块救命的浮木。
    曾经,她有个救生圈,总是温柔贴心地拥抱着她,让她不畏洪水不惧浪。
    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救生圈,也抓不到浮木。但浪还在……还越来越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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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婷吃完那回忆中的午餐,再回到学校,往学校后面僻静处走去,那是学校垃圾集中处,不过有颗漂亮的凤凰木。
    其实学校里不只一颗凤凰木,在操场旁的一排树木里也夹杂着一颗。但那颗没后校的这颗漂亮。这颗凤凰木少有修剪,开起花来更壮观美丽。
    现在不是花期,但她仍然清楚记得它满树火凤凰的样子。
    晓婷走到树下,仰望这颗凤凰木的枝枝叶叶。她在今天以前完全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还有一天愿意回到这里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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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你不再继续打球了吗?」高三下学期,某天练球休息时,球队一个跟她关係不错的学妹这样问晓婷。
    「嗯……其实也还不一定。但希望大学能选择自己想念的,不要受篮球这个因素影响太多。」
    「应该有球队来找你吧?」
    「有。不过他们说若我想读大学,也可以等大学读完再考虑。」
    「是喔……你是不是跟你男朋友约好考同一间大学了?」学妹一脸兴味且八卦。
    「哈哈,你说的是常跟我打球的那个男生吧?」晓婷一脸微笑地说:「说真的他不是我男朋友耶……不过我们是真的很好很好。」
    「真的吗?我很惊讶耶!」学妹的眼睛张的很大,像受惊的猫:「平常其他人在开玩笑,你也没怎么否认馁!」
    「啊我也没承认啊。」
    「少来这套了学姐,」学妹推了晓婷一把:「你这是在狡辩!」
    学妹凑近她的脸:「我们都觉得你很喜欢那个学长,没想到你们还没有在一起!」
    「我是很欣赏他没错啦!」羞赧的笑容里再多夹杂了点尷尬。
    「学姐你是不是在等他告白?」学妹调皮地追着晓婷闪躲的眼神:「放心啦!他一定会跟你告白啦!」
    「喔?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学姐你睁眼说瞎话吗?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学长也很喜欢你吗?其他三年级的学姐她们都说他对你很好,看得出来很喜欢你耶!」
    儘管学妹这么斩钉截铁,儘管晓婷自己也是信心满满,但她终究还是没等到正清的告白。
    当春雨渐歇、凤凰木花始红之时,过去从没谈过恋爱的晓婷用尽心力将近三年时光的点点滴滴及自己的殷切心意化成文字,寄与正清。
    与他相约在后校的凤凰木树下。
    依着女子矜持的惯例,晓婷在信末表明,她虽盼望着正清,但绝不勉强正清。若两人没能在凤凰木树下一起,则隔日一切如旧、两人友谊仍在。
    晓婷原以为这是多馀的但书,没想到却是唯一成真的事实。
    那天晚上,虽然晓婷哭着回家,但仍试图维持她自小到大写日记的习惯。
    晓婷写日记一向坚持日记要写的很诚实,所以,她一字一句地复习着自己当晚失恋的悲情。
    在泪水滴上日记纸面的同时,她体会到……好酸、好痛、好难受。
    怎么会那么酸?怎么会那么痛?怎么会那么难受?
    眼睛、颧骨、鼻根、鼻头、嘴角,每一处都酸到发抖,酸到发痛。
    心头则是像被谁掐着根似的紧绷着痛,痛到发酸,酸到整个肩膀都酸。
    终于她停下笔来,放声大哭。她按着心口,用力的哭。她闭着双眼,哀凄的哭。她把自己放在没有光的地方,酸楚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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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文字学的教授不知为何提起了声声慢,李清照的声声慢。
    本来,小菁完全不知道台上教授在说些什么。她脑子时而乱时而空白,心不在课堂上。
    但她实在太喜欢声声慢这首词了,所以无论如何这诗词史上罕见的十四字七叠词的开头韵都能撩拨她的听神经、入她的耳,于是她的思绪便被这首词给勾了回来。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小菁有意识也无意识地开始在笔记本空白处默写起这首词。
    声声慢她能默背能默写。在她练书法的时候,这也是她曾大量〝着墨〞的一首词。
    默写时,她悠游在李清照的悲伤里,彷彿有了个同病相怜的同伴,能相知相惜相陪伴。
    ……最难将息
    三盃两盏淡酒,怎敌……
    雁过也,正伤心……
    小菁将手机开着,就放在课桌上。现在正是下午第二节课上课中,倘若手机有什么动静,她一定会遭人白眼,但她已不想在乎了。
    现在的小菁,痴等着那头电子大雁的到来。不管它捎来的是什么样的讯息,她照单全收。
    因为悬而未决的伤悲,比起已经确定的凄惨和不带希望的绝望,还更令人难以忍受。
    无人堪摘的憔悴黄花,不过守窗独黑而己。
    下课鐘声响了几个小节后,手机也响起了收到简讯的提示音。
    小菁抄起手机……
    禹晴来了简讯。这是懂事的她为了不打扰姊姊而在适当的时间传的。
    〝姊,我们约在乔伊丝好吗?那里的甜点很不错喔!〞
    〝好〞
    小菁简单地回覆了一个字,便按下传送键。
    在按下传送键0.1秒后,小菁才突然惊觉……
    自己现在伤心如斯,那……那……糖糖不也一样吗?
    这个从小和自己情同亲姊妹、温柔又善解人意的表妹,虽然在中午的通话和刚才的简讯里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小菁知道糖糖对待感情的态度,也瞭解她对学长的感情,所以她知道禹晴现在的心情。
    她知道,她应该知道,她绝对知道,但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在这段时间里,跟着自己一起伤悲的,不是活在千年前的李清照,而是才与自己通过电话、传过简讯的糖糖。
    她觉得自己好自私。
    她对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
    这份羞愧让她现在羞于再打电话或传讯息给禹晴。她只想亲眼确认、亲手抱抱她亲爱的表妹,说抱歉,安慰她,尽姊的责任。
    她后悔当时没和禹晴约早一点的时间。当时那不愿接受、不想听的答案似乎就在禹晴那儿等她,所以她才会有点想逃避的心情决定把下午的课都上完而跟禹晴约在六点……现在还得要三个小时她才能看到禹晴,握她的手。
    接下来两节课她坐立难安,她的伤悲仍然悬而未决,而她的愧疚已然四溢横流。
    五点一到,小菁衝到校门口,幸运地赶上了五点十分的公车,让她能用15分鐘的车程和下车后5分鐘的步行时间,来前往那个原本她慢慢走过去会在五点五十分到达的乔伊丝。
    和禹晴约的是六点,现在五点半就到会不会太早?
    也许是早,但小菁现在只求尽量早到,她寧愿自己等也不想让禹晴多等一秒。
    但当她疾走到乔伊丝时,远远的就看到禹晴的身影已俏立在店前。
    而当她再走近,禹晴看到她的时候,也显得有点惊讶。
    这是姊妹连心,是充满默契的体贴。
    小菁走到禹晴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表妹,随后捧着禹晴的脸,担心地问:
    「糖……你还好吗?」
    这句关心让禹晴的眼眶和鼻头瞬间泛红,但她仍然笑着回答:
    「我还好啦,别担心。倒是姊,你……还好吗?」
    这话小菁听了一愣,然后才怔怔地流下今天她的第一滴泪。她抱着禹晴啜泣:「我……我好像不太好……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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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点半,晓婷过剪票口,进月台,上火车
    晓婷坐在南下的火车上,窗外的景色飞快的往车后飘过。这些在晓婷的眼中有如她曾一一预见的既视现象,因为她熟悉,她经歷过,她尝过那越接近家越不捨他的滋味。这一幅幅快速过帧的光影,也催眠着她去回味往日的甜蜜、悲伤及前天晚上他的吻和拥抱。
    回忆里不捨的那个他,是两年多前只想和自己当朋友的那个他。而现在她往前穿梭过这些风景去接近的,是什么样的他?
    但不论是怎样的他,都已丰满了晓婷的心。前天晚上的他对比曾经不捨的那个他,彷如隔世转生。而在这轮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此刻不想再深究。就如前世的一切,是应该喝孟婆汤将它忘掉的。
    晓婷拿出吃完阳春麵后就再关机的手机,开机。用等待一个世纪过去的不耐等它跑完开机程序,再用期待下一个世纪最初的烟花的心情,等待着简讯通知。
    没有。没有简讯进来,手机乾巴巴地沉默着。晓婷有点失望,她只能打开连络簿找到他的电话号码,然后看着这个她其实记得烂熟的一串数字及号码主人的名字,发呆。
    突然一封简讯伴随着响铃音闯进晓婷的手机萤幕,发信人显示:菁菁宝贝。
    〝菁菁宝贝〞四个字一入眼,晓婷立刻慌张地用左手摀住嘴遮挡住自己的惊呼,随后开始眼酸、鼻红、哽咽,预备着将至的暴哭。
    晓婷自早上坐上北上火车后,她便不曾有半秒鐘的时间念及小菁。甚至中午打开手机看到简讯显示小菁拨过五通电话给她,她也像着了魔似地将那封讯息视之无物。
    直至此刻晓婷才像是从什么咒语中挣脱,猛然想起她的菁菁宝贝。同时惊讶并愧疚于自己这一整天竟然如此无情!
    簌簌流出的泪水流过晓婷摀着嘴巴的手,虽然填满了指缝,但仍挡不住晓婷逐渐控制不住的呜咽声。
    她痛恨今天被心驱动而旧地重游的自己,很不负责任地将小菁留在地狱。
    去过地狱的她很明白小菁今天一天就有如身处地狱。那个她曾去过的地狱,没人能伸出援手,而唯一的救星却弃你而去的地狱。
    晓婷手指发颤地按开讯息……
    〝你在哪里你跟学长在一起吗〞
    晓婷哭,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时小菁又传了讯息过来。
    〝我很生气我很难过我很痛苦但我还是捨不得骂你〞
    这讯息让晓婷的心揪了好大一下,而在痛觉褪去以前,很快的第三封讯息传来了。
    〝不要传对不起过来我不想听〞
    晓婷放下手机,因为她现在必须要用到两隻手来遮住半张脸,才能阻挡自己的哭声。她忍耐到不自禁地在座位上跺脚,身体紧绷到无法控制的前后摇晃。
    突然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两下,接着有个粗糙的男声问:「小姐,你没事吧?」
    这声关心打破了那个让晓婷痛哭流涕的氛围,晓婷才稍微止住了泪,但仍泪眼婆娑、抽抽噎噎。她抬头看了看拍她肩的男人……是列车长,旁边还站了个一脸担忧的女士。看来晓婷还是打扰到了其他乘客了。
    「谢谢……我没事……谢谢谢谢。」
    「小姐,若有什么困难,你到站后可以找驻站的警察,他们会帮你。你不要太难过了。」
    「对啊!小妹妹,有什么困难跟阿姨说,阿姨帮你,你千万不要……你要保重自己,没什么难关过不去的,知道吗?」
    「嗯嗯,谢谢车长。阿姨谢谢……我真的没事……谢谢你们……」
    列车长和那位热心的女士离去后,晓婷拿起了手机,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菁又传来的新讯息。
    〝再见了我的宝贝〞
    晓婷看见讯息中的再见,想到刚刚那位阿姨的话中有话,她连忙背起背包、掛着泪眼、带着手机到车厢间的通道去拨电话给小菁。虽然她并不知道此刻她能说些什么……
    〝嘟……嘟……嘟……嘟……嘟……您所拨打的号码未开机,若要留言请在嗶一声后……〞
    晓婷听着话筒里的提示音,知道小菁在电话响到一半的时候就强制把手机关机了。
    这下子晓婷更担心了,但她无能为力。此刻她正在急驶的火车上,而列车虽然正在往小菁的方向前进,但晓婷知道她正在远离小菁的心,不管她想不想要……
    晓婷无助地蹲在车门边,一再地拨电话给小菁,但话筒中系统也一再传达小菁手机未开机的讯息给她。就在心焦到近乎崩溃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有来电进来。
    是不认识的号码。
    「喂?」
    「学姐,我是禹晴。」
    「呃?学妹……」其实在这个时候,晓婷面对禹晴是有一点尷尬的,但现在是非常时刻,禹晴也许是那条能救命的绳索:「学妹,我正在找你姊……你有办法联络上她吗?」
    「学姐,你不要担心,我姊跟我在一起,我会照顾好她的。」禹晴电话中的口气虽然有点冷,但坚定且诚恳:「学姐,我想说的是,你要诚实地面对你的感情,不要做出违心的选择。不然,对我姊,还有……对学长,都是背叛。」
    掛了电话,她继续刚刚在座位上未完的痛哭。这哭是因为对小菁的亏欠、对小菁的不捨。这泪水是她发自内心再经由灵魂之窗凝结而成,且晶莹剔透但小菁听不到的一句对不起。
    车厢间走道不时有乘客经过,一个177公分高的大女孩蹲在车门边哭得浑身乱颤自然很引人侧目。晓婷偶然抬头和一个乘客四目相接,她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骇和同情。
    她知道现在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一定显得很狼狈、很可怜。但事实也是如此,现在的她脆弱无助,像艘在风浪中歷劫倖存的小船,急需要一个能容她停靠的港湾。
    她可怜巴巴地拿起手机拨起那熟悉的号码。
    「阿清……你来车站接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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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清在出站的剪票口前东张西望。
    一个小时前晓婷略带哭音的请求,他言犹在耳。狮子座的晓婷,从未向他表露过那么脆弱的形象。
    正清很担心,不知道这一整天晓婷经歷了什么?而又是什么样的困难?让晓婷会找他这个……做了冒犯的事的人求助。
    依列车时刻表上的资讯来看,晓婷的列车已经到站几分鐘了,但还不见晓婷出现。这时,正清才亲身体会了他们物理系奉若神明的爱因斯坦所创立的相对论,亲身理解时间膨胀所造成的心乱如麻。
    终于,他看到晓婷出现在旅客出站走廊的那一端。她失魂落魄地走,走得无精打采。而且不只步伐缓慢,还一直低着头,让垂下的瀏海遮掩着她的脸。
    晓婷直到走近剪票口时一直低着的头才稍微抬高起来。这也才让正清明白晓婷为什么低着头走路。因为她的双眼红的跟小白兔一样。
    晓婷这一抬头也看见了正清,她原本缓慢的动作突然变急,差点等不及从服务人员手中取回票根就衝出站。
    正清见晓婷出了剪票口,便小跑步跑向她。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着急的正清等不及地喊着问:
    「晓婷!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晓婷没有回答,只是红着眼加速向他走来,然后扑进他怀里给了他一个他做梦也猜不到的、深深的拥抱!
    合作请求:
    1、徵求一女性且中性的字跡,以将文中《晓婷的日记》改换成〝真实手写版〞,若有意愿合作,请在此文下留言,我们可讨论合作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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