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飞舞落下,为大地铺上了厚厚一层的积雪。
江县。
虽然天气寒冷,但是江县非常繁华,又是年关将近。城中仍然是人流稠密,热闹喧嚣。
路上的行人,时不时的抬起头来观看大雪,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瑞雪兆丰年啊。
旱灾,可真是让所有人都受够了。
只有经历了旱灾,才知道风调雨顺的可贵。
瑞雪兆丰年是百姓的祈愿。
城中。一座宅院的前院内。大批大批的吴年亲兵,站在天空下,任由飞雪落在他们的身上。
吴年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裳,身后披着熊皮大氅,头系纶巾,配钢刀,昂首挺胸立在门前廊下,观看前方的张震、吕言训等人操练。
“杀!!!”首发
十五岁的张震,壮如牛犊,带着稍小的吕言训等人,在雪中操练长矛,吼声虽然稚嫩,但却也颇有气象。
吴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相比于自己那个儿子。这老实的外甥,还有吕言训等他从蒙元带回来的乞丐少年,则要听话多了。
让他们练武读书,他们就练武读书,寒暑不停。终于这帮小家伙,人人都强壮了起来,眼睛明亮,充满了精气神。
一套矛法耍完了之后,张震带着兄弟们停下,排列整齐,等待检阅。自己走到了廊下,对吴年抱拳行礼道:“将军。我们操练完毕了。”
“好。练的好。可见你们平日里没有偷懒。”吴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旁边的亲兵说道:“去杀五只羊,拿好酒来。”
“是。”
亲兵笑着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张震等人在吴年的庇佑下,每日里读书练武,饭菜管饱,对于羊肉,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今天他们是有目的。
十三岁的吕言训看了一眼张震,张震点了点头。然后对吴年抱拳行礼道:“将军。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我请求率领兄弟们,投身军旅。为将军效命。”
“愿为将军效命。”
吕言训等少年,齐齐对着吴年躬身行礼道。声音整齐划一,颇有气势。
张震、吕言训的小动作,都被吴年看在眼里。这老实外甥是个负责打架的,吕言训是出主意的。
这两人也算是天生一对了。
欣赏归欣赏,打仗还是算了。
吴年抬起头来,摇头拒绝道:“你们勇气可嘉。但都是幼苗。如果让幼苗提前上战场,那我们辽东汉人,哪里还有未来?”
“再等几年吧。等你们长大强壮。现在。我请你们吃羊肉。”
张震、吕言训等人顿时急了。张震双手抱拳,脱口而出道:“将军。我们不小了。当年霍去病十八岁就做了校尉,率兵出征匈奴。”
“读了点书,学会引经据典了。”吴年好笑的看着他,然后反驳道:“但你自己也说了。霍去病十八岁从军。”
“你才十五。等你十八再说吧。”
张震不服,昂起头来说道:“将军。我与霍去病又不一样。我长的肥壮,十五岁比他十八岁还强壮。”
“我也不求做个校尉,只求做个小旗、总旗。带兵与蒙元人厮杀。为将军分忧。”
“愿意跟随张大哥,与蒙元人厮杀。为将军分忧。”吕言训带着少年兄弟,整齐划一的响应张震,少年的声音很是清脆。
吴年笑看着他们,张震是自己外甥,自小当儿子养,养到大的。而且老实忠厚,自不用说。
这帮少年,都是自己从蒙元带回来的乞丐少年。
他们互相之间,很讲义气。读过书,明白事理。知道忠义廉耻。
知道家国天下。
都是好孩子。自己把他们养在这里,也都是当作将领培养的。锻炼一下,未来至少都是百户、千户之流,成为中流砥柱。
但还是那句话,太年轻了,幼苗要是晒死了,哪里还有稻谷呢?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是不许。跟我去吃饭吧。羊肉,好酒,都能暖身子。”
吴年笑着拒绝了,然后招呼了众人一声,往餐厅而去。
张震、吕言训想要从军的目的没有达成,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垂头丧气,大受打击。
但他们也不敢胡搅蛮缠,只能跟上吴年。
众人在餐厅坐了许久,亲兵才端着烤熟的羊肉,加上其他很多酒菜走了进来。
吴年与众小饱餐了一顿,这才离开了这座宅邸,回去了辅汉将军府。
现在天寒地冻,吴年虽说不怕冷,但也不想挨冻。回到后院之后,便来到了柳香的房间里取暖。
卧房。外屋。
柳香闲不住,正在做女红。二人的儿子吴彧、吴庭,一个在玩摇摇马,一个在地上爬来爬去。
“爹。”
吴彧看到了吴年之后,慢慢的下了摇摇马,小大人似的来到了吴年的面前,躬身行礼道。
俗话说得好,三岁看到老。
吴年觉得这个儿子长大后,比老大省心。
“好儿子。”吴年弯下腰把吴彧抱在怀中,然后来到了柳香面前盘腿坐下,放儿子站在地上。
柳香抬头看着这对父子,小脸蛋上满是幸福。但很快,她的表情垮塌了下来,然后朝着吴年伸出了手。
“怎么了?”吴年有点奇怪道。
忽然,柳香的小手抓住了吴年的一根头发,使劲拔下来。吴年头皮一疼,更惊讶了。
柳香眼睛红了,哭道:“哥。你有白头发了?”
“嗯?!”吴年惊讶的看着柳香小手中的白发,还真是白头发。他也有些恍惚起来。
说起来。我穿越来都八年多了。
八年前的冬天,我成为了吴年。
现在我快三十岁了。
这八年来,我大小百余战。几乎是每年都在征战,受伤流血家常便饭,老的也快吗?
也不一定,也可能是缺什么,才有了白头发。
“别哭。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的。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一生到底精彩不精彩。”
“这些年来,我没白活。”
“这就足够了。”
“再说了。我还年轻,还能活很久。我的人生,也会更精彩。”
吴年笑着从柳香的小手之中接过了白头发,扔进入了炭炉内,看着它化作了灰烬。
曹孟德说的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再说了我,我还是棒小伙呢。
柳香还是哭,止都止不住。哥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辽东,真的是吃了很多苦啊。
恐怕也影响了寿元。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然不假。吴年无奈,只得哄她。但哄不好。
柳香就是哭。
吴年怀中的吴彧不明所以的看着父母,但他没有哭闹,反而把吴年的话记在了心中。
生老病死?
一生是不是精彩?
吴年这边还没把柳香哄好,门外响起了侍者的声音。
“将军。刘长史有事求见。”
吴年只得再安慰了柳香一句,放开了吴彧起身走向了门口。
甩手掌柜很清闲。
但是刘知行这个大总管来找他,就意味着有大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又有什么大事呢?
纯远、熊无我、高句丽联合起来,进攻我吗?
吴年有点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