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礼王之事由大理寺和中书省在查,尚无定论,卑职不敢乱说,只奉命来把人带走。还请将军合作,将人清点出来给我。”队长不回答萧维。
“你要带人走,拿出圣旨来。”萧维不相信自己这些人中有内应,因为执行密旨,他选的是他最信任的。“他们都是从小跟着我的兄弟,我不能随随便便交给你。”
队长当然是有圣旨的,递给萧维。
萧维看过,这才知道确实是皇上的意思,只得喊了一个个名字,看着千牛卫将人带下去。等他说完,却发现队长还在看着他。
“怎么?我难道少给了不成?”语气很不好。
队长倒有些不好意思,指着仲安说,“还请仲都尉也跟我走一趟。”
萧维大怒,“什么!你们连他也怀疑?他可不是我的手下,是皇上亲封的轻骑都尉,也是我水寨军师。他立战功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队长表情有点讨好了,“将军,卑职怎不知仲都尉?只是皇上的意思,卑职也不敢违背。那杀手说,内应是将军带着的人。仲都尉不也是由将军带着的吗?”
萧维握紧了双拳,双眼死死盯住队长,“是礼王篡位不成,还是有人揭发?”
“万幸,礼王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发现了他的意图。”队长不懂萧维此问的意义。
墨紫却是懂的。
“是谁发现的?”萧维果然问道。
“是元大人。”队长说。
“元澄?”萧维一笑便收,“我就知道是他搞得鬼。哪里是有人造反,分明是想制造冤案,动摇大周国本。”
墨紫听不下去。“萧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
萧维顿然看过去,目光厉苛,“你,早就知道了吧?”
“礼王所派杀手差点取我性命。我怎会不知道?我亲耳听到杀手招供,你的人一路留暗记给他们跟从。我们经历的一切都在礼王的眼皮底下。这可不是有谁恶意制造冤案,而确实是有阴谋在发生。萧将军难道忘了。你那艘沉了的将船?那也是你所谓的自己人暗中做的手脚。”墨紫稳稳说道,“萧将军何必震怒?若不是元大人揭露,你是不是就好过些?你始终带有个人偏见。对你自己也好。对国家社稷也好,都不是一件好事。请你在妄下断论之前,先把事情的前后起因了解清楚再说。”
她一番言辞咄咄逼人,说得萧维无法还口。
仲安适时打破紧张气氛,“我去一趟就是。身正不怕影斜,白羽,你安心吧。”
千牛卫拿齐了人,立刻下船走了。
魏佳拍拍萧维的肩。“仲安说得对,身正不怕影斜,你也别想太多。不过。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礼王是皇上亲弟,只有他能留在都城。不用前往封地。皇上也是极信任他的。”
萧维答不了魏佳的话,他看到墨紫已经准备下船,上前一把拉住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带她进正舱,并狠狠甩上了门。
秋扇差点叫出来,顾及到自家姑娘,连忙掩口。
王八娘沉静看着,然后吩咐王家众人下行李,和王十娘上了车。
“十娘,我会写信告诉爷爷,和萧家联姻之事就此作罢。”八娘说道。
“姐姐且莫心慌。礼王造反,兹事体大,爷爷他们一定会担心。我的婚事可以先不提,但等一段日子再看看,免得老人家更生气。”十娘淡淡回答。
“也是。此事若真,恐怕太子大婚都得往后推延。不过,那萧二也太不知礼数,众目睽睽之下,竟与女子拉扯。我王家女子,岂能嫁于这等轻浮人?”八娘冷哼,仿佛不知道,她嫁的太子比萧维轻浮百倍。
“宋姑娘是女官,两人便是同僚。出了如此大事,心急在所难免,姐姐体谅了吧。”十娘语气仍淡。
“什么女官?”八娘不屑一顾,“与男子同朝进出,成何体统?你呀,千万别学她。爷爷太宠你。女子就该本分守己,为丈夫生儿育女,孝顺公婆,勤劳持家,成为贤内助,才能让丈夫做大事而无后顾之忧。”
十娘说了声是,就将目光投向竹帘外。
此时,墨紫早就甩开萧维的手,他的脾气大,她的脾气也不小,“萧将军干什么?一副捉拿恶徒的模样。”
“告诉我,元澄究竟打什么主意?”萧维遇到这两人,好像就是劫数,没办法冷静。
墨紫吐口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墨紫,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总帮着他?别说你跟他是一样的人。你身上有正气义气,他没有。”有时他会有一种错觉,好像她也是当兵的。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正气义气?我说过了,你对他有偏见。因为他当过南德的宰相,你就认定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你也应该知道,南德官场营私舞弊不是由他开始的。他在其位谋其职,因为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才能真正为百姓做些事。这种无奈和不得已的选择,你能不能体会?而你说他对大周有异心,可迄今他所做的不过是为元氏还个清白。换个立场,如果你们萧家被满门抄斩,独留你一个,你会不会恨?会不会报仇?”趁此机会说开也好,对萧维无休无止的偏见,她为元澄受够了,“萧将军,元家是被冤枉的,连皇上都愿意给元澄一个找出真相的机会,为何你执著不肯?难道就因为当年的揭发信是由你爷爷交上去的,所以你不得不咬紧牙关,死不承认这是冤案吗?因为如果承认了,你爷爷正义凛然的行为就变得可笑;如果承认了,你们萧家就等于间接害死了元氏一百多口人。”
“住口!”萧维睁圆双眼,血丝暴现,“我爷爷只是把信交给先帝,他还劝过先帝要谨慎查证。元家灭门,与我萧家无关。”
“明知道这种信皇帝是最怕的,要查证,你爷爷为何自己不查?元澄揭露礼王,有证有据,可不是随便交一封匿名信上去就甩手了事的。你爷爷那般作为,本身就不对。可以解释为鲁莽,也可以解释为居心叵测。”她的用词就像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面。
“墨紫!”萧维怒喝,“我问的是如今的事,你为何抓着陈年旧事不放?”
“因为如今的事起源于陈年旧事。陈年莫名其妙的冤案,导致真凶逍遥法外到今天,已经足以实现他的野心,动摇你最关心的大周国本。而你,还看不清事实,只想保护你自己和萧家的名声地位,硬要仇视因家破人亡而背负沉重的孤儿。萧将军,这就是你的正直吗?那我不得不嘲笑它。”她冷冷凝视,“我和元澄不是一样的人,可我和你也不是一样的人。”
萧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墨紫打开门,“萧维,我以一路同伴的身份给你个忠告。否定过去就是否定自己。跟着你父辈们的脚步,而摒弃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那么总有一天,你会被权势操控,成为兢兢业业的敬王爷,却连自己家里的夫人小妾内斗都管不住。是黑是白,再不由你的良心来决定。你保重吧。”
萧维望着她的背影,胸膛剧烈起伏中慢慢缓和,厉茬的目光越来越澄明,然后他咆哮一声,两拳打烂了木桌,坐在椅子上抱头长叹。
魏佳进去看萧维。
墨紫可不管他俩的兄弟情义,问不知所措的杨悄,“你跟谁走?”
杨悄看看门里,又看看墨紫,“当然跟你一起。”
墨紫带她的人下船,迎面来一位身穿六品官袍的俊官儿,居然是杨凌。
“墨紫大人,下官来迟,恕罪恕罪。”杨凌那双眼,微笑开桃花,哪有恕罪的诚意。
墨紫笑道:“杨大人怎么没跟千牛卫一起走,既然是一起来的。”
杨凌这下可服气,忙躬身作揖,“墨紫大人眼尖,下官知错。”
杨悄看到哥哥却高兴得很,立刻跑上前,“哥哥!”
杨凌摸摸妹妹的头,“这一路辛苦你了,不过想做大事,总是要辛苦的。”
“我没做什么,都是墨紫和萧将军他们,还有元大人。他像哥哥说的,真厉害。”杨凌吐吐舌头。
墨紫公允,“悄悄的过目不忘和画技帮了大忙的。”
“多谢墨紫大人照顾我妹妹。”杨凌看一眼墨紫身旁,突然一怔,然后大喜,“你是豆子,对不对?”
豆子?墨紫便问豆绿,“他叫你吗?”
豆绿慢慢收回目光,回答,“我不认识这个人。”
杨凌听了,顿时垮脸,捧心作难受状,“豆子,你怎能翻脸不认人?我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你一朵小野花,还被恶狗追了五条街,差点迷了路找不到我家人。”
“我叫豆绿。宋——豆——绿。耳朵不好,就别说话。”豆绿一个字一个字扔出去,不再理会,兀自上了车。
杨凌笑得唇红齿白,俊美不凡,“耳朵不好,跟说话有关系?有理有理,不愧是豆子,一蹦一颗金豆,字字让我琢磨。”上前还要撩门帘。
墨紫打开他的手,眯眼道,“杨大人,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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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是上星期的补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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