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墓地上,一群年轻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胸口都戴着白花。
许多都是温如深的学生,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被人害死了。
宋师姐和实验室里的几个师兄打理着局面,让整个葬礼井井有条,看着安葬,地面全部被封死,程南初的脸色也一寸寸的沉了下去,浮现出哀痛之色。
宴泽城将手中的菊花放下,揽着她,轻声地安慰。
旁边的宋师姐一时间哭得泣不成声,她和温如深一个地方出来的,大学四年也颇有照拂。进入实验室之后,更是借着老乡的身份,是好朋友。
平日里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害死,还这样年轻,拥有着大好的前途,如何让人不心痛呢?
所有的人都撑着伞站在雨中,人死如灯灭,场面十分的安静。
忽然,一辆豪车在下面的路边停了下来,保镖手撑着雨伞,等人下车。
原本众人都打算下山了,看到这里,都愣住了,温师兄之死个普通的教书人,怎么会认识这种豪车级别的人?
一双漂亮的腿出现站在众人眼前,却是宋妍,手捧着菊花从车上走了下来。
“是宋妍,宋妍啊。”
“那个大明星。”
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毕竟是国际巨星,竟然会出现在一个普通老师的葬礼上。
只见宋妍摘下墨镜,捧着花放在了墓前。
她给宋师姐等负责人微微颔首,看到旁边的宴泽城和程南初,一时间愣了下。
“阿城,你这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宴泽城虽然早就知道宋妍会来,但是仍旧有些惊讶。
毕竟宋妍是公众人物,他是故意跟宋妍的经纪人,透露了死者温如深是宋家助学基金会资助的学生,经纪人为了宣传电影主题,必然会劝说宋妍前来。
他本意为试探,可宋妍居然真的出现了,如此不忌讳吗?
何况以宋妍如今的地位,经纪人无法替她做任何的决定。她也一个记者都没有带来。
“温如深,是我宋家助学基金会资助的第一批孩子,他们的后续我们一直有跟踪调查,温如深是其中最出色的,非但考上了名校,还出国深造,却不想……”宋妍一时有些难过的说不下去。
看着宋妍擦拭眼泪,梨花带雨的样子,宴泽城和温如深对视一眼。
“温如深是我师兄,竟不知道和宋小姐还有这样的关系。”程南慢慢的开口。
“每个孩子,宋家都会资助到大学毕业,他是唯一一个,在成年之后,将钱一笔笔慢慢邮寄到松狮基金会的人。所以我印象十分的深刻,得知他遇难,实在是让我非常心痛啊。”宋妍悲痛万分,语气中都是惋惜。
“非常感谢宋小姐您能亲自前来。”宋师姐十分客套地开口。
今日来的都是同级的校友以及学生,老师们不方便来,但是大家的心情也都是一样,十分的沉痛。
众人结束之后,顺着路便往山下走。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是招惹了什么人吗?警方怎么说?”下山路上,宋妍和宴泽城走在一起,忍不住低声开口问道。
难道宋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宴泽城压下心头的困惑,用公开的官话来搪塞宋妍。
“就是被一帮劫匪意外杀害了,他也是倒霉。”宴泽城说着,眼神却观察着宋妍的一举一动。
宋妍听罢,悲痛不已:“好端端的人啊,他们真的是……”
她悲伤得说不下去,半晌缓过来,方才缓缓说道:“人生真的是充满了意外,世事无常啊。”
学生们逐渐地散去,程南初也跟宋师姐他们告了别。回头看着和宴泽城站在一起说话的宋妍,心头也泛起了困惑。
宋妍从说话到举止,无可挑剔。
“那天的宴会上,给你带来麻烦了,一直想当面跟你们道歉,却不曾想,竟是在这里碰见了。”宋妍温声开口,一如那日在宴会上,行为举止,都充满着名门闺秀的气质。
“那天也是意外而已,你呢?在国内不打算出国了?”宴泽城问道。
宋妍在娱乐圈,有宋氏集团保驾护航,又有宴家鼎力相助,这条路可谓走得顺风顺水。
“宴随就要回国了,我还出去干嘛?等他回来,我们大概率就要准备结婚了,到时候你可要来当伴郎啊。”宋妍说起这件事情,眼睛里都是笑意。
“小叔决定回国了啊。”宴泽城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应下来。
“嗯,当年他跟你爷爷闹得厉害,老爷子可能是年纪到了,天天电话催他回国,你小叔性子温和又孝顺,你不是不知道。他早晚都有回来了,不过他和我说,老爷子让他回来,更多的是,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妍走到车前面,回过头,十分担心地对宴泽城开口。
“这是必然的啊,毕竟我在国内和老爷子闹得十分不愉快。”宴泽城缓声说道。
“你这话说的,你们到底是一家人,老爷子是长辈。但……”宋妍听宴泽城话语中的不满之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宴家那些糟心的事情,她都知道。回国后,宴家的人也拉着她说了不少宴泽城的坏话。
“等你小叔回国,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就先走了,不然被记者拍到就麻烦了。”宋妍知道自己到底是外人,这件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
宋妍朝着程南初轻轻颔首,她虽然没有跟程南初说几句话,可是让人挑不出来任何错漏。反而觉得这大明星平易近人。
这一举一动,让程南初觉得,自己那天是不是错怪宋妍了。
程南初看着宋妍的车离开,摇了摇头。人是善于伪装的,何况宋妍还是个演员呢。
她这样的年纪,已经是影后了,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
这时候宣布结婚,岂不是自毁前程?还真是出身豪门,有任性的资本啊。
“她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程南初困惑地问道。
宴泽城拉着程南初也上了车,听到程南初的话,轻笑出声:“那是因为老爷子一开始属意的继承人,并不是我,而是我这位小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