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头领也抱着一个酒桶过来,坐在韩铭身边,拍了拍韩铭的肩膀。
“行啊,你是我见过的人类里面,最勇敢的勇士。真的很难得,而且酒还这么好。”
说着,小心翼翼的将酒桶倾斜一点,往嘴里倒了一小口。
这家伙身高跟韩铭完全不成比例,韩铭带来的酒桶对韩铭来说是酒桶。可对这家伙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小小的酒杯而已。
韩铭微微一笑,与章鱼头领碰了一下,对饮了一大口。
篝火前,一群兽人勾肩搭背,围绕着篝火跳着彪悍的舞蹈。
这舞蹈在韩铭看来,简直可以用近身搏斗来兄容了,十分的狂野。
身后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说让咱们走远点去喝酒吧,你不听,就忍不住在这喝起来了。让克里曼发现了吧。
万一克里曼以后不卖给咱们酒怎么办,万一卖给咱们酒,卖贵了怎么办。
万一不卖贵,给咱们掺水怎么办,万一不掺水,直接给咱们水怎么办。”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唠叨?韩铭微微回头观瞧,见正是跟那河马人在一起偷酒喝的绿皮兽人。
再看河马人,挠了挠头:“不会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万一会呢?万一会,咱们不知道呢。
万一咱们知道了,他还会呢?就算他有可能不会,可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呢?
如果他以后也不会,谁能保证他永远不会呢?万一他永远不会谁能保证”
一大堆啰嗦的话从那绿皮兽人嘴里嘚啵得,嘚啵得的说了出来。
而那绿河马人则结结巴巴的说:“那怎么办”
绿皮兽人又说:“你瞧吧,肯定有咱们好受的,那克里曼可是一个嗜酒如命的家伙。
谁知道他今后会对咱们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万一”
韩铭听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俩家伙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活宝,一个啰嗦之极,一个说话都说不利索。这样的两个家伙竟然能碰到一块儿,也算是不容易了。
这一夜欢声笑语自不必多说,一群人一直喝到了天色渐渐发亮,才算是散了。
克里曼豪迈的拍了拍胸脯,给所有人都安排了一间客房。
他这酒馆的后面,是一套大大的院落,院落一层套着一层,每一层都有近五十个房间。
住下这几百人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韩铭吱呀一声推开了门,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门牌号,再看看眼前的屋子,不由的又是一阵苦笑。
来之前克里曼特意给韩铭安排了一间最小的房间,可这最小的房间对于韩铭来说也是太大了。
别的先不说,光说那床,就足有五米长,四米宽。
韩铭躺在上面,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小的侏儒。
可毕竟这里是万兽国,也没有办法。谁让韩铭在异界,即便是在人类群体中,一米八的身高也只能算是小矮子了。
更别说在这些动辄五米往上的兽人世界了。
跨越海洋两个月的时间,韩铭也真的是有些困了。刚刚躺在床上,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起身来看,天色刚刚接近中午。前后睡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对于韩铭这种高手来说,尤其是一个魔法师的身份,睡这点时间完全足够了。
连忙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套新的服装,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穿越几层院落,一直来到前面的酒馆,见酒馆内空无一人,而喧哗声似乎是从大街上传来的。
走出酒馆来到街上,只见一大圈兽人围城了一个圈子,好像在看什么。
韩铭展开翅膀,缓缓的飞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顿时心中一震。
只见一个鳄鱼族的兽人,正抱着一个马脸兽人在哇哇的大哭着。
这马脸兽人的蹄子一般的拳头,正一拳一拳狠狠的砸在鳄鱼人的肚子上。
好在鳄鱼人的表皮足够坚硬,可即便是这样,也免不了一口一口的大口吐着鲜血。
“兄弟!兄弟你怎么了!兄弟是我啊!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攻击我啊!”鳄鱼人已经鼻青脸肿,只顾着死死的抱着马脸人,任凭马脸人一拳拳轰在自己肚子上,也根本不还手。
“兄弟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回答我啊!
想当初,他们都取消我的脸长,是你安慰我,说你自己的脸也很长。
你的情谊,兄弟我一直记在心里牢牢不忘。可你这是怎么了!”
再看那马脸人,一脸狰狞的表情,像是疯了一样,一记接一记的重拳重重的轰击在鳄鱼人的肚子上。并张开大嘴去咬鳄鱼人的脖子。
周围的一圈兽人全都默默无语。
这鳄鱼人和马脸人平时最为要好,算是比较出名的两兄弟了,虽然不是同族,但却胜似同族。
二人多少次共同并肩进入古老的丛林狩猎,好多次都是其中一个受了重伤,另一个背着受伤的一路走回来。
可今天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马脸人突然就如同是疯了一样,对自己的兄弟鳄鱼人大打出手。
周围有兽人想要上前去劝阻,却被鳄鱼人给阻拦了下来。
“这是我兄弟,不管为什么,如果他要杀我,我这条命,就给了他!”
鳄鱼人毅然决然的说。
眼看着这鳄鱼人被马脸人打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可那马脸人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韩铭怒吼一声,突然从天而降。
手持一杆巨大的冰枪,一枪就将那马脸人的脑袋捅了一个窟窿。
马脸人应声倒地而亡。鳄鱼人则愣了一愣,猛的扑在马脸人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这一幕的发生,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纷纷看向韩铭。
“韩二兄弟!莫非,连你也不对劲了!”
克里曼和章鱼头领对视一眼,纷纷惊骇的看向韩铭。
韩铭却阴沉着一张脸。他之所以毫不犹豫的出手,是因为那马脸人的身上已经开始涌出大团大团的黄色粘液了。
这种迹象,让韩铭心中冰冷一片。
那些虫族人,竟然这么快就蔓延到了这万兽国境内。那马脸人明显是被虫族人给感染了。
早就没有自己的意识了。
韩铭一脸冰冷的将有关虫族人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完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再看那鳄鱼人,回过头来一脸悲怆的看着韩铭。
“韩二兄弟,你是为了救我。我不怪你。可我跟我的兄弟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死了,我怕他死了以后寂寞,所以我也要去陪他!”
说完,这鳄鱼人猛然将双手插进了自己的脖子,并朝两边猛的撕开。
一股汹涌的鲜血从脖颈中涌了出来,整个人摇晃了两下,倒地身亡了。
“该死!”
韩铭愤怒的跺了跺脚,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章鱼老哥,虽然那虫族目前看来,还没有向海洋扩散的趋势,但为了以防万一,我想你也必须赶紧回去海洋一趟了。
把这件事如实禀告上去,及早做好防御工作,时刻准备迎战!”
章鱼头领明白事关重大,当即点了点头,率领着一帮部下匆匆离去了。
韩铭再扭头看向克里曼,说道:“克里曼老哥,这虫族的危害,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其扩展速度之快,远远要超乎你的想象。
我不想让这万兽国重蹈妖灵谷的覆辙,可只以你我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虫族的蔓延,恐怕,你必须带我去一趟你们的皇宫,带我参见兽王陛下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恐的惨叫声。
韩铭暗骂一声该死,猛的拍动翅膀飞向了高空。
放眼望去,只见前方的远处,有一大群兽人正惊慌的迈着步子,轰隆隆的朝此地奔逃而来。
这群兽人的后方,则同样有一群兽人,这些兽人全身都流淌着黄色粘液,疯了一样见人就是扑上去一顿撕咬。
而被撕咬过的兽人,也同样过了不久,纷纷站起身来,一双眼睛充满了疯狂的神色,不顾一切的进攻眼前能够见到的活物。
“该死的!这群该死的虫子是怎么漂洋过海的!”
韩铭怒极,身子停在空中,一杆杆的冰枪大片的投射下去,准确的将一个个被感染的兽人纷纷钉死在了地面上。被韩铭钉死的兽人,迅速凝结成一尊尊冰雕。
而克里曼也没有怠慢,整个人瞬间兽化,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棕熊,四脚着地向前方奔跑过去,一边奔跑,一边将经过身边被感染的兽人撕成碎片。
那些还处于震撼中的兽人,则一个个顿时醒转过来,纷纷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这地方很小,处于万兽国的边境地带。兽人民族又很少会发生大规模的迁徙行动,所以在场的所有被感染的兽人,和没有被感染到的兽人,几乎全都是认识的。
只见这些情形的兽人纷纷悲痛哭嚎着,将自己昔日的朋友和兄弟撕成碎片。其中的悲凉凄惨之情,外人根本难以理解。
另一个棕熊族的兽人正一爪子将眼前的感染兽人的肚子刨开,正准备继续杀下一个。
可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毛发已经失去了光泽的棕熊人。
这年轻的棕熊人见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这老棕熊人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此时他的父亲早已经被感染到了,完全失去了任何的理智,一巴掌就将自己亲生儿子的脑袋拍了个粉碎。
韩铭紧紧的咬着牙关,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惨烈的战况,心中怒火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着。
这些淳朴善良的民族,不应该遭受到如此悲惨的命运!
不断的有感染兽人被击杀,同样的,还有不少兽人也在战斗中被感染了身体,转而反攻自己昔日的兄弟朋友。
幸好这一边还有韩铭和克里曼,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战斗,终于将在场所有的感染兽人全都击杀了个干净。
兽人们迎来了属于自己小小的胜利,可这种胜利是凄凉的,是凄惨的。
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能够高兴的起来。
一个兽人悲伤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这些鲜血属于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兄弟。
一个个兽人悲痛的仰天嚎叫,声音中透着说不尽的痛苦。
现场一片萧瑟,一个个战死的兽人横尸遍野。
活着的兽人们默默的拖着亡人的尸体,就地挖坑掩埋。
可这些人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神儿来,更远的地方又传来了惊恐的惨叫声。
韩铭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刀。这些该死的虫族!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克里曼现在总算明白韩铭刚才说的话了,也充分的体会到了虫族的恐怖。
这些东西的感染速度让克里曼深深地感到震惊。照这样的感染速度蔓延下去,不出一个月,恐怕整个万兽国都将会变成虫族怪物的天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克里曼大哥,你必须带我尽快赶到皇宫,我们必须借助军队的力量才行。以我们的这弱小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虫族的入侵。”
韩铭一脸难过的说。
克里曼使劲的点了点头,向在场的兽人们下达了命令。
“即便是死!也要守住这里!绝对不能让虫族的家伙侵占我们的故乡!”
“是!”“是!”一众兽人纷纷大吼着的回应。
韩铭和克里曼对望一眼点点头。
克里曼从院落中最深的一层,将一头百米大的巨型飞熊野兽牵了出来。与韩铭一起坐了上去,向北方飞行。
这百米巨大的飞行野兽,体型巨大,飞行的速度远比韩铭那一对小翅膀要飞的快的多。
脚下的景色飞快的掠过,强风垂在两人的脸上,克里曼却打心眼里生出了一团掩埋已久的怒火。
这些该死的虫族,我绝对不会让你们霸占我们的故乡,即便是战死!
远方的天边,一片巨大的高耸入云的建筑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前方就是都城了。希望我们的民族,能够承受住这次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