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命格有异
面对吴老夫人的疾言厉色,乔玮依旧面不改色。
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着急。
“这样阴毒的法子,听起来的确令人心惊1乔玮语气平静地说道,“若换做是我遇上这样的手段,怕也是防不胜防啊1
乔玮看向孙权,十分坦然地表达了自己的无辜和清白,低身“此事的确蹊跷,君侯还是好好查查吧1
吴老夫人咬牙道,“死鸭子嘴硬1
谢春弗的面上还挂着泪珠,端的是好不可怜的模样,眼巴巴地望着孙权。
孙权淡淡地“唔”了一声,“这府里风波不断,的确是该好好查查才行。”
眼见孙权的态度,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吴老夫人不由得出声替谢春弗说话,“弗儿自幼在我身边长大,她是什么样的品行,我自然是最清楚。弗儿与你也是一同长大的,难道你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若非受了人胁迫,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来害我1
说是吴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其实也不过是孙权孝期结束不久,吴老夫人心虚不宁夜寐不安,总梦见与谢氏的过往,这才选了谢家的女儿给孙权为妻,好在心里偿还了当初愧对孙权生母的债。
谢家的女儿也不止谢春弗这一个,但吴老夫人看中的便是谢春弗性子软和,不会忤逆长者的话。
孙权自出了孝期之后,便常年跟着兄长外征战,并不怎么在家,对于谢氏的品行如何也并不甚了解。
但既然家中所有人都说她品行不错,他也并不会觉得谢氏品行能差到哪里去。
的确,自己的妻子和阿母不和,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是乔玮身上的嫌疑更大一些。
孙权的眉头锁得更紧了,“那阿母说说看,大乔能胁迫谢女公子什么呢?谢女公子又有什么把柄落在大乔的手中,能抵得过谢氏对阿母的敬意和孝心?”
吴老夫人下意识想要反驳,但一张口却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不对。
是啊,什么把柄和利益还能抵得过谢氏对自己的孝心呢?
孙权这话说得杀人诛心,吴老夫人待谢春弗再好,也不会无私到不求回报,她要的就是谢春弗对她绝对的忠诚。
吴老夫人以为谢春弗绝不敢对她生出异心来,殊不知人心是最善变的。
谢春弗在孙家身份尴尬,吴老夫人利用她要和乔玮打擂台,而事实上却也未能够成事。孙家上下会如何看待和对待谢春弗呢?
人人都会觉得谢春弗是一个费尽手段想要攀附孙家却又无功而返的失败者,当面自然是不敢说的,但背后的议论和鄙夷却始终都没有停过。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呢?是谁给了谢春弗希望却又令她陷入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呢?
谢春弗如何会真的与吴老夫人同心同德呢?
而孙权的反问也恰恰戳破了吴老夫人自以为义的幻想,谢春弗早就已经生出了异心。
吴老夫人看向谢春弗的眼神里立刻仿佛是含了尖刀。
谢春弗清楚地察觉到了吴老夫人眼神的变化,她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第二眼。她暗暗咬牙,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若是她不能扳回现在的局面,那她连吴老夫人的庇护也会失去。 她将额头重重地磕到地上,“君侯明鉴,乔夫人借口我要侍疾老夫人,便将勖儿从我这里抱走了,乔夫人以勖儿为要挟,我不敢不从。可是君侯是知道的,我已然不能生养,勖儿便是我后半生所有的指望。”
她面容上露出凄苦的神色,“可要害老夫人,我实在于心不忍,老夫人向来待我如亲女一般,我是实在下不了手啊1
谢春弗哭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孙权也多了几分不忍。
谢氏不能生养的事情,孙权是知道的,当然也是谢氏主动告诉他的。
他曾安排想为谢春弗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免得耽误在孙家。
可谢春弗却没有同意,将这样的私隐告诉了他。她说自己不会生养,对乔玮也不会有任何威胁。在孙家,她尚且能凭借着孙谢两家的姻亲安然度日,离开了孙家,又失去了谢家的扶持,她的日子只会过得比在孙家更加艰难百倍。
谢春弗主动在他面前揭开伤疤,确实也引动了孙权的愧疚之心,他不想被谢家绑架,却只能牺牲掉谢春弗一个人。
而此时,谢春弗再次提起了她无法生养的事情。
乔玮有些讶异,她确实没想过谢春弗不能生养,但转念一想又想通了许多事情。
孙权仍旧没有表态,“此事我会让人好好去查的。谢女公子既然与此事有关,就不妨先在自己屋子里待着,阿母这边,安儿你多辛苦几日。”
说着便让幼煣安排人都先离开。
吴老夫人怒不可遏,“仲谋,你是被美色误了心了。她今日敢借弗儿的手来害我,明日便敢提刀公然杀人了!那于吉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来祸害咱们孙家的1
于吉?
乔玮走到屋子门口的脚步骤然止住,回眸看去,眼中的杀意涌动。
说到于吉,孙权便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我看阿母才是糊涂了吧!那方士联合许贡门下之人,刺杀孙家之人,阿兄是怎么死的,阿母是忘了吗?
如此用心险恶之人,便是死了,阿母竟还能轻信他的那些妖言鬼语,扰得咱们家中不宁,到底谁才是来祸害咱们孙家的人!
亏得大乔用刺客诱他入局,否则今日咱们孙家多少人都不够死的!阿母是觉得非要我和季佐和早安都死干净了才高兴是吗?”
吴老夫人被孙权怒发冲冠的样子给镇住了,她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孙权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是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1吴老夫人在身后喊住孙权,苦口婆心地。
“仲谋,乔氏她命格有异,本不该是你的妻1
她本该是你兄长的妾啊!
孙权孙轻轻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声音呢喃,“可至始至终,都是我先遇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