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别急，日子会好过的……”
他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范金有一脸讨好的跑了过来。
“李经理，我陪您喝。”
“小范啊，你好歹以前也是街道干部，天天搁这后厨烧火算怎么回事，大材小用。”
李治国把人数落起来，就小范这点战斗力，他真担心以后搞不垮丝绸店，那他还怎么把家产低价盘回去。
“是是，我也不想烧火啊，是徐慧真给安排的……”
范金有大吐苦水，就想着能拉他一把。
这时蔡全无到了小酒馆门口，一大早去牛栏山拉酒回来了，忽的听到了李哥儿的声音，赶忙躲在一旁偷偷往里边瞧，竟然在跟范金有聊天，这不会是冲着小酒馆来的吧。
想到这里，蔡全无连忙从旁边去了后院，上午这会徐慧真没上班，因为食堂和小酒馆连在一起，就给分了班次。
“慧真，不好了，李哥儿来了，在前面喝酒，跟范金有一起喝的。”
蔡全无如今的身份是代理公方经理，范金有下去后，他因为在小食堂跟风李哥儿办扫盲班，才捞到了这岗位。
“啥，李哥儿怎么和范金有还有交情啊！”
徐慧真愣了一下，她正在洗衣服。
“慧真，你歇着，让我来洗。”
蔡全无连忙上前帮忙，他是入赘过来的，已经扯了证，但对外啊，还没公布，等什么时候有人发现了再说。
不过大哥和傻柱已经知道了这事，李哥儿那里当然也瞒不住的。
“谁洗都一样，哎呀，先别洗了，你说李哥儿是不是有啥事啊，不然你都说了他起得晚，这才半上午呢，就来了。”
徐慧真已经被教会了做人，她跟蔡全无相处久了，知道男人其实很聪明，很会出主意，可就是这样的，见到李哥儿就怕。
“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蔡全无尴尬的说：“当初我跟李哥儿说好了，我结婚办酒席请他来操办，可我这没办啊，上次碰面他就调侃了我一句，我不知道咋回答。”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
老蔡，你去买点肉回来，中午在家做顿好的，请李哥儿吃个便饭，咱们跟他好好聊聊。
真有啥事，聊开了就好，别的不说，咱们跟着办扫盲班，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徐慧真学聪明了，也别跟李哥儿讲什么理，直接先服软在谈事。
“好嘞！”
蔡全无刚转身，忽然又扭头说：“慧真，我没钱，在小酒馆支的钱都给拉酒了。”
“等着，我回屋给你拿。”
徐慧真当初和贺永强在一块的时候，也是吃了不管钱的苦头，所以跟老蔡好上之后，家里所有的钱都由她来管。
再有杜绝老蔡跟别的女人有过分的接触，其它的她倒是没什么要求。
很快，徐慧真给拿了钱票后，老蔡就赶忙出去了。
她想了想，收拾了一下，也赶紧去前面小酒馆去请人。
……
“哟，老何，你怎么还到这儿来了，上班时间啊！”
李治国正聊着，忽然见门口来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李，李经理，我出来采买，顺道看看同行的情况。”
何大清被抓个正着，这心里苦啊，凭什么他好歹也是食堂主任，却一天天的炒菜，这也管那也管。
可李治国这坏小子呢，公方经理啊，却能大上午在小酒馆喝酒，谈天说地？这不公平，但也得受着，他得靠着坏小子吃饭。
“得，一块过来喝吧！”
李治国笑着，老何就这德行，都把傻柱也给教坏了。
但只要人把前门大食堂打理好，别的都不算事儿，再说，组织上又有重任交给老何了。
“哎！”
何大清走了过来，看着小酒馆，这已经跟他没关系了，弟弟赢了，入赘了寡妇家。
范金有连忙给倒酒，他现在就一个烧火工，地位低下。
话还没说两句，就见徐慧真走了进来，开口说：“李哥儿，哟，大哥也来了。”
“弟……”
何大清如鲠在喉，这一声弟妹实在叫不出口，也不能说。
李治国忙说：“慧真，有阵子没见了啊。”
“是有一阵子了，李哥儿，正好大哥也在，中午到我家吃顿饭便吧。”
徐慧真发出了邀请，至于范金有，她就当没看见了。
“行啊！刚好去看看理儿。”
李治国起身，想到小徐静理，没准以后也是一家人。
“小范，今天就喝到这儿了。赵会计，酒钱挂在蔡全无账上。”
“好嘞！”
赵雅丽从柜台出来，把人送到小酒馆外边，都不避讳徐慧真这个私方经理。
李治国想了想，索性把赵雅丽叫到边上，低声问了句，“赵会计，你想不想当公方经理？”
“啊！您是说我？”
赵雅丽懵了，她何德何能啊，以前在百货公司站了多年的柜台，就因为连生八个孩子，最后被赶了出来。
“等着吧，有机会的，你的竞争对手是小范，走了，有事你找何玉梅。”
李治国点到为止，对于范金有，还是继续打压，让人继续在厨房烧火就行了，如果翻不了身，以后也没资格当个工具人。
“李经理慢走。”
赵雅丽满脸堆笑，虽说她笑起来很丑，但态度在这儿呢。
等她回头看到范金有也站在门口，忍不住就呵斥道：“小范，还在这儿站着干嘛，快去后厨烧火。”
“赵姐，你这是咋了？”
范金有懵了，这怎么还态度大变了，他们是熟人啊。
“没咋，今年还想不想发奖金了，快去干活。”
赵雅丽说完就进了店里，决定以后和范金有断绝朋友关系。
小酒馆后院，徐家。
李治国到了院里后，很快就把徐静理抱在怀里，笑着说：“我就稀罕有个女儿，可我媳妇给生了俩儿子。”
徐慧真疑惑的问：“李哥儿，嫂子二胎生了吗？我怎么没听老蔡说起呢。”
她一直记得这事，就想哪天孩子出生，她好给随礼送点东西什么的。
这话一出，何家兄弟脸色古怪，他们都知道李治国说的俩儿子，除了小关响另外一个是谁。
“咳咳……”
李治国咳嗽了一下，才说：“还没生，预产期是国庆节前后，不过医生判断说是儿子，但我希望是个女儿。”
“这样啊！”
徐慧真好像懂了，“李哥儿，要不让理儿给你当个干女儿？”
“这倒不用，我这人当不了干爹。”
李治国拒绝了，这关系不能搞得太亲，不然到时候就不好出手了。
徐慧真有点失望，不过见人真挺喜欢理儿，进门就给抱着，这也好。
聊了一会，何大清就去做饭了，虽然徐慧真成了弟媳，但他还是经常过来看看，万一两人感情不和分了呢？
这时蔡全无开口说：“李哥儿，我和慧真不打算办酒席，扯证的事能拖一天是一天，这是给您的红包。”
老蔡说着就把徐慧真准备好的红包拿了出来。
“不是，你们两口子结婚，给我拿什么红包？”
李治国有点懵，他可不是来打秋风的，而是想能不能把贺老头的玉石搞到手，放在空间里，落袋为安。
“李哥儿，当初说好的请您张罗酒席，我这都没办了，实在对不住。”
蔡全无赶紧起身把红包塞到了李哥儿的上衣口袋里。
“那我给理儿。”
李治国笑着把红包拿给了小徐静理，这丫头还以为是好玩的，双手抓着红包就不撒手。
“看看，理儿长大了，也是个会赚钱的。”
徐慧真忙说：“谢谢李哥儿。”
“嗯，既然说到谢，我今天来，顺便跟你们说个消息。
这事啊，你们两口子千万别说出去。”
李治国亲了一下小徐静理，真想要个女儿。
“什么消息？”
徐慧真和蔡全无都认真起来，他们也看出来了，李哥儿这次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吧。
“关于公私合营的，上面下文件了，下月开始进行高级公私合营。
所有的私股将不在参与企业分红，私股不再是生息资本，彻底杜绝资本剥削劳动者，也就是私人股东，私方经理，以后只拿劳动所得的工资。”
李治国说得风轻云淡，已经八月份了，哪怕消息传播出去，也掀不起风浪。
因为商户们已经入套了，所有的店面、企业，都已经被公方所把持，还不是任意拿捏。
“啊！”
徐慧真脸惨白，旁边蔡全无也惊呆了，这怎么就变了呢。
“李哥儿，那我的小酒馆是不是没了，当初说好的赎买呢，也没给钱啊。”李治国点头说：“赎买还是会有的，改为定息，年息百分之五，补偿七年。
也就是当初定的固定资产，如果是十万，那么每年付给五千，七年后截止，总共能拿到三万五，打了个三五折。”
他看过文件，上面暂定七年，如果七年后原来的商户意见过大，就再延长三年，到一九六六年九月，彻底截止，也是来了个腰斩。
其实就相当于把之前定的股息分红，转变成赎买的合同，用企业挣到的钱来补偿给商户。
这招叫借鸡生蛋，空手套白狼？不太好说。
但这已经算好了，有不少不愿意公私合营的已经送乡下去了，最后啥也没有。
也有公私合营后被坑了的，啥也没捞着的，但这地方是京城大前门，还是按规矩办的。
“李哥儿，这可咋办啊，小酒馆当初定的是两万二赎买，合着我最后只能拿到七千七，这也亏太多了吧。”
徐慧真快哭了，本来已经过上了好日子，这下全完了啊。
蔡全无也说：“李哥儿，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丝绸店也是参加了公私合营啊！”
“没人躲得掉，丝绸店也会拿定息。”
李治国摇头，当初丝绸店定的固定资产被他搞到了二十一万，实际是十八万。
到时候补偿下来，最终能拿到十万零五千，血亏七万五。
但只要保住了丝绸店的三成私股，每年就有好几万的分红啊，十年下来就是几十万了，甚至上百万。
这还不提其中固定资产的扩张操作。
“慧真，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这个月尽量做大营业额，还能在拿点分红。”
徐慧真无奈点头，“要真是这样，也只能这么办了，谢谢李哥儿。”
她有些心灰意冷，虽然以后每月有几十块钱的工资，每年也有一千一的分红，相比普通工人来说已经不少了，可是小酒馆没了啊。
七年之后呢，就靠那么点工资，日子又艰难了，她又成了普通员工，还不知道能不能干得下去。
蔡全无想了想，说：“李哥儿，您来不单单只是说高级公私合营的事吧。”
“老蔡，你学聪明了啊。”
李治国笑着说：“实话说吧，我姥爷临走前跟我说了件事，说贺老头藏了一块石头。
我姥爷生前一直想买过来，不知道慧真你能不能忍痛割爱，我用小酒馆跟你换，祖产和一块石头，你会怎么选？”
“李哥儿，你知道我家的石头？”
徐慧真懵了，她还以为这事除了蔡全无，没有第三个人知晓了，就连私奔的贺永强也不清楚咸菜缸里的石头。
“知道啊，放咸菜缸里的。”
李治国指了指外边，又亲了亲小徐静理，逗得这丫头咯咯直笑。
“啊！”
徐慧真露着牙齿，一脸的负担。
蔡全无问：“李哥儿，你刚不是说小酒馆是公家的了，只给七年定息，你怎么用小酒馆换石头？”
“对啊，这怎么交换？”
徐慧真很清楚那块石头是宝贝，公公临走前特别交代过的，但小酒馆更是公公的心头肉，是祖产，更不能丢了。
李治国想了想说：“二万二换石头，我在出手帮你们保住小酒馆的股份分红。
据我了解，小酒馆每月的利润已经做到了三千以上，你们每年的分红都有小一万了。
公私合营还有十年，这部分就价值十万，加上我给你的二万二，这可不少了吹。
慧真，你呢也能保住私方经理的位置，至于十年后，公私合营结束，你手上有钱，未必不能把小酒馆在给拿回来，也能用这笔钱做别的买卖。”
顿了下，他又说：“话说到这份上，愿意换呢，就按我说的来办。
如果不愿意呢，就当我免费送了个消息，趁着还有一个月，能挣一点是一点吧，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儿！”
小徐静理拍着手，知道是在叫她呢。
李治国说完这话也没催，等着这两口子做决定。
贺老头留下的那块石头，其实是和田玉，分解之后在未来大概值五个亿。
但这是一整块的和田玉，好几十斤重，论个卖，就是无价之宝。
李治国想着如果能拿到手，就用来镇宅，当个摆件，挺好的。
徐慧真沉默了片刻，才说：“李哥儿，我公公留下的石头是不是很值钱？”
“现在不好说，但以后肯定值钱。
你如果想安心当个普通员工，就把石头留着吧，当个传家宝。
但你还想做点什么，过好日子，这石头你早晚保不住，你没有本钱。
资本是什么，让钱生钱，没本钱寸步难行。”
李治国直言不讳，没了股份分红的徐慧真，未来很难翻身的，等贺永强回来把祖产一夺，这两口子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三万，加保住我的股份分红。”
徐慧真开出了条件，她也拿不准那咸菜缸里的石头值多少钱。
“慧真，你贪心了。”
李治国摇头，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能开出两万二，已经仁至义尽。
蔡全无忙说：“慧真，要不你在想想。”
他可是很清楚李哥儿在院里从来没出钱买过什么，要是惹恼了，一分钱拿不到，石头恐怕也保不住。
他想的是，不卖可以，但别交恶啊。
徐慧真见没得商量，就转而说：“李哥儿，那就按你说的二万二，加保住我的分红，但我想让你来兼任小酒馆的公方经理，换了别人来我不放心。
老蔡跟我的关系传出去后，他就不能当公方经理了。”
“你让我来当公方经理？”
李治国有点懵，这不对劲啊，他可不是啥好人，呸，他当真这么优秀？就这么招人惦记？
“李哥儿，没人比你更懂公私合营，每一步你都走在前边。
你能在这儿和我们说这些，雪茹姐那边肯定已经早做打算了吧！”
徐慧真也是忽然间反应过来，李哥儿是街道干部，代表的是公方啊，让公方加入私方，这是最保险的。
“慧真，我平时可是不轻易出山的啊！”
李治国思索了片刻，依旧没作出决定，这不耽误事儿吗，但这其中的好处也是多多。
这徐慧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挺能挣钱的，就是争强好胜，保不准以后还会出去单干。
蔡全无出声说：“李哥儿，您来当公方经理，我给您当个小兵。”
李治国摇头说：“算算我值多少吧，想好了，就让老蔡把石头给我送来。”
不料徐慧真忽然说：“算好了，李哥儿你是无价的，你来当公方经理，石头我送你了，相信你拿着石头也不会卖，我想看还能见着吧。”
“徐慧真，你很有魄力，虽然我不喜欢你的性格，但你这个人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以后能挣大钱。
这个公方经理我当了，今天你们就可以公布婚事。
以后啊，对老蔡好点，多少给点零钱，他是我兄弟，出门在外，兜里没俩钱，这还不如我另一个兄弟贾东旭。是不是啊，理儿。”
李治国把手里的小徐静理举了起来，等放下后碰了碰额头，逗得小丫头乐呵呵。
“哎！”
徐慧真松了口气，老话说的好，打不过就加入，有李哥儿加入小酒馆，对于未来，她又有了希望。
不就是一块石头吗，保得住才是传家宝，保不住，一文不值。
就像小酒馆，保不住就跟她没关系了。
就在这时何大清端着菜走了进来，“你们聊啥呢，一脸笑的，我饭菜做好了，你们吃着，我还得去大食堂那边看着，要是有小炒，还得我上灶。”
“老何你去吧，等空了到院里找我，跟你聊点事。”
李治国这会索性留下来吃个饭。
等何大清走后，徐慧真给了老蔡一个眼神，很快老蔡就去咸菜缸里把石头抱了出来清洗干净，送到了堂屋。
“好东西啊！”
李治国抱了抱这块和田玉，得有四十斤左右，就这么到手了。
“那过会，我可就把石头带走了啊。”
“带走吧，都送您了。”
徐慧真也不纠结，都已经说好的事了。
“嗯！”
李治国点头，跟着就吃饭，老何做的饭菜，口味差不了。
菜过五味，酒过三，他装着不经意的提了句，“大栅栏那边有一家卖杂货的店，老板姓王，近几个月业绩非常差，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
慧真，你要看得上，就先考察一下，就当抵这块石头，我这人从不欠债，但喜欢抵债，老蔡是清楚的。”
“是是，李哥儿做事最公道。”
蔡全无端起酒杯，又陪了一杯。
徐慧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喜的问：“李哥儿，你是说可以把大栅栏杂货店并入小酒馆的公私合营？”
“知道公私合营的玩法吗？小酒馆现在代表公家，可以对杂货店进行合营。
杂货店利润的两成五归小酒馆，其余七成五，按照税收、公积金，和福利金进行分配。
再操作一下，公积金和福利金，也能动用，继续寻找下一家合营，但这个扩张要循序渐进，只找濒临倒闭的。
以小酒馆的体量，最多控股四家店，基本就到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