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乔亚,盘古城。
“呵?这不是玛塔兹圣吗?又在骑着这个恶心的鱼,你的品味真是拉低了我们的尊贵啊!”
凯文看了过去,因为不知道这头肥虫叫什么,所以只能怒骂道:“你在说什么?你骑着的海贼可没有我的鱼人稀少!”
又骂了两句后,凯文一鞭子抽到费尔舍的背上一晃而过。
“赶紧走你个蠢鱼!如果不是你,我会这样丢脸吗?”
费尔舍泰格一言不发,再次漫无目的的爬行着。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路基本没有遇到玛塔兹圣的同族什么的,要是攀谈一下,性格和口癖方面说不好就会露馅。
一个蠢鱼的称呼,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已经用了很多次,主要就之前本体和斯潘达因上来时的两句对话,多的实在是不知道。
很快,甩着皮鞭的凯文,在有意无意间已然逐渐靠近了探测器的终点。
不过这次哪怕是顶着天龙人的身份,似乎他也没办法继续前进了。
身旁的护卫虽然怕被杀,但如果继续前进的话,他们同样也会死。
“玛塔兹圣大人。”
“嗯?”
两名护卫站在爬行的泰格面前,随后措辞了一番道:“再往前就是禁地了,您应该知道的。”
禁地?
那个巨大机械士兵不会像寻常物一般随意置放,这点凯文早有预料。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宁愿等待三天多的时间,只为了能够套上一层天龙人的马甲。
可现在看来放置的地点对天龙人都是禁地,这样的地方在记忆里,似乎只有伊姆的花之间,还有那个存在巨大草帽的的秘密之地了。
所以……那个机械士兵也在这种位置?
“我当然知道是禁地。”
凯文撇了他一眼:“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要去看看,你想要阻止尊贵的天龙人吗?”
两个护卫隐隐相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恐惧。
这样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他们碰到了,无法阻止尊贵的天龙人,但也如果玛塔兹圣踏入那片区域,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被直接斩杀。
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活命,可要是运气不好……
凯文没理会两人,挥动皮鞭让下面的费尔舍泰格继续前行。
两个护卫双手攥紧,十分紧张的跟着。
只要没有被发现,离开后就没事了。
他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随后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玛塔兹圣大人很显然也知道禁地的严重性,所以后面的过程都小心的在避开守卫。
十五分钟后,一栋平常的建筑却有着厚重的铁门,而在门口看守的家伙虽然没有戴玻璃罩,但仅仅服饰便和那些普通的护卫截然不同。
凯文想了想直接走了出去,这一幕让两个随身的护卫差点没吓死。
探查器的巨大能量来源,就在这栋建筑里。
刚刚走近,凯文便被拦了下来。
“玛塔兹圣,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果然,两名看门的家伙并没有给所谓的天龙人面子。
其中另一个护卫目光凝视着凯文的两个护卫:“将天龙人带到禁地。死罪!”
话音落下,寒芒一闪而过。
“噗!”
鲜血落地,两个普通的护卫被斩杀,凯文直接就跳脚骂道:“你们两个混蛋竟然敢杀我的护卫,伱们知道我是谁吗?而且见到我还敢不行礼?你们两个蠢货!”
“蠢货?”
看门的人微微抬头,目光看向凯文道:“又是唐吉诃德家的蠢货,你的脑子已经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无法记住吗?”
另一个看门的人同样言语中充满了讥讽:“几十年前能够做出脱离天龙人举动的唐吉诃德一族,已经越来越蠢了。”
仅仅两句话,凯文便明白了一些东西。
玛丽乔亚之上不仅仅有如玛塔兹圣这样的鼻涕虫天龙人,更有掌管着对天龙人刑罚的神之骑士团。
监狱的视角下,面前的两个家伙数值一个三十二万,一个四十八万。
可仅仅只是一个机械士兵,怎么可能会需要这样的天龙人来看守?
“唐吉诃德玛塔兹圣,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后续神之骑士团对你的责罚会通知你!”
“同为二十位王的后裔,有你这样愚蠢的家伙还真是耻辱啊。立刻离开!”
凯文目光微凝,思索着要不要直接动手。
面前这两个家伙的数值加起来价值八十万,要是再回去把玛塔兹圣砍了,数值就接近两个钻石宝箱了。
“只是偶然逛到了这里,竟然还有责罚?我可是……尊贵的天龙人啊!”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凯文直接从泰格身上跳了下来。
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有人来了。
凯文一脚踹在泰格身上:“蠢鱼!让我摔倒,我要回去惩罚你!”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玛塔兹圣。”
凯文看了过去,只见三天前本体见到的萨坦圣,正双手杵着一根权杖看着自己。
同一时间,两个看守这里的家伙,也朝着萨坦圣微微躬身。
“跟我来吧。”
萨坦圣说着直接推开了这栋大楼的门,一瞬间一股寒流从内翻涌而出。
凯文想了想,因为是影分身的关系于是大胆跟了上去,进门的时候还朝着两个守门的家伙哼了一声。
只是一进门,这股寒意……
并不是如库赞冰冻果实那样的寒冷,这里的寒意,似乎更像是针对人的精神或者说灵魂。
进门后,萨坦圣在前面凯文跟着,被踹了两脚的费尔舍泰格留在了外面。
这地方……或者说这座建筑的内部,和外面看到的截然不同。
而在萨坦圣走到一处通往地下的入口时,凯文也看到了另外四个身影。
或者说……是五个。
这个地方……正是记忆里伊姆走下巨大台阶前往地下的那个入口,在这里的地底,有着一顶巨大的草帽。
还有,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终于见面了,革命军的……先生?”
五老星出现在四周,而在他们身后一个头戴王冠的黑色身影看了过来。
其酷似轮回眼的瞳孔,还有五老星的态度与这里的场景,凯文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伊姆。
“想不到,作为世界权力顶点的五老星之上,竟然还有一个存在啊……”
凯文故作惊叹,随后又问道:“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吗?虽然破绽很多,但我也没有愚蠢到和你们碰面的程度。”
记忆里,无论是费尔舍泰格还是未来入侵玛丽乔亚的革命军军队长和萨博,都没有说被直接找到的情况。
无法瞬移能够理解,但就这样直接找到自己,他可没办法接受。
“如果你没有到达这个地方,或许短时间确实没有人能够发现你的入侵。”
萨坦圣止口不言。
没有多说,但凯文也隐隐有所猜测。
这个时候,伊姆开口道:“我很好奇……既然目标是这里,那么你知道这里有着什么吗?”
凯文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伊姆的声音依旧平静:“之前你和他们的通话后,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玛丽乔亚。但既然来了,那就不可能再离开,所以我原本以为你会说的。”
极短的时间里,凯文的影分身思索着该如何套话。
这次的行动到这里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毕竟就现在,他连那个巨大机械士兵是不是在这下面都不得而知。
“虽然在被发现且无法瞬移离开的情况下,我大概率是活不了了,但交谈的话……阁下是不是应该给点诚意?”
凯文说着看向伊姆:“这下面的东西,很重要是吗?或者说只是对你们而言很重要?”
伊姆没有开口,而是一直注视着凯文。
半响后才说道:“你的身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悔恨这种情绪。哪怕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在得知暴露的原因后,起码也会有一丝后悔,但你的身上并没有这两种情绪。”
“所以……你有把握离开这里?还是说你真的一点不畏惧死亡,也不后悔因为接近这里而被发现?”
凯文叹了口气,所以有时候和这种老怪物们交谈是真的费劲。
就像上次费雷凡斯通话五老星一样,一来一回的试探,两边都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只能从提出的疑惑里去分析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出来。
不过影分身等会被他们打爆后就会暴露,可以当成诱饵试一试。
“这样的一个世界,死亡并不是最让人恐惧的不是吗?至于后悔,来都来了已经被发现,后悔也没有意义。”
凯文摊了摊手:“所以哪怕是面对一个无法逃离的人,你们也依旧这样畏首畏尾,询问来询问去什么也不说。那种视除己之外的所有生物为蝼蚁的认知,这种时候却显得可笑。”
伊姆沉默了一会儿。
“革命军……事实上与这种称呼类似的组织,历史上不仅仅只出现了你们一次。”
“但最后,却都如同阴沟里的臭老鼠一般,被消灭,被彻底清洗。”
凯文目光微凝:“我记得,两百年前玛丽乔亚同样被入侵过,甚至是死伤惨重。”
这话让萨坦圣皱了皱眉:“一头失去了主人的铁壳子,对圣地能够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如果不是还有些用,那种东西不堪一击。”
在其背后的伊姆开口道:“不过是愚昧之人想给予你们这般后来者信心罢了,但我们需要的,却并不是这样的世界。”
说到这里,伊姆微微抬起手。
“自始至终,无论是哪一代的革命军,都从没有被我们认为是对手。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如此。”
“虽然从你的目光就知道你有所倚仗,但我很想知道这种倚仗是什么……杀了他。”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唰!”
顶着玛塔兹圣的样貌,凯文的影分身猛然抽身后撤。
纳斯寿郎圣的长刀掠过,一股寒意从其身上四散开来。
凯文后撤的目光微凝。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尖锐猛然封锁了后撤的方向。
“轰!”
转向而过,那如同利刃一般的尖锐利爪将地面刺穿、腐蚀。
落地后,此时出现在凯文面前的,是五个……
不对,是六个怪物一般的庞大身影,哪怕是还没有出手的几人,包括伊姆在内,都紧盯着他。
一拳砸出,具有实体的影分身虽然有着本体三分之一的力量,但和本体的肉身状态却是不同的。
凯文将尖锐的利触击开,闪身便朝大门口突进。
“在无法使用瞬移能力的情况下,你没有任何机会!”
一只巨大的怪鸟出现在凯文面前,一道亮光在其嘴中绽放,顷刻间便已然抵达凯文的面前。
“轰!”
地面震动,但这样的动静下,这座建筑外却没有丝毫进来的迹象。
宽阔的走廊里,凯文穿梭于一根根石柱,以分割而来的精神最大程度的开启着见闻色。
“你的那柄能够挥出火焰的长刀呢?”
纳斯寿郎圣如同一匹骨骼巨马,长刀挥动之间那股寒流再次侵袭而来。
能够闪避的方位被全部封锁。
下一刻,一个巨盆大口忽然出现,恐怖吸力下凯文略作挣扎,直接就被吸了进去。
“嘭。”
从进入这座建筑到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而从伊姆的命令下达后到现在,仅仅只有三分钟。
如此简单的便将斗篷人杀死,哪怕如五老星般的自负,也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吞噬掉凯文的沙虫恢复了人形:“没有尸骨,但他不可能使用瞬移的能力,传送的方式因为他的原因我们已经隔绝,哪怕现在就是我们也没办法通过……”
萨坦圣目光微凝,随后直接转身朝着伊姆跪下:“臣等失职。”
紧随其后,五老星全部单膝跪地,对伊姆自称为臣。
伊姆沉默了一会儿:“虫子有时候也会借着某些能力,而让神出现烦恼。能够这样离开,看来已知的那些还并不是他的全部能力。”
“玛塔兹圣的生命还没有熄灭,找到他,查清楚经过。”
“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将目标放在这里,那么他们或许已然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
伊姆朝着地下通道而去,声音也逐渐消散。
而五老星则都皱着眉,恭敬的半跪在地。
……
两天之后,昏迷的玛塔兹圣在厕所被一个护卫找到。
神之骑士团验明正身后,这位昏迷了五天之久的天龙人没有暴怒,甚至没有破口大骂,直接就回到住所的豪华房间里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而发现他的护卫,则是凯文的另一个影分身,在真正的护卫进入厕所时便已经死去,且转移了尸体。
一号影分身大概率是失败了,影分身影分身消散后记忆会反馈到本体,但却不会到他这个二号这里。
不过无论是失败,还是另有其他原因,他的任务和一号影分身是不同的。
一号失败,玛塔兹圣必然会被搜查出来,其真正的身份也会被严格盘问,最后果然由神之骑士团进行了验证。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自然成了搜查而来的护卫。
现在,需要开始他自己的任务了。
……
玛丽乔亚关押奴隶的地下室。
两天前,原本凯文的一号影分身是打算让他们留在玛塔兹圣的大厅,等他搞定了第一任务后也到了深夜。
那个时候再返回,联合二号一起解放这些奴隶,结果因为行踪暴露,而导致了这些奴隶也被关了回来。
不过同样得益于凯文的影分身,因为斗篷人的名号已经吓破胆的玛塔兹圣,已经两天没有找他们去玩游戏了。
没有天龙人那种所谓的余兴节目,自然也就不会死人。
这座地下监牢里关押着所有奴隶,但各个奴隶所属的主人却是不同的。
两天的时间而已,这里又减少了十多个同病相怜的人。
“泰格大哥。”
“嗯。”
“你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怎么了吗?那天你离开后那个家伙再回来,就疯了一样像是恐惧着什么,直接跑进来就上了二楼房间,门一锁在里面大吼大叫。”
泰格看向身旁戴着项圈和手铐脚镣的同胞:“不知道。我只看到五老星带他进了一个天龙人都无法靠近的建筑里,然后就被带了回来。”
事实上,此刻的泰格也在庆幸。
那两个护卫都被杀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奴隶,或许也会被杀掉吧。
不过那个玛塔兹圣,为什么那天的举动会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还有那个建筑,竟然连天龙人都不允许靠近。
“我只是好奇,竟然能够让天龙人都感到恐惧,那个家伙疯了一样跑上楼的样子,真是可笑啊。”
鱼人看了看腹部的三处枪伤,这是所谓的游戏而留下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体质强大,恐怕早就已经被游戏杀了。
泰格没有回答他,因为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在这个地狱无法逃离。
半响后,鱼人低着头抽泣了起来。
“老大,我想鱼人岛了。”
仅仅一句,让费尔舍泰格也同样红了眼眶。
他同样想念着故乡,在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怀念。
就像之前他嘲讽那三个女孩一样,此刻他也问出了同样的话:“老大……我们……我们能够活着回去吗?”
费尔舍泰格低着头没有再回答这个同胞。
数年前,从未有人逃离的推进城,金狮子史基斩断双腿越狱成功。
但这里是玛丽乔亚,从来没有奴隶从这里逃离过,从来没有。
万米高空之上,这样的高度要怎么才能离开?唯一的升降通道,单单是抵达下面的海平面需要的时间都足以他们被杀死。
除非……整个玛丽乔亚陷入混乱。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牢房外响起,随后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护卫走了进来。
但费尔舍泰格嗅了嗅鼻孔,顿时愣住了。
血腥味!
这个护卫有问题!
在玛丽乔亚,如此浓烈的血腥味不可能只是一两个人,并且死人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现在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基本所有奴隶都已经关了回来,那群天龙人也是要休息的。
同一时间,像费尔舍泰格一样注意到这一点的,有大概五六个,同时在监牢里站起身看向入口的方向。
“嘘……”
凯文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一瞬间,地下牢笼里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救……”
一个依旧可以看出很漂亮的女人,正要大声呼救,身旁的一个脸上有着疤痕的女海贼一个手刀便将其击晕。
“咚。”
女人倒地的声音响起,一部分人赶紧捂着嘴巴。
凯文笑了笑:“现在我说你们听着,这是你们唯一能够离开的机会,明白吗?”
所有人包括费尔舍泰格在内,都认真的点了点头。
凯文看了一眼记忆中的几人。
有汉库克三姐妹,有费尔舍泰格,还有未来革命军的干部之一克尔拉。
“项圈、手铐、脚镣的钥匙,各个房间我会分别丢进去,自己开锁。”
“开锁完后,所有人一个个的出来,我送你们离开。过程中禁止出声明白吗,如果有人像刚刚那个女人想发出巨大声响,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这次逃离关系着你们所有人的生命,我不会为了一个人而让所有人都承担风险。”
“无论是已经被发现,还是看到任何东西或者什么,不要尖叫不要发疯!”
“相信我,在声音发出的前一刻,喉管就会被我切开。”
话音落下,凯文将刚刚到手的一串串钥匙扔进监牢里。
随即,各个种族之间一个个互相帮助着开锁,监牢也被一一打开。
凯文最后来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前,她蜷缩在角落,哪怕手铐脚镣都已经被打开,却依旧颤抖着没有出来。
这个时候,从监牢里出来的泰格走了过来,似乎怕凯文生气杀了小女孩。
于是低着声音说道:“恩人,我可以负责将她带出去吗?保证,全程她都不会发出大的声音。”
一个中年的男人也走了过来,看向小女孩的目光带着怜悯。
“我……我也可以保证。恩人,她……她还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