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要保哪个儿子
谢澜点头,“她说的没错,烧了符纸,窦苌安确实会死。不烧,死的就是景哥儿。
你要保哪个儿子?”
窦骞眼前一黑,谢澜这话语气很轻,却如一把巨锤砸在他的心上。
龚氏也变了脸色,烧了符安哥儿竟然会死?她虽然同情安哥儿,却不能心软。
是人都有私心,若只能救一个,她当然想救自己的儿子。
龚氏逼视着窦骞,“我知道你想救安哥儿,可景哥儿才是你的嫡子。
你不想安哥儿死,可景哥儿才是最无辜的。
他原本身体康健,无病无痛。若不是孙氏歹毒,用他给安哥儿挡灾,他怎么会三天两头生病,甚至小小年纪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你当知道景哥儿是我的命根子,你若是敢舍弃他,我龚氏在此发誓,生生世世与你不死不休!”
窦骞深知龚氏的性子,她确实会为了儿子与他拼命。
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痛苦,“谢姑娘,为什么烧了符纸,安哥儿就会死?”
“我方才观他面相,是早夭的命格,原本活不过五岁,是孙氏强行给他借命,才勉强活到如今。
借来的,终归要还。烧了借命符,断了借命术法,会遭到反噬,窦苌安自然再活不成。”
谢澜正是因为知道孙氏为了儿子,宁愿自己去死,也绝对不会交出借命符,这才用卦术算出藏符纸的地方。
“谢姑娘,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只要能保住他们两个,姑娘要多少卦金,尽管开口。”
谢澜不为所动,“这不是钱的问题可以解决的。”
理智告诉窦骞,事不可违不能强求,可他实在不忍心放弃。
“谢姑娘,你再想想,或许还有什么办法,只是你一时没想起来。
只要你救我两个儿子,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窦骞帮忙,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氏不知谢澜的身份,更不知她有多少本事,见窦骞求她,她也死命磕头,“姑娘心善,求求您救救我儿子,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非是我不救,窦苌安命数如此,恕我没法逆天改命。”
顿了顿,谢澜叹气道,“不管要救哪个,越快做决定越好,迟了就来不及了。”
窦骞心如刀绞,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一个,他都舍不得。
见他痛苦地闭上眼,龚氏和孙氏知道他是在做抉择,万分紧张地盯着他。
该说的都说完了,谢澜没有打扰窦骞,静静站在一旁等他做决定。
窦骞心中挣扎半晌,他知道命该如此,舍不得也要舍。
深深叹息了一声,窦骞缓缓睁开了眼。
龚氏和孙氏死死瞪着他。
窦骞没有看她们,对谢澜艰难道,“烧了吧。”
龚氏大大松了一口气。
孙氏却面如死灰,瘫软在地上。
谢澜刚拿起火折子,突然一位身穿淡黄色裙裳的小姑娘冲过来,跪在窦骞面前哭求。
“爹,不要放弃大哥,求求你,救救他,娴儿不要大哥死。”
这是孙氏的女儿,原本在厢房睡觉,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趁着侍候的丫鬟不注意,跑了出来。
眼看谢澜要把符纸烧了,却被庶女打断,龚氏正要发火。不过看在窦骞刚才选了她儿子的份上,到底将怒火咽了回去。
窦骞心里不好受,可庶女也是为了长子,没忍心责备。
“娴姐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赶紧回去。”
窦怡娴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自己跟姨娘和大哥才是最亲的。
非但没有离开,还朝着窦骞大声哭诉,“爹偏心,二哥虽然是嫡子,可大哥比他聪慧,读书也比他好。
凭什么只救二哥不救大哥…”
龚氏脸色阴沉,见窦怡娴竟敢当着她的面想要鼓动丈夫放弃她的儿子,心中怒气翻腾。
孙氏泪流满面,儿子保不住了,如今她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活不下去,女儿还要在龚氏手底下讨生活,可不能再得罪了他。
“娴姐儿,快跟你的奶娘回去,以后,记得要听你父亲的话,不可任性…”
窦怡娴拼命摇头,边哭边喊,“我不要回去,我要姨娘,爹,求你救大哥,我不要大哥死。”
龚氏脸色越发难看,明明她和儿子才是无辜的。
可庶女这一闹腾,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心肠歹毒的正室,容不下妾室和庶子,要逼他们去死。
龚氏忍无可忍,“看来往日是我待你们太宽容了,纵得你们一个个目无尊长。
来人,将二姑娘拖走,再有人侍候不好,全部发卖出府。”
龚氏发怒,丫鬟婆子惶恐,刚想将窦怡娴拉走,没想到窦苌安竟然又跑了出来。
“求母亲息怒,二妹妹不是存心要谓逆,她只是担心我这个大哥,才失了分寸。
母亲,都怪安哥儿身子不争气,姨娘才做错了事。
既然是安哥儿抢了二弟的命,安哥儿愿意还给他。
恳请母亲看在安哥儿的份上,饶姨娘一命。
安哥儿没有福气,往后不能在您面前尽孝了,望母亲和父亲,珍重。”
窦苌安冷静说完,朝二人叩了三个头。
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递给谢澜,“大姐姐,劳烦你把符纸烧了,救醒二弟。”
没人想到窦苌安跑出来,竟然不是阻止谢澜烧符纸,而是要让她动手。
听得他那一番话,窦骞和孙氏心如刀绞,就连龚氏心中也不是滋味。
谢澜视线落在他脸上,见生机开始逸散,马上烧了符纸,又飞快掐诀施法。
随着符纸燃尽,窦苌安忽然闭眼,直直倒下。
窦骞红着眼,颤抖着双手将他接住。
龚氏心中不是滋味,却又松了一口气,她的儿子终于保住了。
见窦苌安了无生机躺在窦骞怀里,孙氏撕心裂肺嚎了一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见窦骞一脸痛苦要抱着人离开,谢澜忽然开口,“等等。”
窦骞脚步一顿,不解抬头,声音暗哑道,“谢姑娘?”
谢澜没有理会他,而是好奇地低头打量窦苌安的面相。
明明是借来的命数,她已经烧了符纸,断了借命的术法,窦苌安竟然没死,还有一丝生机?
颈椎不舒服,昨天去看医生,做了电频理疗和针灸。原以为会好转些,没料到做完非但没有改善,整个右臂连同肩膀,又酸又痛,差点码不了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