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大败明军!(月末总结)
深夜,昏暗的烛火在军帐内轻轻摇晃,
将陆云逸眼中的文书照得忽明忽暗,
陆云逸没有挪动身体,就那么静静坐在那,
直至将这一封文书看完,而后放置一边,眼里闪过一丝愁容。
立功太多太轻松也不是什么好事,
先前外出的两千余名军卒大多获得军功斩获,
而在大理城留守的三千军卒则没有什么收获。
如今新的作战任务下发,
虽然进行了混编,但前方开道的步卒有半数参与了先前军务,
这就使得有一些军卒始终没有办法处在对敌的第一线。
没有斩敌机会,自然心有不甘,
白日,就有几伙军卒打了起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将文书送来了他这。
陆云逸叹息一声,眸子挪动到文书上,
从一侧拿过毛笔,在其上方快速书写,
[按军律惩之,不予出征。]
做完这一切,陆云逸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不由得神清气爽!
终于处置完了!
歇了一会儿,陆云逸走到水盆前,泼上两大瓢水,
将脑袋扎入其中,刺骨的冰冷阵阵袭来,
让他有些无法呼吸,却让他的头脑多了几分清醒!
“大人,大人!”
轻轻的呼声似是从耳边传来,
陆云逸在水中猛地睁开眼睛,将头抽了出来。
“大人,大人!”
更加清晰的声音传来,陆云逸脸上滴淋着水,看向一侧。
冯云方站在那里,脸上有些急切。
“大人,冯大人召您去议事,十万火急。”
陆云逸一愣,连忙扯过毛巾在脸上随意擦了擦,
快步走向一旁刀架,将长刀拿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
“好像是景东出事了。”
疾步行走的陆云逸眉头微皱,走路的步子迈大了一些,步频也快了一些。
军寨内的气氛似是也有了变化,多了几分肃杀,
在靠近中军大营附近多了一些披坚执锐的军卒匆匆疾走。
还能看到许多汇集在云龙州的将领如他一般匆匆赶来。
陆云逸脸色凝重,与路过的将领点头示意,快步进入中军大帐。
大帐内,昏暗的烛火轻轻摇晃,
光影交错间,映照出放置两旁的座椅,其上的黝黑木纹似乎都变得清澈有质感,
上方所坐的一道道人影也清晰起来。
都督冯诚的身影在这幽暗空间中显得高大沉重,
他的脸色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此刻正在上首踱步,
李景隆同样坐在上首,尽管他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
但那微微紧锁的眉头和偶尔闪烁的眸光,还是泄露了他内心难以掩饰的惴惴不安。
见他到来,二人脸色以及笼罩周身的气场都有明显的变化。
冯诚顿住脚步,目光凝视,
与陆云逸对视一眼后,在上首坐了下来。
当陆云逸缓缓坐定,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渐渐稳定,
都督冯诚目光瞬间凝聚,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大帐内骤然炸响:
“景东战败了。”
什么?
平地起惊雷!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惊悚。
原本微弱的烛火似乎也在这一瞬间颤抖,
光影更加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在应和着突如其来的噩耗。
几乎在场所有将领都眉头紧皱,面露惊容,
原本微微佝偻的身体有了微妙变化,变得挺直。
陆云逸眉头轻轻跳动,脸色凝重,目光深邃,
景东战败应当是双方心照不宣的秘密,
西平侯府并不想要在景东与麓川思轮法决一死战,
他疑惑的是,太快了.
冯诚将在场之人的表情收归眼底,眼中阴郁又多了几分,继续开口:
“两日前,麓川思伦法率领象兵五十,骑兵五千,步卒三万余,突入景东,
碧云寨、梦龙城、榆树寨等一众城寨尽数丢失,
镇守景东的应光训、尤鼎勋战死,
其部下万余人十不存一,存者尽数被思伦法俘虏。”
什么!
直到此刻,一些将领发出惊呼,
万余人的损伤不论在哪个战场都能够伤筋动骨,
更不用说景东城寨丢失。
应光训、尤鼎勋在来景东厮杀多年,自洪武十八年景东之败后,
他们便一直生根于景东,
是整个云南布政使司的南方守将,如今就这么轻易死了?
这让他们愤怒的同时,多了一丝茫然恐慌,发生了什么?
李景隆坐在上首,看着他们面露恐慌,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愤怒。
“嘭”的一声,
李景隆的手掌重重拍向桌案:
“慌什么慌,看看你们这副样子,一场小小败仗,还打不垮我大明!”
在场诸位将领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眼观鼻鼻观心,脸色恢复平静。
冯诚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景隆,眼角赞赏一闪而逝,
大明国公,出言安稳军心,理所应当。
冯诚沉声开口:
“思伦法诈败诱敌深入,致使我大明军卒进入包围圈,
而后重蹈者吉寨旧事,利用标枪齐射日夜杀敌,
围困三日后,待我军人困马乏之际,象兵一举破寨。”
“现在,景东尽失,刚刚得到消息,麓川之兵东进,
已压至礼杜江西岸,兵至楚雄,
而以北,已经压至蒙乐山腹地,正在清扫周围城寨。
可以这么说,思伦法已经兵临大理府边境!”
冯诚的声音带着肃杀与凝重,
原本安静的军帐再次变得喧闹,一众将领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冯诚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文书将手中军报都发了下去,
“这是诸位的调令文书,各部抽调人马去往大理府南侧定边驻防,以防思伦法突袭。”
接过调令,将领们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虽说他们一些人原本就是要到定边,但未免太快了,
按照原有的计划,他们能在云龙州永平以及大理城休整至少一个月。
“大人,这是否太快了,将士们刚刚赶来,难免舟车劳顿,
现在又要进行大规模调动,军心难用啊。”
一名年近五十,胡子白的将领沉声开口,听其口音应当是两湖中人。
冯诚没有呵斥,神情反而舒缓了,语气也不似那般急促:
“刘老将军,如今边境战事紧急,
再说这些也无用,总不能放着定边不守,
就算是舟车劳顿,兵力都应有所调动,至此南线战况才能有所缓和。”
那名刘姓将军自然知道必然要调兵,只是发发牢骚罢了,他长叹一口气:
“思伦法来势汹汹,本将听从军令便是。”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只是不知.京军所属可有调动?”
冯诚的眼睛眯了起来,李景隆也将眸子投了过去,
一时间军帐内多了几分微妙气息。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冯诚脸色眉头微蹙,眼角不停跳动:
“京军所属驻防之地不变,兵力暂不调动。”
哗.
整个军帐像是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冯诚没来由地感受到一股头痛,
各地联军就是如此麻烦,按下葫芦浮起瓢,一碗水端不平。
若是进攻还好说一些,可以一并统筹,分散守城的话,就要难办许多。
李景隆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敲打,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使得军帐内又多了一分凝重。
冯诚将手一压,环视四周:
“若是有人想要留在大理西线,深入麓川探查麓川主力,
本官可以酌情考虑,让你留下,有谁想要留下?”
此言一出,军帐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中充满了疑惑,
甚至还有几双眸子投向了坐在左边首位的陆云逸,面容微妙。
“少了景东之地作为依托,麓川兵力调动更为难以捉摸,
他是攻打南侧定边还是攻打西侧云龙州以及永平,都尚未可知,
所以本官需要精兵强将兵出云龙州,
向西而行,探查麓川主力所在,尔等可要前去?”
冯诚的眸子投向了刘老将军,
发现他脸色如常,看向军帐中央的大地,似是心不在焉。
随着冯诚的眸子转动,将领们纷纷低头,
不再提京中所属调动驻防一事,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景隆冷哼一声,眸子中多了一些锋锐:
“保存实力情有可原,若是畏战,则不可原谅。”
如此一说,在场诸位将领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如今上首二人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相继贬低他们呢,
偏偏他们还不能出这个风头。
手下的兵都是心肝宝贝,若是死在这云南山林中,岂不可惜?
他们只想在各自卫所中安稳度日,仗可以打,但守卫之仗打了吃亏。冯诚将他们的表情收于眼底,轻哼一声,而后看向陆云逸:
“云逸,前军斥候部准备何时动身?”
唰唰唰,
不知多少眸子投了过来,集中在陆云逸身上。
陆云逸脸色如常,沉声开口:
“回禀大人,前军斥候部正在执行战前准备,明日就可动身。”
冯诚脸色凝重:“此行凶险,万分小心!”
说完,冯诚便看向诸位将领:
“好了,都散了吧,快些准备,早些调动。”
“是!”在场将领纷纷站起身,三五成群地离开。
不少人回头看向坐定的陆云逸,眼神闪烁,甚至有人发出了一声冷哼。
在他们看来,这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在出风头。
军帐内安静下来,烛火也不似那么颤抖,转而安稳。
冯诚脸上出现一丝疲惫,重重叹了口气,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李景隆,解释道:
“景隆啊,你莫要见怪,
这些都是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年的老军头,
他们向来不喜欢这等费力不讨好的防守之仗,并不是在针对京军。”
李景隆脸色还是有些不悦,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旋即问道:
“冯伯伯,景东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突然?”
冯诚脸色阴沉了几分:
“是我们的暗探出了问题,
先前我们得到的讯息是思伦法在景东增兵十万,
但都在景东腹地修缮防御工事以及完善城寨,并没有进攻的打算。
起先我们判断这是思伦法怕我们主动进攻,从而采取的防守之策,
还想要将整个局面维持下去,真正的大战在开春之后。
却没承想,原本应该修筑城寨做防守态势的十万大军,
突然出现在了景东北方,并且精锐备战,显然早做好了功伐准备,
并且他们抓住了我们调兵的空当,
前去驻守景东边防的三万大军还未赶到,思伦法就匆匆发动了进攻。”
说完后,冯诚手掌用力拍向桌案,骂道:
“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拿着我们大把银钱,居然还暗中投靠思伦法!”
此言一出,二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悄无声息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他们今日刚刚去找了锦衣卫的暗探,
晚上就传来了景东暗探的不好消息,
这让二人心中没来由地多出一丝古怪。
陆云逸沉声开口:“大人,西线暗探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并无,增兵人数还是以往那些,并没有什么变化。”
冯诚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缓缓开口:
“景东的情报出了问题,如今西线的情报讯息也不是那么可信,
若你觉得事不可为,本官可以将此事压下,前军斥候部留在云龙州驻防即可。”
陆云逸想都没想便出言拒绝,
“多谢大人抬爱,如今局势微妙,正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若是摸不清思伦法的主攻方向,我大明难免落入下风。
此次战事,前军斥候部会竭尽全力探查敌军动向,为后续战事打下根基。”
冯诚听后,严肃的脸上出现笑容,面露赞叹,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少年意气加身,当是英雄豪杰,也难怪楚婷非要嫁你。
既然如此,那就这般定下,
前军斥候部外出探查,有什么需要可尽数索要,本官绝不吝啬!”
“多谢大人!”
“去准备吧。”冯诚挥了挥手,
陆云逸与李景隆二人离开军帐,
走至军帐外,李景隆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云逸,景东的战事怎么会落到这般?”
陆云逸沉声道:
“思伦法害怕了,若是让咱们大明借他的手清除内患,
麓川再无翻身之地,他此行是为了打破默契,
也是告诉我们,先前的一切都不作数,真正的厮杀开始。”
李景隆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危险,脸色来回变换:
“幸好,死在景东的军卒大多是土司兵与外族人,咱们自己人损伤不大。”
说着,李景隆想到了白日见到的锦衣卫:
“云逸,那这锦衣卫之人,还可信吗?”
陆云逸表情平静,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锦衣卫的情报原本就是辅助之用,
真正能依靠的还是咱们自己的手段,
不管他们可不可信,先用着,左右比对即可。
曹国公,暗探藏于暗中时才可怕,
若是有所纰漏,反而能为我所用,不必担心。”
“我还是有些不安,若是此行输了,或者有所折损?”
陆云逸抬手制止,目光灼灼:
“曹国公放心,麓川战事断不会输。”
景东梦龙城,战事终于告一段落,硝烟逐渐散去,只留下满目疮痍和死寂。
大明在景东战役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梦龙城这座曾经坚不可摧的城池,
在麓川猛烈攻击下轰然倒塌,仿佛流星滑落。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有的还在微风下轻轻颤。
被标枪穿透的身躯,如同被定格的雕塑,静静躺在那里,
标枪的木柄上挂着血迹,残破、简陋,但足够有效。
更有甚者,被麓川军队的象兵无情地践踏,
身体的脆弱在庞然大物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不知多少尸体被一分两半,血肉成泥。
麓川国主思伦法,一位典型的西南汉子,身材魁梧,犹如山岳般,尽显彪形大汉之姿。
他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背厚,肌肉在紧身战甲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他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犹如刀削斧劈,浓眉如剑,眼神深邃而锐利。
一头黑发浓密如云,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于脑后,随风轻轻飘扬,皮肤因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而略显粗糙黝黑。
战事结束两日,思伦法行至梦龙城,步伐沉重坚定,
手掌轻轻抹过那些死不瞑目军卒的眼眉,使其眼睛轻轻闭上。
其中有明兵,也有麓川兵。
四周,是战后特有的荒凉沉寂,偶尔传来几声乌鸦啼叫,更添几分凄凉。
思伦法在帮助一名土司兵闭上眼睛后,缓缓直起身,
视线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破败的城墙、燃烧的房屋,以及那些再也无法站起的尸体。
如此一幕幕,使得他发出了一声重重叹息。
“国主仁慈。”
一声略显沉重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同样是一彪形大汉,四十余岁的年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涂抹着古怪纹。
思伦法视线依旧在战场上扫动,声音略显感慨:
“罕拔,看看这战场,明军甚多,明人又有几个?”
“死的.都是我西南子民啊。”
“明人来了,带来了战火与叛乱,
他们给那些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的族人们,取名土司蛮夷,
他们本就生活在此,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边疆蛮夷,何处说理?”
“战事非我所愿,但西南子民,需要安静平和的生活,
不需要明人来指手画脚,也不用”
顿了顿,“也不用被明人驱使,使我西南子民自相残杀。”
思伦法双手背负身后,静静看着前方战场,
其身后的诸多军卒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只觉得浑身战栗。
罕拔微微躬身,神情严肃:
“国公,罕拔愿为国主前驱,攻入大明!”
思伦法淡淡开口:
“莫要着急,将麓川战死的土司兵与外族兵的数量散出去,
让明境内的族人们看看,明人看中的只是他们的命,
能够真心实意对待他们的,只有同为西南人的我们。”
“国主明鉴!”罕拔眸光微微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
思伦法有了动作,侧过身体看向罕拔:
“罕拔,你是我麾下大将,前去大理吧,
明人的京军已经到了,那是明人的精锐,也是最忠诚的一支军伍,
将他们牢牢钉在大理,不要让他们乱走乱动。”
罕拔眼中精光绽放:
“是,国主雄才伟略,定能恢复西南安宁。”
思伦法发出一声重重叹息,目光空洞:
“只有如此,我们才能面对有西南子民的军队,有他们相助,麓川必胜。”
九月最后一天,提前祝各位大人国庆快乐!
汇报一下战况,截止这章发完,
本月更新了308006字,
平均每日10266.86666666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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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自然是蒸蒸日上,多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从上月的六百,到现在的八百均定!
撒~
这一切都要仰仗诸位读者大人的支持,
感谢诸位读者大人的订阅、打赏、月票、以及推荐票
希望您们升官发财一气呵成!
下个月,作者君还会继续努力,
更新时间不变,
依旧是下午三点一章与晚上九点一章,
每章字数在4500-5500之间!
对了,月底最后一天了,
月票留着也没用是吧(搓搓手),不如.嘿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