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大明步卒之勇
邓志忠坐在篝火前,长刀插在一旁,
似是在看着静静烘烤的小鸟,
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在四处打量,查缺补漏,
诈败一事龙虎卫也不是第一次用,
军卒们都熟能生巧,
一个个看似在忙碌,但注意力却都没有在手中的事上!
他们浑身紧绷,已经开始准备躲避第一波的箭雨攻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靠近,
通过传令兵隐蔽传达的位置也越来越近,
怎么还不张弓搭箭?这些麓川人在等什么?
邓志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从这些麓川军卒的隐蔽能力以及动向速度来看,
分明是麓川精锐,身体强健之辈,
但为什么还没有发动弓箭压制?
尤其是如今已经完成了三面合围,
正是他们使用擅长标枪的时候,等什么呢?
邓志忠紧抿嘴唇,右手握住长刀,左手抓住了屁股底下的马扎,
马扎经过改动,上面是一块大许多的木板,
算得上一面简易盾牌,等的就是羽箭标枪,
但现在.
眼瞅着动静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已经摸到了百步,
尽管天色灰暗,但枝叶的摇晃已经让他们不能无视,
若是这个距离还发现不了敌军,还算什么京军精锐?
诈败难的就是让敌军认为是真正的溃败,
所以.厮杀全力,撤退犹豫才是其中精髓。
思虑片刻,邓志忠做出了决断,猛地站起身,
看向南方不远处的密林,发出一声爆呵:
“敌袭!!!”
刹那间,安静的营寨变得嘈杂混乱!
原本还点燃的火把瞬间熄灭,整个营地一片漆黑,
人影在月光下来回走动,只能依稀看到一二黑影。
这让藏在山林中慢慢靠近的多吉愣住了,眼中闪过疑惑,
眼前这些明军不是诱敌深入之人吗?
怎么会主动发现敌军?
在他设想中,即便是到了近前,明军也会装作看不见,
而后在第一次接敌后,便马上产生溃败,
向后逃窜,他们再行追捕。
如今
多吉也是第一次领兵,心中难免生出了一些无法掌控局面的慌乱,
但他还是强行压下心中情绪,眼中闪过锐利,
正是第一次领兵,所以要打得漂亮,
“左右不过一千,还是诱敌之人”
多吉眼中闪过狠辣,沉声开口:
“东西两侧压上去,南军等待,
战事激烈时再行冲杀,一举将其击溃!”
在他身旁的中年将领听到此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是纳布迪派来,提防事情不可掌控之人,
这个方略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
想到东西两路将近一千五百人,优势在我,
便不再犹豫,沉声开口:
“是!”
中年人悄然退去,多吉盯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夜色如墨,星辰隐匿,
一片沉寂之中,唯余虫鸣与风的低语。
就在这时,一枚响箭划破长空,
带着尖锐的啸音,瞬间破坏了四周寂静!
箭矢顶端燃烧的火焰,
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绽放出红芒。
几乎与此同时,
东西两侧原本只是轻微摇曳的山林,似是有什么东西碾过,
枝叶间开始剧烈地碰撞,出现了沉重的脚步声和武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一股压抑汹涌的气势从林间汹涌,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肃杀。
“杀!!!”
一声呐喊,如同惊雷炸响,
黑暗中,两股麓川军卒如鬼魅般从密林深处冲出,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边缘若隐若现,
手中长刀在微弱天光下闪烁着寒芒,
如同蛰伏已久的猛兽展露獠牙,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杀气。
这些军卒的面容在夜色中难以辨认,
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对斩敌的渴望。
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是对即将到来厮杀的兴奋。
龙虎卫营寨尽管已陷入一片沉寂,
剩下零星几点微弱火光摇曳,却依然是他们眼中的猎物。
看着东西两侧敌军从黑暗中冲出,
再一次让邓志忠面露愕然,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这些麓川人在搞什么?
但他没有迟疑,发出一声大喊:
“东西两侧,弓弩齐射!”
略显苍老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雷鸣,
龙虎卫的营寨中,无数已经落定位置的弓弩手迅速转动方位,
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松开弓弦!
“嗖!嗖!嗖!”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同密集的雨点般倾泻而出,
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优美弧线,然后狠狠地扎入敌军冲锋阵营之中!
顿时,敌军中响起了一片惨叫哀嚎,以及身体倒地的闷哼,
鲜血染红了夜色,也昭示着战事开启!
一轮弩箭齐射还不够,并不能减缓麓川军卒冲锋的速度,
邓志忠手中已经拿出千里镜看了看距离,再次挥手:
“齐射!”
“嗖!嗖!嗖!”
锐利的破空声再次响起,箭矢冲上天空,
而后重重落下,深深刺入大地、枝头、身体!
喷溅的鲜血让这略显潮湿的空气变得更为腥臊,
麓川军卒经过冲锋,从最初的百余步到如今的不到二十步!
邓志忠没有任何犹豫,将千里镜收了起来,
转而抽出手中长刀,用力一挥:
“盾牌!!!东西两侧!”
吼声再次响彻夜空,伴随着令旗挥动,
营寨内响起了一阵沉重有序的脚步声,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大约两百名军卒迅速响应,他们毫不犹豫地放弃手中长刀,
转而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厚重盾牌,快速移动到东西两侧!
娴熟地将盾牌举至胸前,一块连接一块,将营寨东西两侧紧紧包裹!
军卒们的目光锐利如鹰,
他们躲在盾牌之后,半躬着身体,紧抿嘴唇,脸上写满坚毅。
身体暗暗用力,肌肉在盾牌下紧绷,
随时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猛烈碰撞。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就在这种压抑至极的氛围中,喊杀声越来越近,直至来到近前!
喊杀声、脚步声与武器碰撞声交织,
形成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浪潮,向着龙虎卫的盾牌壁垒冲击而来。
“砰!砰!砰!”
碰撞的瞬间,整个营寨仿佛都为之颤抖。
敌军长刀挥砍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
但龙虎卫的盾牌壁垒却如同磐石般稳固。
每一次撞击都激起一阵火,伴随着金属交击的清脆声响,
军卒们咬紧牙关,双手紧握盾牌,双脚稳稳扎根于地,
用出了全部力气,身体一下一下抖动。
原本急速冲杀而来的麓川兵被阻滞了脚步,在盾牌面前挣扎,
“刺!”
军令简短有力,在紧张对峙中猛然响起,
随着这声令下,盾牌缝隙之中,
一根根尖锐长枪如同蛰伏的毒蛇,
猛然间从盾牌缝隙中探出,这些长枪的枪尖上都沾染着金汁。
“啊!啊!”
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响起,
伴随着金汁特有的刺鼻气味,冲阵的麓川军卒开始出现了一丝混乱。
被刺伤的军卒惊恐地后退,被涌上来的敌军推倒、踩死。
但这并不能阻拦麓川军卒的攻势,
在邓志忠的视线中,麓川人已经开始包抄,试图从北方与南方冲破防御,
他果断下令:“齐射!!”
箭矢锐利的破空声再次响起,划过弧线,穿过盾牌,激射入麓川战阵,
这一次齐射,比先前两次齐射造成的杀伤还要大,只因如今战阵密集!
邓志忠不知死了多少麓川人,
但他知道,盾牌兵能阻拦这么几息的时间已经足够,
至少给这麓川人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盾牌兵退后换刀,枪兵顶上!”
命令下达,原本严阵以待的盾牌兵开始有序地后退。
在这他们平日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甚至都不需要用脑子去刻意控制。
在后退的过程中,他们迅速将手中盾牌放下,
抽出腰间长刀,微微喘着粗气,
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大把裹着的干杏塞到嘴里,
快速咀嚼,迅速恢复体力,准备迎接最后的厮杀!
三轮齐射,三轮枪兵冲刺,
这是操练中最常见的弱敌之法!
在他们后退的同时,
后方长枪兵则如同等待已久的猛虎,猛然间冲刺向前。
他们手中长枪如同林立的竹竿,密不透风地挡住了麓川兵的冲锋路线。
麓川兵原本像是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澎湃,
但在长枪兵的阻挡下,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所束缚,无法再前进分毫。
眼前那涂抹着金汁的长枪令人畏惧.
“三连刺!!”
邓志忠再次发出命令,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长枪兵们闻言,立刻开始了他们的连环刺杀。
他们将手中长枪迅速收缩,
同时迈前一步,双脚死死扎根地面,
再将手中长枪使出全身力气冲刺出去!
长枪如同闪电般划过夜空,伴随着一阵冷风,
下一刻,洞穿血肉的扑哧声响彻不觉,带着阵阵哀嚎!
麓川兵因为枪兵上前,忍不住后退一步,
但第二步冲刺即刻到来,枪兵再次迈动步子,上前一步,长枪刺出!
紧接着是第三步!
密集的枪尖捅入了麓川兵的身躯,在抽出之时用力一扭,伴随着刺骨的惨叫!
让人心生畏惧。
大量伤亡开始了,
他们的冲锋阵型被打乱,士气受到了严重打击。
原本汹涌澎湃的洪水,
此刻却仿佛被冻结在了原地,无法再动弹分毫。
四目望去,遍地尸体,
还不等接敌,便已经有了如此损伤,
只等情景让这些麓川兵都有些茫然,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静静看着战场的多吉浑身陷入了一种恐怖情绪,
他看着一位位军卒倒下,
看着那如同城墙一般的盾牌兵以及长枪兵,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力,
为什么冲不过去!!他转头看向身后,这里有着最后一支军伍,
这时,那名中年人快步跑了过来,压低声音急促说道:
“大人,尽数压上,在数量几乎对等的战事中,明军更为精锐!”
他脸上闪过一丝后悔,在一波弩箭齐射后,
就应该压上,不应该犹豫的!
哪有军卒在面临围剿时还能从容不迫地射出弩箭组织战阵,定然是大明精锐!
多吉眼中弥漫上了血丝,看了看那中年人,
他有些不服,但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就是这般人。
“听你的,全军压上!”
说着,多吉猛地抽出手中长刀,对着前方发出一声大喊:
“将军们,给我杀!!”
震天的喊杀声自密林中响起,
军寨中,邓志忠看向南方山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只要分兵,双方胜负手都在最后一次冲杀之上,
友军想着最后一次冲杀将敌人击溃,士气大振。
敌军想着阻截冲杀,使敌人士气低迷,形成反击。
但,分兵冲杀,最忌妄动!
若最后一次冲杀不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动不如一静。
攻杀不下,己方士气顷刻皆溃。
而邓志忠,等着就是这最后一次冲杀,
只要将其阻截,此战必胜。
邓志忠看向两侧,发出大喊:
“刀兵上前,阻拦敌军,枪兵退后换刀,给老子挡住他们!!”
盾牌兵歇息了不知有没有一盏茶的时间,
听到军令,马上抽刀上前,接替长枪阵地,使出浑身解数冲杀!
而长枪兵迅速后撤,将长枪一丢,抽出长刀,也压了上去,
两侧共计五百人,人数不多,
但他们身上的凶悍气势却如同狂风骤雨,压得两侧的麓川兵喘不过气来。
麓川兵们面对着这股如狼似虎的攻势,
不禁心生畏惧,士气开始动摇。
尤其是那以伤换命的架势,几乎让他们连连后退!
见阵型稳固,邓志忠抽出腰间长刀,
看向一直在营寨中等候的五百余名军卒,发出一声大喊:
“转身向南,弓弩齐射阻敌!”
嗖嗖嗖嗖——
锐利的破空声再次响起,朝着冲锋而来的军卒激射而去,
此举不为杀伤,只为打压士气,延缓冲势。
果不其然,原本气势汹涌的麓川兵似乎受到了阻碍,
三轮齐射过后,他们的速度变得慢了下来,士气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邓志忠发出一声大笑,抽出腰间长刀,用力在黑夜中一砍:
“长刀冲杀,给老子正面击溃他们!”
随着命令下达,龙虎卫军卒如同下山猛虎,奋勇向前。
“杀!!!”
原本嘈杂安静的战场,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整齐的喊声,
将麓川兵的身躯为之一振!
步卒冲杀,凌乱的脚步声以及甲胄碰撞声不时响起,
黑夜中,似是两股洪流重重撞在一起,瞬间爆发出了激烈厮杀。
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一声惨叫,鲜血染红战场,
战士们的怒吼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伤者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厮杀在刚刚接触便达到了白热化!
一名麓川兵满脸血污,双眼赤红,
手中长刀已经卷刃,却依然奋力挥砍。
他的左臂被长枪刺穿,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凭借顽强意志与明军缠斗,
每一次挥刀,都是在挥洒最后的生命。
对面,一名龙虎卫军卒,他的盔甲已经被周围喷溅的鲜血染红,
他不止一次倒下,又挣扎着站起,
脸上布满汗水与泥土,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
他手中长枪已经被砍裂,另一半停留在麓川兵的身体中,
他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刀,劈砍着上前,
战场之上,最为忌惮犹豫不前,越怕死得越快!
只有让敌人害怕,才能活下来!
他的腹部被刀刃划开,肠子隐约可见,
但他却仿佛浑然不觉,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咬紧牙关,
将短刀深深地插进了麓川兵的眼窝,用力一绞,
他发出一声畅快大笑,而后倒地。
周围的战斗,也都陷入了这种以伤换命的惨烈厮杀中。
有龙虎卫军卒被砍断手臂,还有一丝血肉粘连,
却依然用另一只手紧握着兵器,不停向前冲锋劈砍,
断掉的手臂耷拉在身旁不停摆动,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有一二十余岁的年轻人被刺穿了胸膛,嘴里喷着鲜血,
却巍然挺立着不倒,双手紧紧抓着利刃长刀,将其推向了后方同袍的长刀!
长刀穿身而出,刺穿了麓川人的胸膛,也让他的背后多了一个刀尖。
二人同时殒命。
扭打、翻滚、劈砍、撕咬,
每一次交锋是生命的火在碰撞、熄灭。
鲜血与泥土混杂在一起,
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泥潭出现,
哀嚎声、怒吼声、碰撞声以及已经微不足道。
正南方的冲杀被毫无疑问地阻截了,尽管是五百对七百,
但锋利的长刀,坚硬的甲胄,
以及日复一日的操练,已经弥补了数量的差距。
麓川的军卒在五百人的攻势下,点点后退,气势被碾压,战场被屠杀,
人命如同草芥,一片片消失。
多吉的脑袋掉到地上,眼中还有着惊愕以及不解,
他不明白,为什么以多打少,
能打成如今这般模样,明军真这般精锐?
无人解答,他的意识陷入模糊,
被当成球在战场上踢来踢去,转瞬间就看不清脸庞。
正当麓川两千人即将溃败之际,
一阵更为剧烈的喊杀声袭来,
从四面八方的山林中传来,漫山遍野的敌军。
正在厮杀的麓川军卒眼睛猛地瞪大,
心中闪过喜色,援军,定然是孟兀大人的援军。
同样,正在奋力挥砍的邓志忠眼中也闪过喜色,
长舒了一口气,在心中暗骂,
“他妈的,这些麓川人还不算太笨.”
要是真被他将这两千人尽数斩杀,还真有些麻烦。
邓志忠没有迟疑,转而看向东西两侧依旧在奋力厮杀的将近五百名军卒,
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沉声下令
“我部向北而撤!
向文元,你部殿后,重伤者留下,阻拦敌军!”
一名正在厮杀的中年人刹那间退出战场,
三十余岁的年纪,面容普通,脸色平静,带着血水,只是微微喘着粗气,
他环顾四周,看了看战局,回头发出一声大喊:
“是!!”
正在厮杀的南方麓川兵只觉得压力一松,
明军不再向前,而是迅速后退。
见此情景,向文元的面庞仿佛被冰霜凝固,
他刀光如电,划破夜空,直指南方,
声音回荡:“来五十人,填补战线,不容片刻迟疑!”
话音未落,五十名正在厮杀的军卒如同脱缰野马,
身形矫健,迅速穿插至战线的缺口,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人墙。
刀光剑影,殊死搏斗,敌军数倍,
但他们的脸上没有畏惧。
然而,生死存亡之际,山林间陡然亮起了无数火把,
宛如繁星点点,又似地狱之火,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火光映照下,敌人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数量之多,令人心惊胆颤。
向文元心中一凛,眼睛微眯,
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决心。
他再次发出呼喊:
“再来五十,阻敌于前,掩护友军后撤!”
原本抽调五十人的防线就不牢靠,现在更加摇摇欲坠。
他们挺身而出,面对振奋士气,如狼似虎的敌人,
他们毫无惧色,手中兵器如同闪电,不断收割着性命。
长矛刺穿胸膛,箭矢射穿头颅,鲜血染红战袍,
喊杀声越来越弱,身影越来越少,
最后,
只剩下了向文元一人。
他被麓川大军如铜墙铁壁般团团围住,四面楚歌,
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嗜血光芒。
向文元的战袍早已被鲜血浸透,
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胸前插着两把长刀,鲜血不停滴落。
他的眼眸依旧锐利,没有退缩之意。
汗水与血水混杂,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溅起一朵朵微小血。
他右手长矛已不知在何时深深嵌入了一具敌人胸膛,矛尖还挂着几缕未干血丝,
左手长刀已全是锯齿,只剩一半,上面挂着一些碎肉。
他的视线一点点模糊,看向北方,
那里有脱离战场的五百同袍,
他似乎还看到了身后追击的一道道人影,
不知为何,他突然笑了起来,
笑容在他脸上定格,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看淡一切的豁达。
随着体力耗尽,他的视线逐渐模糊,
周遭的世界开始褪色,最终化为一片深邃的黑暗。
直到视线渐渐模糊,陷入黑暗。
周围的一切归于寂静,只有风依旧在吹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
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壮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