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好吃不如饺子
槐难掩脸上的得意,微微扬了扬下巴:“昨天大伟给我买的,上海牌~”
小当抓着妹妹手腕,把手表送到眼前。
崭新的手表竟然有些晃眼。
这可是上海牌手表,一百七十块钱一块,还是有价无市,就算有钱有票,也得找人才能买到。
现在竟然戴在妹妹的手腕上,小当感觉自己快要质壁分离了。
亲姐妹是不假,俩人的感情好也是真的,但姐妹之间照样有竞争攀比。
之前一直是小当带着妹妹,甚至在几天以前槐在她跟前还像个小跟班一样乖巧。
可是现在……
当然攀比归攀比,小当心里也不全是嫉妒,也有几分欣慰,至少现在看来,槐跟着宁伟大概是不会过苦日子的。
转又想起自己,小当有些黯然。
到现在她相了两个对象,却没有一个可心的。
按说她长相模样也不差,随了她妈七八分,是胡同有名的美人,身材更是没得说,每次去公共澡堂,那么多人脱光了,谁大谁小一览无余,总能让她心里产生某些优越感。
可为什么自己就遇不上宁伟这样的人呢~
就在小当表面强撑,心里自怨自艾的时候,宁伟快步从里院出来,到厨房道:“何叔,秦姨,准备上菜!”
厨房的几个人立即打起精神,槐收起手表,小当回过神来。
今天是关键时候,究竟是骡子是马,就看这次了。
不一会儿,宁卫东陪着谢廖沙夫妇从里边出来,走进倒座房的食堂。
今天因为比较特殊,把原先四方形的八仙桌推到一边,换了一个更气派的梨木圆桌。
因为是食堂,里边没怎么修葺,乍一看有些简陋。
谢廖沙夫妇进来稍微有些诧异,这与他们速联和沙俄金碧辉煌的风格完全不同。
宁卫东笑呵呵请他们入座。
这时新招来的李红、王霞二人,穿着服务员的制服,端上来几套餐具。
宁卫东介绍道:“吃官府菜的讲究可多,就说这套餐具,都是官窑瓷器,这套是前清嘉庆年的,相当于你们亚历山大一世。”
谢廖沙和柳德米拉微微诧异,没想到面前这套餐具竟是二百年前的古董。
这时何雨柱来到厨房门口,一身中山装,将近一米八,捯饬起来也颇体面,系着雪白的围裙戴着厨师帽。
冲宁伟比划一个手势,宁伟点头。
随即一道道菜从厨房端出来。
同时宁伟从旁边拿过来一瓶酒。
宁卫东笑着扭开瓶子,给谢廖沙和柳德米拉倒上。
谢廖沙道:“华国的白酒?”
宁卫东笑着道:“华国可不止有白酒,同样有伏特加,这就是我们华国的伏特加。”
谢廖沙一愣,他知道波澜有伏特加,瑞典有伏特加,芬兰也有……却从没听说华国也有伏特加。
带着好奇,夫妇二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方形长脖的玻璃酒瓶,中间贴着很有设计感的标签,用中文、俄文、英文写着‘伏特加’的字样。
酒瓶是宁卫东千挑万选,在好几十种白酒酒瓶里挑出来的最好看的。
标签则是他亲自设计印刷的。
至于里边装的酒,则是利用实验室的工具,小规模过滤提纯,之后兑纯净水,制成的55度酒液。
实际上这瓶酒才是这桌饭真正的主角。
“我的朋友,尝尝我们华国的伏特加口味如何~”宁卫东率先举杯。
谢廖沙也没客气,柳德米拉更是巾帼不让须眉,二两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霎时间一股火热的感觉顺着喉咙向下。
并没有传统白酒的味道,的确趋近于伏特加清冽的口感,味道很干净。
“啊~”谢廖沙呼出一口酒气,不由有些兴奋。
他没想到华国竟然真有伏特加,而且喝起来还挺不错。
宁卫东则在旁边察言观色,看着谢廖沙夫妇喝完酒的反应,就知道后边的事儿成了一大半。
不过宁卫东也没急着说,那样显得目的性太强了。
还是那句话,上赶着不是买卖。
今天只是打个伏笔。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可谓是宾主尽欢。
把谢廖沙送走之后,宁卫东脸颊微红,也带着几分酒气,笑呵呵来到厨房。
“何师傅,果然名不虚传啊!”宁卫东跟何雨柱握手:“今天招待外宾,各位都辛苦了,每人发二十块钱奖金,何师傅一百。”
厨房众人全都眼睛一亮,二十块钱在这时候可不是小数,不少大集体的工人,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二十多块钱。
何雨柱更是夸张,一下就奖了一百。
他原先在轧钢厂当厨师班班长,一个月才四十多块钱。
不过他这个钱其他人眼红不来,人家是真有手艺。
何雨柱也是喜出望外,连连道谢。
不枉他为了这一桌席面,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
宁卫东回到办公室,喝了几口茶水,酒意退下去。
脑子里思忖着下一步。
现在已经让谢廖沙知道,并且亲口喝了‘华国的伏特加’,下一步就是水到渠成,让对方发现这其中蕴含的巨大利益。
这个倒是不急。
恰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宁卫东被打断了思绪,伸手抓起听筒“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安宁的声音:“最近忙什么呢~都把人家给忘了吧~”
宁卫东笑道:“那忙的事儿可多了,你有事儿?”
安宁道:“见面说呗~”
宁卫东抬手看了看表:“上哪儿?”
安宁道:“上我家,给你包饺子吃。”
宁卫东“啧”了一声:“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就嘴上能耐,你倒是真来呀~”安宁调笑道:“赶紧的,我可和面了。”
完事撂下电话,宁卫东收起笑意,知道安宁找他肯定不是为了吃饺子。
不过他也正好想找安宁。
四十多分钟后,宁卫东骑车子来到华侨公寓。
安宁画了眉毛,一身居家却不随意的打扮,一眼看过去就相当有风情。
来开门的时候袖子挽到胳膊肘以上,双手沾着白面,还真在包饺子。“关门~”安宁熟稔的说了一声,没理宁卫东,立即转身回去。
宁卫东带上门,看一眼地上准备好的拖鞋,踹掉皮鞋换上。
厨房外边的餐桌上摆着面和馅。
安宁道:“两种馅,三鲜的,青椒猪肉的。”说话间微微诧异,闻到宁卫东身上的酒味:“中午喝酒了?”
宁卫东伸手拉出餐桌旁的椅子坐下:“公司来了两个外宾,招待一下。”
安宁心头一动:“外宾?”
宁卫东道:“怎么,我还不兴有两个外国的客户?”
“您可没这么说。”经过这段时间,安宁渐渐找到了跟宁卫东相处的节奏,很松弛道:“会不会包?去洗洗手,帮我包两下。”
宁卫东却跟大爷似的:“不想~”
安宁白了一眼道:“得,您是大爷~”
宁卫东揶揄道:“我听说过去的旗下大爷吃饺子都讲究五个一煮,吃的全是顶气儿热乎的。
安宁一脸无语道:“咋不美死你呢~合着您拿我当丫鬟了呗。”
宁卫东嘿嘿笑道:“那你乐意不乐意?”
安宁横了他一眼,无奈道:“行,怎么着都行。”
宁卫东觉着差不多了,没再挑逗安宁,转而问道:“你那个堂哥最近有信儿没有?”
自从上次重新跟宁卫东搭上线,安致远确定了宁卫东这边的要求,已经返回香江去汇报情况。
安宁道:“前两天刚发了电报,说下个月十几号回来。”
宁卫东点头,又道:“对了,我公司需要几台车,你跟那边联系,帮我搞几台。”
安宁包饺子的手一顿,立即问道:“有什么要求,新车还是旧车?”
她现在跟宁卫东之间,最怕的就是宁卫东没有要求。
宁卫东道:“七八成新就行,不要太招摇了,别拿切割车糊弄我。”
安宁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啥叫切割车?”
宁卫东恍然,安宁一直在京城长大,并不了解香江那边的一些情况,解释道:“就是偷来的车,把车体切割,拆成零部件,再走s组装,切开再焊上终究不牢靠。”
安宁这才明白,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了这事儿,安宁差不多包完了,开始烧水下饺子。
说是五个一煮,其实是半开玩笑的,不过安宁一锅也只下了十几个,等吃差不多了再去下新的,锅上的水一直开着。
宁卫东中午虽然吃了,但毕竟要跟谢廖沙谈事情,属于是商务餐。
何雨柱的手艺再好,也没法敞开了吃,根本没有吃饱。
再加上宁卫东本身饭量就大,再吃一顿饺子也寻常。
该说不说,安宁这饺子包的还真有些水准,肉馅和的相当有滋味。
再配上晋省的老陈醋,着实让宁卫东吃顺口了。
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今天打电话叫我什么事儿?”
安宁撂下筷子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上次我跟你说那事儿还记着不?”
宁卫东诧异:“什么事儿?”
安宁道:“就当初我爸留下那些……”
宁卫东挑了挑眉。
之前安宁的确跟他提过,但是后来就没下文了。
宁卫东跟赵如意确定关系之后,对她这边也没那么上心,只当这事儿就算过了。
没想到安宁今天又提起来。
宁卫东心念电转,立即猜个七八分。
估计是安宁之前找到了某些线索,觉得自己能单独搞定,就没再找宁卫东。
毕竟宁卫东跟赵如意确定关系之后,身份非同小可,要再找宁卫东,只怕要付出更大代价。
现在旧事重提,大概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得不又找上了宁卫东。
想通这些,宁卫东不由一笑,意味深长道:“遇到麻烦了?”
安宁有一丝尴尬,但也只是一瞬,嗯了一声,软软道:“是遇到一点小麻烦,帮帮人家呗~”
“小麻烦?”宁卫东轻笑一声,夹着一个蘸了醋的饺子塞进嘴里:“我看未必吧~说说。”
安宁没再废话,立即把情况说了一下。
原来她父亲当年已经提前预料到了可能要出事,就把家里大部分资金兑换成硬通货隐藏起来。
准备先熬过两三年。
只是没想到,他虽然看准了形势,却低估了后续的发展。
本以为顶多两三年就能熬过去,谁知一下子就是十年。
更要命的是,当初他结交的那些人,关键时候都成了泥菩萨过河。
再加上当时安宁没在身边,一些关键信息根本没法交代,最终弄得安宁也不知道那笔财富具体藏在哪了。
只能靠她父母留下的一些线索寻找。
本来前段时间,随着安致远回来,让她与海外安家重新取得联系,并且从中获得了一些资源,令她喜出望外。
安宁以为凭她自己就能行,甚至有些后悔之前跟宁卫东提了这件事。
只是后来宁卫东也没问,令她产生一丝侥幸,索性黑不提白不提了。
但现实远没有她想那么简单,很快她就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宁卫东听完,整理一下思路道:“也就是,你已经找到地方了,但是现在让别的单位占了。”
安宁连忙点头:“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宁卫东沉吟道:“那单位叫什么?”
安宁道:“是长安街北边的富民旅社,那原先是我家的产业,后来公私合营了,直接卖给公家了。现在那栋楼一半还是旅社,另一半是区里文联的办公室。”
宁卫东恍然,这其中必定是有暗度陈仓的动作。
以安家原先的体量,一家旅社实在不太起眼,正是利用这一点,在明面上做切割。
但是在卖出之后,安家依然对这家富民旅社保留了一定控制力。
这也很好理解,股份虽然买了,权责也变更了,但里边的工作人员听谁的却是另一说。
只是安宁父亲没想到,他机关算尽却仍时代的大潮无情碾碎。
时过境迁,如今的富民旅社早就物是人非,其中还掺杂了别的单位,难怪安宁束手无策。
不过,这对宁卫东来说却未必有多难。
只是不确定,安宁这番说辞有几分真几分假,这娘们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