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更没有重头再来。所以北堂孤狼至死都没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会死得如此之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北堂孤狼下决心开始谋划杀荒君渔开始,他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下场,可如今荒君渔活着,让北堂孤狼最后的眼神里充斥地不甘与愤恨,他甚至能想到随着自己的死去,北堂府也即将遭遇南风瑾的清洗。
印辰的到来化解了所有的变数,而后在印辰的一条条军令下,帅营里在座的所有与北堂孤狼狼狈为奸的党羽全都被擒获,无一幸免,不需要任何证据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印辰之前所言,大黎军,他就是军法他就是军规!强势的态度让幸免于难的军官呼出一口气,而后印辰遣散其余军官去打扫战场仅留下一小部分人,被遣离的军官知道,印辰的论功行赏是轮不到自己了。
“本王得到陛下全力支持,负责大黎军所有人职调动。如今北堂孤狼已被军法处决,渤海军将位空缺,各位都是渤海军的栋梁之才,不知有没有好的人选推举?”印辰端坐在帅位上,大将之风显露无疑,将士兵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能被印辰留下的十余人自然都不是庸才,通过对事态的短暂了解他们大概都知道了徐卫国和东方红在此战中发挥的作用,可荒君渔在场,东方红身份就显得十分敏感,在不明徐卫国身份的情况下纷纷推举徐卫国顶替北堂孤狼的将位,彰显战功。而徐卫国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处,连忙称自己资历不够感谢众人抬爱,脸上显露出真实的惶恐。
“好了!”印辰轻轻摆手制止了议论:“徐都尉擅自违抗军令率将士离营,此风不罚不足以证军威,来人!将徐都尉杖责三十,就地执行!通告全军以儆效尤!”
印辰做出了众人包括徐卫国都没有想到的决定,就在众人纷纷为徐卫国求情之际,负责执行杖责刑罚的士兵已经示意徐卫国自己上了刑凳。
三十杖刑很快便结束了,徐卫国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出声,他闷哼着承受着杖刑,最后臀部甲胄甚至都已破烂,血肉模糊!
印辰示意士兵退去再次开口:“犯了错,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要被惩罚,这是规矩。有过要罚,有功要奖,功过不能相抵!罚也罚过了,现在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徐卫国,此战不惜违抗军令向镇北军输送情报,及时阻止了因北堂孤狼一己之私造成的灾难发生,居功至伟!念及徐都尉资历尚浅,如今本王任命他为渤海军代将军,如有建树,立刻拨正!徐将军,希望你能替陛下好好治理渤海军!”
“徐卫国必不负陛下期望!”徐卫国虚弱地开口,而随着印辰的任命出口,十余名军官纷纷向还躺在刑凳上的徐卫国道贺。
“东方红何在?”印辰再次出声。
东方红由于伤势未好还长途奔波走路还有些不方便,他踉跄的走出来,半跪在地等候印辰的下文,他知道自己东方家的身份不会在这场论功行赏会上有多大斩获,可他却无怨无悔,因为东方红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赢下这场战争,而不是让北堂孤狼带着十万将士去送死。
“愿不愿意以后就待在本王身旁做本王的亲兵?”印辰以询问的口吻问道,令在座众人都艳羡不已地看着东方红,大黎第一王爷,镇北军主帅印辰的亲兵,这应该比徐卫国的将军更吸引人吧。
“属下遵命!”这显然也超乎了东方红的意料,一直都平静如水的他也极为激动,连连应下。
“恭喜!”荒君渔脸上划过一抹笑意向东方红致意,先前一战在荒君渔看来,东方红和北堂孤狼完全是两种人,虽然二人父辈都与自己有血海深仇,可东方红却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北堂孤狼一样疯狂的举动,而是为了十万将士,仅凭这一点便赢得了荒君渔的尊重。
“谢谢!”东方红情绪有些复杂却极为认真地道谢,他知道印辰的决定在很大程度上来自荒君渔的授意,如果没有荒君渔的授意,东方红即使立下天功也可以被人无视忽略。
荒君渔缓缓走到东方红面前,将其扶起在其耳边低语:“我们虽做不了朋友,却不一定要做敌人,我敬重你为大黎做的一切,也相信东方家族会在你的带领下壮大,像你先祖一样!”
说完荒君渔便带着叶醉和西门小楼离开军营,扶桑在大黎的根基算是彻底毁了!
时至黄昏,荒君渔三人还有印辰站在数百个火堆前,静静凝望前方。一百老兵的尸体全都被搬下一线天,荒君渔提出将他们全部火化命专人送回他们的故土,而他将带着吴伯的骨灰去洛阳。
“战事还要持续多久?”荒君渔询问道,经历过战火的洗礼,经历过生离死别,他更加理解战争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句话。这其中的不得已,怕是早已折磨过南风瑾了。
“少则一年,多着三年。”印辰给出自己的答案,虽然他对镇北军很有信心,可连连作战撇开伤亡不说,人力有时穷总是会疲惫的,就连印辰都已经感受到一丝疲惫,可他们不能停下,因为镇北军一旦休整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大黎将士倒下,印辰身上的担子一开始便没有轻松过。
“太久了!”荒君渔摇了摇头,对印辰给出的时间不太满意。
“是太久了。”印辰感慨万千:“一万镇北军扩编到三万人,打打停停,期间还补充了五千黄金甲精锐,如今十四国已退五国,三万五千人的队伍却仅仅只剩下两万人了!”
“伤亡这么大吗?”荒君渔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战况如此惨烈,近两个月的战斗镇北军就损失了接近半数,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整个镇北军都知道镇北军这三个字如今对大黎是何种意义,他们肩上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你也看到了,一个扶桑就有一名天照境和十八名地坐境还有一名不知去向的意念师,十四国军队里都会藏着修道者。在与土平的战事中,我手下的一个三十人的小队就遇见一名土平地坐境巅峰强者,可你猜怎么着,三十名镇北军仅凭战术和悍不畏死的冲锋活生生将这名地坐境巅峰强者给五马分尸,三十人也只活下三人!”印辰唏嘘不已,仿佛那一战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一般。
换个普通寻常人都知道,地坐境巅峰强者要是不顾一切地杀戮,一名地坐境能够覆灭一支三百余人的小队还能够全身而退。而镇北军却依靠三十人将一名地坐境巅峰强者五马分尸,这是何等的辉煌战绩,可背后的痛苦却只有印辰知道。
“这三十人本可以全身而退,可他们没有这样做。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仅仅只是想扞卫镇北军的精神,悍不畏死,一往无前的精神!”印辰道出其中心酸。
“乱世必用重典,所以老兵迟迟不能解甲归田,大黎需要他们。”印辰看着眼前摇曳不灭的火光,他知道火光下的老兵全是为了大黎,还会有无数的老兵将在这场长久的战争中死去,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了大黎更好的明天,于是他肃然起敬。
“我不会破坏规矩,强行介入这场长久的战争,但我决不允许这场战争大黎处在天平的低端。”荒君渔给出自己的答案:“我将这世间最后的两万黄金甲交予你,修罗十八骑待命镇北军!我还会让东南的刀宗援手天南战事,让魔宗加入漠北战事。让东西南北四大财神和函雅阁从明日起向各处战场输送物资!王爷,三个月!三个月结束这场战争,南风瑾拖不起,大黎百姓更拖不起!”
听到荒君渔抛出的一句又一句话,印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荒君渔的话实在太诱人了,两万黄金甲、修罗十八铁骑、刀宗魔宗援手、四大财神的物资援助!每一句话都说道了印辰的心头上,他现金最缺的一是精锐二是物资。撇开战斗力不输镇北军的两万黄金甲不说,仅凭荒战手下的修罗十八骑就足以让印辰无惧任何战争,他比谁都了解这十八名身着寒衣面带薄纱骑兵的恐怖。再说物资,虽然开始南风瑾给予的物资还算充实,可这段时间的战事也显得捉襟见肘,国库都快被南风瑾搬空了。富可敌国的四大财神和大黎第一拍卖坊函雅阁的物资,印辰想想就觉得荒君渔所说的三个月难度虽大却不是不可能。
“好!”印辰喜形于色一口应下,而后询问道:“还打算继续征战沙场吗?”
“不了,扶桑事了,我们三的最初目的便已达到。而且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招致别有用心人的报复而连累无辜,北堂孤狼的事不可能再发生第二遍!”荒君渔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印辰就已经知道荒君渔是下了决心要将北堂府从大黎抹去了。
“所以我给了东方红一个机会。”印辰也道出让东方红做自己亲兵的原因:“徐卫国受过东方无敌的恩惠,虽是早年间的事了,可我不允许渤海军成为东方家的私军。东方红此战已经昭示他不会与你为敌,仅凭这份为国为民的精神,就值得我敬佩!”
“希望将来他能成为南风瑾的左膀右臂!”印辰略有深意的说道。
“哦?”荒君渔目光玩味:“战事一了,王爷在大黎就将真正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难道这不是王爷所乐意的吗?”
“三个月后大黎再无战事且数十年内都将不会发生战乱,本王回帝都自然要交出帅印,马放南山了,好好地跟若水过几年平静的日子,也该享几年福了。”印辰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那些日子里没有权势,只有他和他的北堂若水。
“王爷气度令荒君渔佩服,手握大黎百万军权说放就放,实非常人能为啊!”荒君渔发自内心地敬佩印辰,他不贪恋权势,再度执掌镇北军也是临危受命,功成名就后隐居幕后。在荒君渔看来,印辰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你小子少来这套!”印辰没好气地看了荒君渔一眼:“有时间替我向我那位被拐跑的掌上明珠说声,就说她母后想她了,让她回帝都好好陪陪母后。顺便看看各位王公大臣的子弟,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
“噗!”叶醉忍不住笑出声来:“王爷,你那刁蛮闺女可不好嫁出去哦!”
“要你小子多嘴!”印辰抬脚故作要踹叶醉,被叶醉一个闪身躲过后玩味地点出叶醉痛脚:“你与东皇的约定本王可是听说了,东皇现在可是大黎四大神圣之一,别几个月后落荒而逃!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咯!”
“哼!到时我打得我老丈人找不到北!”叶醉显然是不服气而且有些嘴硬!
“说出来也不是打击你小子。”印辰对叶醉的嘴硬言论不屑一顾:“就在昨日,叶星辰和东皇在阿育高原上将天黎裁判所的十八位天照境巅峰护法尽数灭杀!引来天黎裁判所阁主亲自出动,誓要雪耻。”
早料想到荒离会对天黎裁判所动手,可没想到一出手就如此雷霆万钧!重伤初愈的叶星辰和刚入神圣的东皇一出手就是灭杀十八名护法,要知道那可是天黎裁判所明面上最强力量了!
“哇!我父亲和老丈人这么厉害,不会把那什么阁主也宰了吧?”叶醉吃惊问道,眼神中隐隐有些期待印辰的回答。
印辰白了叶醉一眼:“我倒也这样想,可那阁主刚冒头就跑了!”
“跑了?为什么?难道是惧怕我父亲和老丈人的威慑?这太没种了吧,这种人怎么当上天黎裁判所阁主的?”显然叶醉对没有爆发地战斗极为失望。
“因为荒离将坐镇天黎裁判所的十名神圣领域全部杀了!”印辰无视三人震惊到快要掉下的下巴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