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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西之琉璃坠 作者:栖月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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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西之琉璃坠 作者:栖月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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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拇指一下一下地转动着食指上的翡翠扳指,突然,脑中闪过一阵电光。他连忙问道:“舅舅可曾听说过一种失传已久的北疆秘术?”

    “什么北疆秘术?”张谨言心头一跳。

    “七毒蛊!”

    此言一出,张谨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据传,七毒蛊是将世间毒性最强的七种毒物至於一处,在每月十五日,借着月光的阴气,念动咒语就可驱使毒物直取被下咒之人的魂魄,阴阳交会之际,杀人于无形。张谨言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算,道:“七毒蛊,那也得要聚齐七种毒物才行。现在年关将近,寒冬凛冽,要找齐七种毒物,实非易事。”

    信王摇摇头道:“七种毒物可取人性命,一种毒物便可使人罹患重病,关键是施咒之人的手段。今日京城里既然出现了蛇,明日指不定哪一位高官就卧榻不起了。此事须得谨慎。”

    “看来这些蛇不得不查了!”张谨言神情严肃,终于意识到自身职责所在了。

    “舅舅不必着急。想必此刻有人比你更着急!”信王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茶递给张谨言。

    张谨言愣了一瞬,方才回过神来,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差一点又把京兆府尹的差事挑过来了。”

    信王南宫亿料的没错,此时此刻北岳府尹顾森然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地焦头烂额。年底临近祭祀,京城里闹出蛇惊扰民众,闹地人心惶惶,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北岳府尹的乌纱帽就此丢了也不一定。早在事情刚出现时,顾森然便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刑部侍郎付咏的府邸里。

    “付大人!付大人快想想办法救救老朋友!”顾森然不等下人通报就闯进了前院。付府的下人对这位张大人慌慌张张的言行早就见怪不怪了,哪次遇着事了张府尹不是这般惶惶地跑了来找自家老爷?遂都窃笑着各忙各的了。付咏生的很有一派正人君子的风范,在做刑部尚书的十年来,手底下不曾出过一件冤假错案,确是个难得的刚正不阿的清官。正是凭着这股正气,十年来倒也吸引了不少人前来结好,顾森然便是其中一个。

    “叔父怎的如此着急?”付念云刚从兴国寺回府,就碰巧在在前院见着了顾森然。

    张府尹见是付念云,忙喘了一口气道:“摊上大事了,快去叫你父亲出来。”

    见状,念云也不敢耽搁,急忙使小碧去叫人。一边将张府尹请进了前厅,派人仔细斟茶,好生安抚了一番。不一会儿,付咏大步流星地进了前厅。念云支退了下人,自己也从偏门退了出去,暗自思忖京城里可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张府尹一见到付咏,便如见到救星一般,上前一把挽住付咏的臂膀,急切说道:“老哥,这次无论如何救救老弟!”

    付咏揶揄道:“你这话说了有十年了罢。今日又是所为何事?”

    “今日晌午,皇城里出现了蛇!”张府尹气地直跺脚道,“你说这大年下的,这不是添乱么?”

    付咏不解道:“年关已近,刚交三九,此时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怎么会有蛇?”

    “说的是啊!此事一出,我也不相信啊,但是不光有人看见了蛇,还捉住好几条,现在还在京兆衙门里关着呐!据说当时还跑掉不少,现下衙门的人都出去抓蛇去了!”

    听到这里,付咏敏感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要说归月山上跑下来一条蛇,倒还能理解,这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要说没有预谋,可是难以说的过去了。

    “查出来蛇的源头没有?”

    “据目击者称,蛇跑出来的方向是醉银楼。”

    “又是醉银楼?”付咏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

    “醉银楼怎么了?”顾森然吃了一惊。

    “张大人难道忘了,前几日醉银楼里出了一件命案,刑部刚刚抓获此案的要犯。这才没几天又出现此事。”

    顾森然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拍腿惊起道:“经你这一提醒,我倒有点明白了。保不齐前前后后都是有人预谋,要不怎么这么凑巧,一桩桩一件件都赶着年前来。如此一来,这醉银楼非查不可了!”

    “醉银楼确实要查,可是怎么查?”付咏这时有些气定神闲地看着顾森然。

    顾森然大手一挥道:“这蛇明显就是从醉银楼跑出来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只这一条就够我京兆府尹上门查人了!”

    “是吗?”付咏笑了笑道,“谁看见了?能否指证?即便有人指证,你京兆府尹有权上门查人,若是查无结果该当如何?”

    “若你我的推断没错,醉银楼闹出这么多事,只要去查,必会有结果,怎会查无结果?”顾森然对此信心满满,恨不得立马去查封了醉银楼。

    付咏耐着性子解释道:“今日晌午发生的事情,距今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即便有什么蛛丝马迹,只怕早已被收拾干净了。你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去查封现场,已经丢失了最佳时机,此时赶去只怕会掉进别人布好的陷阱里面去,到时落得个栽赃陷害,便是有千张嘴也难以辩得清个中干系。”

    顾森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还想要再分辩几句,却被付咏打断了。

    “此其一。其二,醉银楼是景王的场子,就算出了天大的事,若不是手里握有实打实的证据,刑部也不能不打招呼就去醉银楼提人,更何况京兆衙门?不论是否能从醉银楼里查出什么猫腻,景王总归是惹着了,依他的性子,你若不能保证在此案中扳倒他,前吏部尚书邓光的下场你我是清楚的。”

    顾森然也是个血性汉子,素来服软不服硬,登时怒气涌了上来,怒拍桌子,愤愤不平道:“此案办了得罪景王,不办没法给陛下交代。但我顾森然向来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既然做了这北岳府尹,就得为百姓作主!我辈绝不是为了求生而媚上求荣,给祖上蒙羞之人!”

    付咏听得心里一热,不愧是十几年的至交好友,半生官场沉浮,仍然能够保留赤子之心的人值得他倾心以待。想到这里,付咏上前轻轻按着老友的肩膀,缓缓安慰道:“我自然是了解你的。关键时候,你心中的大义总还是难以割舍的。只是,朝中如你一般刚正的人已经不多,陛下年事已高,当务之急在于择明君而事,不该再有无谓的牺牲。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顾森然稳了稳情绪,方才继续说道:“立储事关朝局,怎么也得年后再议,只是眼下醉银楼这事着实令人焦虑,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不急。”付咏露出一抹不耐人察觉的笑,显得十分悠闲。

    顾森然又有些摸不着头尾了,惊愕地看着付咏问道:“怎么个不急法?”

    付咏抿了口茶道:“此时谁最想拉景王下马,便应该最着急才是!”

    “可是,不管是谁想拉景王下马,我无论如何都是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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