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荣声音低沉的道:“儿子,你说的事情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大把赚钱的时候我就没想这么多,可今天你突然这么一提,我便是琢磨出味道来了,感情我们老林家的地位在他们眼里是不值一提啊,到现在他们还把咱老林家当作一文不名的暴发户。”
林诚点头道:“老爸,这下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收购清江机械厂了吧!我们是有钱没错,但我们还必须得有地位,而这个清江机械厂你应该知道,他在最巅峰时工人超过上万,即使现在落魄如斯,还有着五千以上的工人,只要我们能顺利把清江机械厂收购下来,那我们就掌管着五千多人的饭碗,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清江,还有谁敢不把老林家放在眼里啊!”
林福荣却道:“儿子,清江机械厂规模是大没错,可他们的困难也是最多的,我们为什么不找别的工厂来收购呢?”
林诚道:“老爸,你说得没错,清江许多工厂确实要比机械厂发展得好,可正是因为机械厂陷入困境我们收购它的难度才会变得更低呀,如果机械厂现在还发展得如日中天,哪里还能轮到我们这些暴发户去收购呢?而且老爸你是做地产的,应该清楚,即使机械厂最终没能发展起来,可光凭机械厂那块在市中心的地皮就能收回投资了啊!”
听着林诚述说的理由,林福荣也已经倾向于收购机械厂了,想起机械厂曾经的辉煌,他的思绪一下就回到了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那段机械厂风光无限的旧时光中。
清江机械厂在当年可是清江市的第一企业,无论是工厂规模还是上交的税收,都是清江首屈一指的,在清江当地,人人都以成为机械厂的工人为荣,男女青年相亲找对象的时候,只要一提起自己是在机械厂工作的,无论他(她)长得是丑还是俊都有大把的帅歌(美女)上赶着娶(嫁)过来。
想起机械厂曾经的无限风光,即使是林福荣这位与清江机械厂没有一毛钱关系的人,都要为今时今日机械厂的堕落而嘘唏感叹一把,这么一家堪称巨无霸的企业,怎么就在短短几年间就落到濒临破产的境地了呢?
当真是可惜可怜可恨啊!
林福荣突然大骂道:“这么一个大厂子落到这等地步,这都是以陈启云为首的这帮蠢猪蛀虫造的孽啊!”
林诚点点头道:“没错,之前我听机械厂工人毛小利说,当年老厂长还在的时候,清江机械厂连续十几年都是清江市的第一纳税大户,工人的工资也是整个清江最高档次的,可陈启云上台之后,没有根据客户的需求去生产那些深受市场欢迎的农机农具,而是一昧贪大求地大批量生产联合收割机之类的大型机器,结果却因为我们粤东以及邻近几个省份山地多平地少的地理环境,导致那些大型农机都烂在了仓库里,而清江机械厂也就从此一蹶不振了呢。”
林福荣听到这些秘闻,也不禁有些担心收购了机械厂之后会积重难返,无法将机械厂带出泥潭,所以他连忙询问道:“诚仔,若是你来当机械厂的老板,又该如何把机械厂发展起来呢?”
林诚想了一想,便道:“老爸,虽然机械厂现在濒临破产,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可机械厂的工人、设备都还在,机械厂的工人技术工底还是非常不错的,那些有关系的都已经离开机械厂了,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只要我能给他们提供能吃饱饭的饭碗,他们就能成为合格有用的工人。”
林福荣却打断了林诚的话:“对于这些遗留下来的工人我并不认同,他们吃惯了大锅饭,如果一朝突然跟其他私企那样实施按劳分配、按件分配的制度,他们能适应得过来吗?到时他们一旦有所不满,很有可能就会像这几个月那样频频跑到市政府那里闹,那我们企业的正常经营就会被他们打乱了。”
林诚却道:“老爸,对这种情况我早已做好了准备,我的对策便是向伟人同学学习,团结大多数人,打击小部分人,比如这几天刚刚结识的毛小利就是我打入工人内部的一颗棋子,他们一家都是机械厂的资深工人,对机械厂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只要我把他们牢牢的拉拢住,提拔他们为工厂的管理者,他们就能成为我手里的刀,对那些不敬业以及习惯偷奸耍滑的老工痞施以惩罚。”
林福荣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是恶人由毛小利等人来做,你则负责发工资和发奖金,对吧?没想到你这臭小子还挺贼的。”
林诚笑道:“老爸,我是你儿子,这些‘优点’都是你遗传给我的啊!”
林福荣哭笑不得,笑骂道:“少胡扯,你老子我那么正派,怎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奸猾的儿子呢?你一个月前给我出的去香江躲债的计策,这是正直的人能想得出来的吗?对了,机械厂是因为没有把准市场的脉络才衰落下去的,那你收购了机械厂之后,又准备用什么产品来打开市场呢?”
林诚闻言,突然想到了后世在整个粤东农村大地都“轰轰”作响的小型手扶农用拖拉机,该机具有结构简单紧凑,使用可靠,通过性好等优点,并且广泛适用于粤东、桂西、闽江这种多山地的省份,只要再给该机配上相应的农机具还可进行犁耕、旋耕、收割、播种、打场、抽水等旱田作业,若是搭上可牵引拖车甚至能进行短途运输。
他道:“收购机械厂后,当务之急便是恢复生产,把最能见效益的龙头产品优先生产出来,我分析过我们粤东的农机市场,大型农机在粤东没什么生命力,所以我想生产一款小型的手扶农用拖拉机,该机体型娇小,即使是一个农妇都能开动起来,最为适应我们粤东农村多山地的地理环境了。”
林福荣闻言不自觉的点点头,看来林诚比自己想像得要聪明的多,知道要因地制宜的道理,这样他就放心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