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的过程总是枯燥的,不过好在这次却是多了一个调戏对象。你们猜的没错,是郭嘉无疑了。
郭嘉在奔驰的马背上颠簸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声音之洪亮当真的震惊千里。马忠胯下的马儿听到这声音,竟如同受惊一般扬起后踢不停的踢踏起来,若不是马忠跟着白仁专门学过一阵子御马之术的话,可能真的会给这次颍川之行画上一个非常幽默的句号。
不过很可惜,马忠的骑术绝对是在正常骑兵之上的,似乎他对于这些和速度、藏匿、追踪有关的事情有着难以描述的天分。而郭嘉却在这一方面就没有马忠那么好的天赋了,这马儿一扬蹄郭嘉便被高高抛起,嘴里还含着那半口没有吐完的杂碎。不过郭嘉的运气却是好的,至少他没有在于吉的马背上。
马忠看到郭嘉被抛起却是眼疾手快,一手勒着缰绳,另一只手却是抓到了郭嘉腰间的束带之上。单手回拉之后,这原本已经被抛起的郭嘉却是被他牢牢的提在了手上。马忠虽无天生神力,但是单手抓起一个瘦弱的跟小鸡一样的人还是很随意的。而郭嘉被这一抓稳住之后,嘴里那半口不知名的污秽之物这才尽数吐了个干净。
项成、于吉听见这边响动也是赶忙停了马,再转头一看却是晓得眼泪彪了一地。
马忠骑的这匹马儿,本是一匹黄色的大宛马,至于血统纯不纯咱们另说。现在这黄色的马身上夹杂着那些不可名状颜色奇怪的粘稠物,再加上马儿那惊恐外带嫌弃的眼神,当真是一幅别开生面的佳作。马忠动作倒是快,此时早已翻身下马,而郭嘉更是被马忠拉着腰间的束带不住的干呕。
“你俩怎么回事啊?”项成强忍着笑开口问道。
马忠瞟了一眼郭嘉,满是无奈的答道:“还不是这小子,明明已经清醒却是在马上装睡,现在好了,贱了我一身污秽。”
郭嘉听闻马忠说自己却是万分不满,强行止住干呕将嘴一擦反驳道:“什么叫我装睡,你们要是不去劫我我能这样吗?你们不去劫我我现在肯定还在睡着大觉,作着美梦,中午醒来还有上等的佳肴美酒。你在看看现在,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漱口水都没有!你自己想想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郭嘉这问话不可谓不尖锐,直指问题本身。而马忠思量之后却是被郭嘉绕了进去,其实这事本就没办法说个对错,无非就是两边互给对方脑袋上扣屎盆子,只要一方气势一弱,那么便会输的体无完肤。对于这种形式的对话在汉朝可能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命名,但是来自后世的项成却是知道,这种形式的对话叫做“辩论”。
而马忠看来是非常不善于和人进行辩论,抛去“先天不足”的劣势不说,就马忠这种愿意为别人着想喜欢换位思考的性格,就已经注定这一场辩论可能连第二回合都进入不了。
“我......我......你......你......”正如项成所料,马忠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就只能看项成的能力了。但项成似乎并没有和郭嘉辩论的欲望,轻叹一声说道:“行了行了,找个地方去给这马儿洗一洗吧。奉孝,你和我共乘一骑吧。”说完便拉着这个头还不到自己腰间的郭嘉朝着黄天黑土走去。
而郭嘉竟是难得的没有反抗,也不知道是项成霸气外漏了还是别的。当然,我更愿意相信的是郭嘉在项籍破城门的时候就已经醒来,而现在的他是分不清项成和项籍的。至于项成霸气外漏,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马忠无马可骑,好在项成仗义,这一行人中出了最老的和最小的两人在马上悠哉之外,剩下的两人却是缓步而行。也亏得这出了城门几人奔走够快,而且还是竟走写小路山林,虽然刚过半个时辰,可现在已经再也看不见颍阴县城,几人也是踏在了这山涧小道之中。而且最主要的是,恐怕现在颍阴县怕是无人敢追捕这一行人。毕竟随随便便就能抛开城门的人,恐怕并不是那些民兵城防军能拿得下的。
又行了一阵,这山泉之声慢慢的进入众人的耳朵之中,马忠闻声听去却是立刻指出了大概位置。现在也顾不得这马儿脏是不脏,两人分别上马便朝着这山泉奔走而去。
坐在项成马屁股上的郭嘉还不等黄天黑土跑起来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反胃,眼看着就又要吐出来。黄天黑土多有灵性,连看都不用看,便感觉到了背上的异常,顺势扬起马蹄就要把郭嘉扔出去。毕竟刚刚那匹被吐了一背的大宛马可是被它嘲笑了一路,现在风水轮流转却是转到了自己家。
而郭嘉这次却是学了聪明,马蹄还没扬起便紧紧的抓住项成的衣服,项成更是感觉到黄天黑土的不安分,一勒缰绳便停了下来。
“马忠,要不还是让奉孝和你共乘吧。”无奈的项成喊道。
马忠听完却是一头黑线,更是无奈点头,而马忠跨下的大宛马却是遭了秧。没错,郭嘉还是没忍住......这大宛马在惊恐、愤怒、不甘还有被另外两匹马嘲笑的情绪下朝着山泉快步行去。
好在这山泉离得不远,行了约莫一炷香几人便到了这里。那大宛马等郭嘉和马忠脚一挨地却是撒了谎一样的奔到下游,不住的在水里打滚,看的众人哈哈大笑。当然,大笑的人里边没有郭嘉。
整整一夜一早上水米未进,此刻有这山泉为伴,众人却是在这里下了锅,准备吃饱喝足再行上路。
马忠更是不住的洗刷着大宛马的毛发,在到驿站之前可都得靠它充当脚力了。项成乐呵呵的下了锅生了活,只等于吉做好饭就准备开吃。
郭嘉却是说自己要去解手,而项成便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去便是。
然而郭嘉脸上却写着无奈,看着无动于衷的项成之好开口道:“你就不怕我跑了吗?我好歹也是你嘴中的‘鬼才’,你可以给我一点尊重吗?”
“你不是怕林中有豺狼,不敢独自解手吧?”项成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开口说道。郭嘉一时语塞,看表情似乎对项成的智商充满着忧虑,不过好在项成还是跟上来了。
“我现在该称呼你做霸王,还是项成?”行了十来步,郭嘉突然问道。
项成一时大惊,反问道:“你知道多少?”
“我在进入拆房的时候,差不多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