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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恨叛乱之起,人人欲杀乔风而后快,但乔风天人般的威风凛凛,竟又震慑得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天才和群众之间常常存在的悲剧关系。

    群众往往是盲目的,往往易于被煽动而对指引过他们的天才忘恩负义,而天才又往往是孤独的,对群

    众的愚昧最多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乔风平息叛乱,却毫无喜悦之意,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孤寂和失落。

    他找不到对手,手中的铁拳无从着落,他空有一身英雄气概,却不知使向谁处。

    敌意像闷浊的空气一样迅速、轻盈、充满恶意和讽刺地纠缠着他,使他感到窒息和乏力,他空洞地挥

    舞着手,喘着气,不知道应该如何出击。

    最高傲的,最不屑于辩解和言辞修饰的豪杰,却不能不痛心地容忍着群众怀疑和怨毒的眼光。

    看乔风一件事一件事娓娓道来,以求群众的谅解,英雄的无奈和落寞,已到了自虐和放弃的边缘。

    对敌人可以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无情,但对同志呢?

    英雄的伤心和无奈正在于这里了。

    乔风细数背叛他的宋长老的功绩,然后刀光一闪,插入自己肩头,自流鲜血;此后奚长老、陈长老、吴长老等,如法炮制。

    英雄的心中在泣血,他要让自虐的快感舒缓精神上孤独的隐痛。

    “乔风并非一味婆婆妈妈的买好示惠之辈”,这才是他最真实的心声。

    大英雄岂要去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今日乔风这样做了,实是有违本心,实是对同门弟子无可奈何的痛心疾首。

    经过错综复杂的混乱和令人不安的漫长准备,乔风的悲剧像雪崩一般弥漫着巨大的痛苦爆发了出来,情感激烈的矛盾像脱缰的野马冲刺狂奔,已近于崩溃的极限。

    乔风的悲剧是所有英雄千古同之一哭的命定的悲剧。

    没有人可以打败他,但他却不能不在冥冥的天意面前束手无策,做困兽之斗。

    命运和乔风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

    那些盲目的、愚昧的、没有主见的,易于被煽动的群众,却被事实证明是对的,在俗世的道德准则面

    前,乔风反而是错了。

    他竟是契丹人,是自己一直坚定和义无反顾地仇视的异族中的一员,他自己竟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的同类。

    那些背叛他的同志、朋友、群众和别有用心之人,并不是在冤枉他,一切都事出有因,他只能放弃,退出是非之地,靠自己超人的意志去进一步求证和忍受。

    从智光大师口中所述乔风之父的故事,读来惊心动魄,既残酷血腥又令人恻然不忍。

    那又是一个大英雄被命运无情地捉弄,还是没有人能打败他,打败他的只是冥冥之中不可测度的天意。

    本是要来做和平使者的异族大英雄,被中原武林义士误解。

    为了民族的利益,带头大哥、汪帮主、智光等众多正派高手,不惜以埋伏、暗算、围攻的手段围剿乔风之父。

    虽然萧峰之父也是天人一般的武功绝世,以寡敌众,奋力保护爱妻弱子,当丝毫不会武功的妻子被惨

    杀之后,萧峰之父万念俱灰,抱着妻儿尸体投崖自杀。

    当其跃下悬崖之后忽发现儿子并没有死,又奋力将儿子掷上悬崖,其过人的武功,过人的心智,确是万人中难得一选。

    这样的一个盖世大英雄无端被害,自是能深深打动读者,让人心意难平。

    一对英雄父子,一般的悲惨命运,致命的危机更加突出其伟大的英雄气概,挑战着人类生活中悲剧所能达到的极限。

    冥冥中的天意,无端而起的阴谋,大者是命运的无奈,小者是像康敏这样琐屑的怨毒,因缘凑巧,阴差阳错,乔风踏上了不归路。

    乔风是金大师所有中近乎完美的大英雄。

    他有着钢铁般坚定的意志,任是天大的挫折故,而是伤心自己如花美眷却要独守空闺。

    包惜弱与颜烈几日的相处从她的内心活动其实是可以看出包惜弱已经倾心颜烈的。

    “包惜弱的父亲是个小镇上的不第学究,只稍有常识,丈夫和义兄郭啸天却都是粗弱与颜烈几日的相处从她的内心活动其实是可以看出包惜弱已经倾心颜烈的。

    “包惜弱的弱与颜烈几日的相处从她的父亲是个小镇上的不第学究,只稍有常识,丈夫和义兄郭啸天却都是粗豪汉子,她一生之中,实从未遇到过如此吐属俊雅、才识博洽的男子,但觉他一言一语无不含意隽妙,心中暗暗称奇。”

    “她容貌秀丽,但丈夫杨铁心从来没有这般当面赞过,低下头偷眼向颜烈瞧去,见他并无轻薄神色,一时心中栗六,也不知是喜是愁。”

    得知颜烈是金国六太子完颜洪烈时,明知金国蹂躏我大宋河山,但面对完颜洪烈她只是茫然无措,默然无语,但凡有点爱国情怀都应该与完颜洪烈分道扬镳才是,然而包惜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丈夫惨遭非命,撇下自己一个弱女子处此尴尬境地,本该脱身离去,但天地茫茫,却又到哪里去?”

    本该脱身而去,但因种种却不能。

    跟随完颜洪烈去金国没几年就成了他的王妃,虽然将江南旧屋的家具都搬来金国自己仍住在其中看似好像是缅怀与杨铁心昔日的夫妻生活,但是从侧面看来难道不是因为丈夫死后没多久就改嫁而感到的愧疚吗?

    杨康一出生便让他认贼作父,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是汉人父亲是杨铁心,直到自己以为死去的丈夫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告诉杨康他的身世,然而此时的杨康已经十六岁早已习惯自己小王爷的身份,突然告诉他,他是平民杨铁心的儿子并非小王爷,内心再强大的人也难以接受。

    杨康心术不正、热衷富贵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包惜弱,如果她如郭靖之母李萍坚强独立,杨康也不会成为走上歧途。

    包惜弱直到死去都不知道郭杨两家惨遭横祸都是因为她一时心软救下完颜洪烈的缘故,她空有美貌但智力不足,人本应该善良没错,但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包惜弱在非常时机救人本该多斟酌,因一时之善引起更大的杀戮那就是大恶。”

    ╭(╯ε╰)╮

    “这部真是写得极富灵性,蓉儿的古灵精怪,郭靖的憨厚耿直,周伯通的肆意妄为,洪七公的贪吃与正直,黄老邪的恃才傲物,包括各类反派人物,纷纷表现得淋漓尽致,几场打斗也颇为心惊胆战。对于郭靖而言,他的二十多年付诸蒙古,今后却将为大宋力战,昔日安达不复,这里有对时间的感慨,有旧友不复的怅然,不免唏嘘。然注定成为英雄的他,如此选择也是必然。

    聪明灵秀的黄蓉为何会爱郭靖,我想是他的真诚和真心打动了她,让她感受到了不掺杂任何目的的温暖,自小失母的她,又怎能不为之感动。而郭靖对于黄蓉则是相对于华筝外的另一种情愫,遇见了便已注定。

    武侠外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

    “梅超风:一任梅花作雪飞

    《射雕英雄》是一部读来充满幸福感的书。

    傻傻的郭靖、坏坏的蓉儿。

    由他们穿针引线,引出一个怪杰辈出的江湖。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有超越其上的中神通王重阳,人人皆有着闪亮的性情。

    唯独梅超风这个江湖人称“铁尸”的恐怖分子,像掉落水墨山水画中的一滴浓渍,一不小心却晕染出独有的意蕴。

    这时寒风刺骨,月亮已被乌云遮去了大半,月色惨淡,各人都感到阴气森森。

    只见梅超风双手微张,垂在身侧,十根尖尖的指甲上映出灰白光芒。

    她全身宛似一座石像,更无丝毫动弹,疾风自她身后吹来,将她一头长发刮得在额前挺出。这时韩小莹正和她迎面相对,见她双目中各有一行鲜血自脸颊上直流至颈。

    梅超风每次出场,总裹挟一股死亡与受难的味道。

    这位女魔头,却曾是桃花岛最骄傲的独一无二的公主。

    可惜她并不乖巧安分,和师兄陈玄风暗自私通,盗取了师父黄老邪的《九阴真经》,逃离出岛,从江南一直游荡到穷荒漠北。

    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陈玄风被熊孩子郭靖刺死,梅超风的双眼也被江南七怪的暗器所伤,彻底失明。

    背叛了师门,失去了丈夫,在敌意丛生的世界,除了黑暗一无所见。仿佛是她自己,一步步将自己从天堂推入地狱深处。

    与师父黄老邪颠倒众生的灵性对立,她有一种强悍的野性,非常性感,生机勃勃,却是扎根于草野之间,容易被本能的欲望所牵引。梅超风与陈玄风,就像《呼啸山庄》里的凯瑟琳和希克历,别人眼中的天堂,于他们而言反倒是一种惩罚。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左手在腰里一拉一抖,月光下突然飞出烂银也似的一条长蛇来,郭靖吃了一惊,凝神看时,原来是条极长的银色软鞭。

    梅超风的武器是毒龙鞭。毒龙,在佛家眼里隐喻着邪恶的欲望。她和陈玄风倒是一丘之貉,在恐惧作恶中偷欢的同谋者与同路人,用“贼婆娘”“贼汉子”这样粗鲁的称呼来表达对彼此的爱重。

    有一次,梅超风问陈玄风:你懊悔了吗?若是跟着师父,总有一天能学到他的本事。

    陈玄风便说:你不懊悔,我也不懊悔。

    陈玄风死后,她将他刻着《九阴真经》秘要的腹皮硬生生割下来揣在身上,伴随自己继续流落江湖。

    暗中的光,邪恶中的真情,反而更容易打动人。

    而梅超风对师父黄老邪若有似无的情愫,是作者在中浓墨渲染的部分。

    虽然感觉有点说不出来来,但确实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修辞。

    也更能理解梅超风在生命最后关头的选择——为何她放下了为夫报仇的执念,甘愿抵受西毒欧阳锋偷袭黄老邪的致命一掌,以命抵罪,并在临死时硬撑最后一口气重新拜入师门。

    仔细想想,这也许是她一心所求的归宿。

    再回头看梅超风的一生,从桃花岛出逃,再从江南逃窜穷荒漠北;为报夫仇又从漠北重返江南,最终殒命在黄老邪身边。

    漫漫长途,其实就是一场叛逃和一场回归,罪与赎罪。

    黄老邪的魅力就像一种奇异的光,诱人靠近,又易耀眼灼伤,梅超风是拖曳于这道强光背后的黯淡阴影。

    虽未曾流露丝毫情意,但黄老邪对这位女徒儿确是至始至终的救助、纵容与怜惜,甚至扮作青袍怪人如身后灵般守护她一路直到归云庄。

    中写道:

    梅超风自到江南以后,这些日来一直觉得身后有点古怪,似乎有人跟随,但不论如何出言试探,如何擒拿抓打,始终摸不着半点影子,还道是自己心神恍惚,疑心生暗鬼,但那晚有人吹箫驱蛇,为自己解围,明明是有一位高人窥伺在旁,她当时曾望空拜谢,却又无人搭腔。她在松树下等了几个时辰,更无半点声息,不知这位高人于何时离去。

    诸如此类的情节,如果让言情家来写,不知要渲染成怎样的似海深情。

    幸好作者更是个中高手,他直接淡而化之,消弭于无形,让它作为一条隐线不加点破。

    人物内心即使再多波澜,作者亦不会为他们多添一笔。

    黄老邪仍是爱妻成狂,梅超风仍一心一意在为她的“贼汉子”报仇而颠簸流离。

    黄梅二人,恍如一仙一魔,看彼此都如同隔岸观火,更谈不上相互的理解。

    不过我觉得,在梅超风孤身一人,化作修罗的岁月里,对师父的感念与赎罪的渴望,才是她栖身于无数黑暗洞穴中的光。

    此类无以名之、无处安放的情义,还不如就像它的存在一样,留段空白与怔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