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孟缺从各方面搜罗有关于慕容家族山子辈的一些人的资料。
慕容家族虽然算起来比较隐秘,但是他们对外也有一些不小的产业。就像钱氏家族一样,旗下的产业都是由自己族内人把持高层领导,亦因为他们的身份对外公开,所以查起来,并不怎么艰难。
家族产业的管理层,向来是论资排辈当管理。孟缺从数十个人物当中,物色了三个比较适合当替罪羊的人。
这三人皆是慕容家族山字辈的人,如今大部分的山字辈者,最年轻的也都上了三十岁,算起来还是一个比较大的辈分。
选择的三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粗鲁、火暴、武功上乘。
为了能够嫁祸成功,孟缺对这三人又观察了几天,直到选出了三人当中最粗鲁、最火暴的一个,方才开始准备施计。
这一天,孟缺果断地联系上了王龠,并好心的告诉他,说是有了一些王晟的消息。王龠听后,十分激动,便立即询问王晟身在何处。
孟缺道:“其实也并不是很肯定,我只是偶然得知这个消息的,准与不准,尚待查证。”
王龠已经是急不可耐,这几月来,他一点消息也没查到,这会儿听到了有消息,怎还管准与不准,忙问道:“倪先生既然知道,那就请告诉我吧。”
孟缺道:“说来也有趣,有一次我与王晟先生在一家酒店的天台上比试过调酒,那一次我有幸得胜,王晟先生觉得很是不服,便就常去一个名叫‘七夜醉’的酒吧偷偷练习,我也是有朋友在七夜醉酒吧里偶然见过王晟先生,才知道这事的,只不过后来,我朋友就没见过王晟先生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王龠先生你若想知道你弟弟的事,我建议你去七夜醉酒吧问问看,也许会有消息也说不定。”
“多谢倪先生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有机会,定要请倪先生你喝两杯,望勿要推辞。”
“好啊,王龠先生请喝酒,我一定到。”孟缺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说着说着,似又回忆起了什么,道:“对了,记得我跟王晟先生见最后一面时,他曾说过要去见一个叫慕容什么的人,当时他是对别人说的,我只是从旁听到了一句半句,所知不详。也许王龠先生你知道这个名叫慕容什么的朋友吧,也许找到他,也就能知道王晟先生的下落了。”
“慕容?”王龠一听慕容二字,语气立刻凝重了起来,沉吟了良久,才道:“好,谢谢倪先生告诉我这些,再见。”
话一说完,他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王龠的脸色凝重而严肃,很是不好看。而孟缺的脸色却如傍晚晚霞,笑得很是灿烂。
他明说暗指,把线索扔到七夜醉酒吧,然后又扔下一“慕容”姓氏的伏笔。为的就是想钓起王龠的胃口,在王龠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养猪的倪大叶,可能并不入他的法眼。而如果突然蹦出了一个慕容家族的人,那么就一定能够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过去。
因为,能够杀王晟的人,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七夜醉酒吧的幕后老板,名乃“慕容山耀”,是个出了名的大老粗。也正因为他是大老粗,所以他所掌管的慕容氏旗下产业少之又少,而且多半都是夜总会、酒吧这种类型的休闲酒色场所。
七夜醉酒吧在浦东区一带很是有名,而慕容山耀耀哥之名,亦如招牌名声一样,为众人所知。
慕容山耀粗鲁而火暴,但对待朋友却是十分豪爽,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出现在七夜醉酒吧当中与一群朋友把酒言欢,一旦喝起酒来,必是通宵达旦。
孟缺选择他,亦有很多原因是因为以上这些方面。
却说,王龠在得到了孟缺所给的消息之后,他就立即开始寻找七夜醉这个酒吧的位置所在。SH市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个有稍有名气的地方,不需要费多少功夫就能找得出来。
果然,电子地图一打开,很轻松的能用百度地图寻找到七夜醉酒吧的所在。
王龠冷冷一笑,发动车辆,火速地奔至了酒吧所在地。
阴暗、忧郁,几乎是全下天所有酒吧的统一特色。不大不小的空间里,来客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一曲颇有岁月的爵士风格女声缓缓地从一枚高质量音响当中流淌出来,衬合着阴暗、忧郁的空间环境,愈发让一些颇有心事的人感觉忧从中来,不由自主。
“来一杯Kirroyal.”
王龠径直的来到了柜台前,正好见一位年轻的调酒师正在给一对年轻的男女配酒,他大马金刀坐下,淡淡地说了一句。
年轻的调酒师很会耍酷,调酒的技艺还算高超,不一会儿便将酒给调制了出来。如血液一般的红色,轻轻地摇晃在酒杯当中,“先生,您的Kirroyal。”
王龠端起酒杯轻轻地饮了一口,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示于调酒师,问道:“请问阁下,有没有见过此人?”
调酒师瞥眼一看,摇头道:“不认识。”
王龠道:“有人听说此人以前经常来这里调酒,你当真没见过?”
调酒师依旧摇头,道:“我新来不久,以前有谁在这里调酒,我自然不会知道,先生若是想找人,不妨直接问我老板。”
“你们老板何在?”王龠问。
调酒师道:“老板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有时候他会在这里喝酒,你若运气好,便可碰到他。”
“那你老板如何称呼?”
“我老板就是耀哥啊,在附近一带,几乎还没人不知道耀哥的。”
“耀哥姓什么?”
听此一问,调酒师似有不快地瞥了王龠一眼,道:“耀哥复姓慕容,不过,我劝你别轻易去找他,他脾气有点不好,若惹恼了他,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慕容?”王龠冷冷一笑,这时,心里已经相信了孟缺的话,亦开始认为王晟的失踪可能跟这个慕容山耀有些关系。
四大家族自孟氏败落,其他三大家族貌合神离,争斗了千余年,大大小小的矛盾,数也数不清。王晟的失踪若真与慕容山耀有关,王龠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若是换成他在北方境地碰到了慕容氏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
正说着,忽然酒吧正门处光线一黑,进来了几个身材高大而魁梧的彪汉。
柜台之后的调酒师看了一眼,便小声的笑了一声,道:“说曹操曹操到,你看门口处,那位穿蓝色马甲的就是耀哥。”
王龠一口仰尽,放下了酒杯,扭头看去,见门后进来四人,均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彪汉。四人之中,果有一人身穿蓝色马甲,且走在正中间。
一见到此人,他立即下了柜台,向其走了过去。拦住四人去路,径向中间那位身穿蓝色马甲的人示出照片,道:“耀哥是吧,请问一声,你可有见过此人?”
慕容山耀四人被拦,极是不悦,不待慕容山耀说话,他身边的三个彪汉已经各出一手,纷纷抓向了王龠,然后挥手一甩,就将他推得远远的。
王龠乃名声在外之人,骨子里也透露着几分天性的傲气,岂肯被人如此无视?便复挡住了四人拦路,严肃地直接道:“慕容山耀,我且问你一事,照片上此人乃王氏家族的王晟,他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慕容山耀身边的三个彪汉本欲再度动手,却在慕容山耀听到“王氏家族”四个字后,将之挡了下来。凝目盯着王龠看了两眼,问道:“你是何人?”
王龠也不隐瞒,直接报出自己的来历,道:“我乃王氏家族的王龠,照片上是舍弟,听闻舍弟曾在贵酒吧出现过,所以我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下舍弟的下落。”
“哼,王氏家族的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慕容家族的地盘?”
“王氏家族与慕容家族数年来关系一向交好,我此来只是为了寻找舍弟,并无其他目的。若是阁下知道舍弟的下落,麻烦相告。”
“哼,不告又如何?”慕容山耀果然为人粗鲁,脾气火暴,一旦看谁不爽,那是绝对不会买其的账的。
“王氏与慕容氏的关系一向交好,我可不希望阁下的一时莽撞而毁了两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若是阁下确实知道舍弟的下落,还请告知于我,不然的话,破坏了王氏家族与慕容氏家族之间的关系,这个罪名恐怕阁下难以担当吧?”王龠盛气凌人,霸气侧露。
如今三大家族暗地里虽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是明面上,大家都有了一种停战默契。自三十年前的那一战之后,三大家族都有所损,后来这些年,便是谁也不敢轻易发动家族战争。倘若有谁挑起两大家族之间的战争,那个罪名,还确实不算小,起码会被自己族人狠狠惩戒一番。
可是慕容山耀乃粗人一个,为人向来不会谋算太多,只会计较眼下。他本就瞧王龠极不顺眼,又得知王龠乃王氏一族的人,想起平日里家族与王氏的一些小摩擦,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才不理会什么破坏两族关系什么的,袖子高高一撸,道:“王晟?你弟弟?我确实见过,而且还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