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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彻夜下棋孤寂消
    张泉盛见月清浅不语的样子,暗道自己怎么就将这事儿说给王后娘娘听了。这不是给王后娘娘心里添堵吗?

    “娘娘,您别放在心上啊,奴才刚刚都是说的胡话。”

    月清浅只是笑了笑,将手中的食盒交给了张泉盛,道:“拿着。”

    张泉盛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拒绝,赶忙接过。

    而后,月清浅便走下了阶梯。

    张泉盛以为王后的意思是让他跟着,便赶忙跟了上去,正要说自己不能离开。

    却又见月清浅走到一旁,停了下来,抬手摘了一片叶子。还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见张泉盛跟在一旁,便道:“回殿前守着。”

    “是。”得了指令,张泉盛便又回到了殿门口。

    没有人打扰,月清浅便又摘了几片叶子,比较了一下,选中了最为满意的那一片。

    秦墨宣依旧闭着眼睛假寐,只是脑海中的那些记忆怎么也止不住,如潮水一般涌入。

    那一幕幕,曾经有多快乐,如今想来,便有多痛苦。尤其是在美好的回忆之后,伤痛便也随之而来。

    秦墨宣皱着眉,一只手紧捂着胸口,这样心痛的感觉,似乎并未随着四年的时间而有所变淡。

    心痛过后,随之而来的孤寂却是快要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一道乐声,那道乐声很是动听悦耳。如同春日里的雨水,又如同夏日里的清风,渐渐抚慰了他心中快要将他淹没的孤寂。

    这乐声似乎并非出自乐器,秦墨宣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随后有些好奇这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他起身,像是心口的某处空白得到了填补一般,他的脚步逐渐向门口移去。

    那乐声越发的近了,他能感觉得到,那乐声似乎就是从殿外传进来的,就在承乾殿外头。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了步伐。

    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这不过是他的错觉,等他一打开殿门的时候,那乐声便会消失不见。

    秦墨宣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那乐声似乎也快接近了尾声,秦墨宣终于还是打开了殿门。

    而后,他便看到,皎洁的月光之下,立着一道倩影。

    月清浅一身红色宫服站在院中,朦胧的月光勾勒出她玲珑挺拔的身躯。秦墨宣只看得到她完美无瑕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她看起来竟像是月下的精灵一般。

    他开门声惊扰似是惊扰到了她,月清浅停了乐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清浅的微笑。

    平静如死水的心湖,似在刹那间泛起了丝丝涟漪。

    月清浅一身红衣站在月下的那幅画面,自此后被秦墨宣记在了脑海之中。

    她淡笑道:“陛下,可愿同臣妾下几盘棋?”

    她的声音清冷如月光,但秦墨宣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暖意。

    许是今夜的月光太过皎洁,又或许是今夜的清风太过清凉,又或许是月清浅的声音太过惑人,秦墨宣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殿内,秦墨宣和月清浅二人闲敲棋子,让殿内的清冷孤寂在转瞬间消失无踪。

    殿外,张泉盛站在门口,望着殿门内亮着的灯光差点落下泪来。

    今年,陛下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但愿,以后每一年的这一日里,陛下都有王后娘娘的陪伴。

    这一夜,月清浅和秦墨宣二人一起几乎是下了一整夜的棋。但后半夜的时候,月清浅昏昏欲睡,最后竟是单手支着额睡着了。

    等秦墨宣发现的时候,温和地笑了笑,随后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走到月清浅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许是因为这些时日,月清浅忙着宴会的事情,所以今日才会撑不住直接睡觉了。甚至,连他将其放在床上的过程之中也未曾惊醒。

    秦墨宣拉过一旁的锦被,替月清浅盖好。又看到月清浅头上那些有些沉重的珠翠头饰,便坐在床边轻柔地替她摘掉这些。

    他看着月清浅的目光很是柔和,这个晚上怕是他这四年的生日以来,度过的最为不孤单的夜晚了。

    “月清浅,谢谢你。”秦墨宣勾唇笑了笑。

    之后,他便一直待在榻上,自己同自己下棋。

    心中的孤寂,因为月清浅的存在而减弱了不少。

    次日清晨,月清浅睁眼看到不太熟悉的场景,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这是秦墨宣的承乾殿,顿时有些怔愣。

    她昨夜竟然在秦墨宣的宫殿里睡着了,而且还睡的他的床榻,这便委实有些惊到她了。

    外头的人听到动静,便赶忙入内替月清浅更衣梳洗。

    待整理好仪容之后,月清浅起身准备离开。

    张泉盛上前道:“娘娘怎么不多睡会儿?”

    月清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道:“本宫素来便醒得比较早,今日已经算醒的迟了。”

    “昨夜之事,多谢娘娘了。”张泉盛很是诚恳地道谢。

    月清浅自然清楚他说的是自己昨日陪秦墨宣的事情,道:“这是本宫应该做的,如若没事,本宫便先回去了。”

    张泉盛道:“娘娘,这早膳已经备好,不如用了膳再走?”

    月清浅正待拒绝,秦墨宣已经下了早朝回来了。

    “参见陛下。”

    “免礼。”

    “王后可用过早膳?”大约是昨夜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一些,所以秦墨宣面对月清浅时的脸色相较于平日里还要柔和几分。

    月清浅如实道:“不曾。”细致如月清浅,自然是发现了秦墨宣的变化。有些怔愣,但也觉得正常。

    毕竟,自己是他这几年来,唯一一个在他生日那天陪伴他的人。多年的孤寂,因自己而有所缓和。此刻,秦墨宣怕是不单单再将自己当做他的臣子这般简单了。

    他应当是将自己当做了他的朋友吧。

    “那王后便同孤一起用早膳吧。”秦墨宣笑了笑。

    秦墨宣的这个笑因着眉眼间都比往日要柔和,看起来竟有几分平易近人了,要知道以往秦墨宣就算是在笑那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即便是笑,也是泛着冷意,让人还得花心思揣摩,他这笑是否还含着别的什么意思。

    如今这般,当真是有些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