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傍晚,百无聊赖的我和叶小九正从公寓里下五子棋。
江飞鸿的电话打进了我手机里:“朗哥,你要的东西我这边准备好了,不过数量有点多,你确定真能吃得下吗?”
“没问题。”我乐呵呵的应声:“咱们在哪碰面?”
江飞鸿吹了口气道:“你给我地址,我过去找你吧,我的车在鹏城怎么开都无所谓,街面上的人都眼熟我牌子,嘿嘿。”
半小时后,还是上次我和冯杰他们碰头的小公园门口,瞅着江飞鸿开来的奔驰轿车后备箱,我眼神有点发直。
不算太深的后备箱里,摆着个半米来高的纸箱子。
箱子里成堆成袋的撂着一些灰色粉末状,外皮是食用盐包装的物件,还有几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瓶瓶罐罐,像极了厨房里的调料盒。
我吞了口唾沫问:“铁汁,你这都啥玩意儿啊,二百万就给我买这么些柴米油盐酱醋茶?”
江飞鸿迅速合上后备箱解释一句:“朗哥,我事先就跟你说过,我朋友手里的东西质量都很次,基本全是卖给那些底层混混和那些穷嗖嗖小摇子的。”
我抓了抓后脑勺苦笑:“不是,你搞这些东西能判刑吗?”
“不会啊,这边稍微大点的酒吧场子都在卖,屁事没有。”江飞鸿明显会错了意思,还炫耀似的朝我道:“朗哥,不是我吹,如果你的人买或者用这些东西,只要是在鹏城范围内,我都能轻松帮你搞定。”
“得了,回头我让人把钱给你打过去,东西你快拉走吧,就当是我花钱交朋友。”我也懒得跟他说明情况,拍了拍他后背道:“回头有时间你请我喝酒哈。”
尽管特么我心里在滴血,但该有的大气咱肯定不能少,朝着江飞鸿挥手道别。
江飞鸿忙不迭的拦住我询问:“不是朗哥,你想要的究竟是哪一类的,实在不行我再让我朋友找找去,他门路很广的。”
“嗡嗡..”
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看到是袁彬的号码,我先朝江飞鸿示意一句,随即往旁边走了几步才接起。
袁彬声音掐的很低道:“哥,我弄清楚敖辉的办公室了,他这几天好像没在公司里,李倬禹和洪震天都在,我光是今下午就碰上他俩好几次。”
我担忧的问道:“他们没认出来你吧?”
“没有,我搞的满身是涂料,加上还戴口罩,他们看见我恨不得躲的远远的。”袁彬笑道:“不过敖辉的办公室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进去,有密码锁的,想要把东西放进去的话,只能等到每天早上八点钟,她秘书会给他打扫卫生。”
“早上八点。”我咬着嘴皮呢喃,而此时距离鹏城那个所谓的商务洽谈会不过两天的时间。
思索一下后,我挂断了手机:“行,你等我电话吧,我待会打给你。”
把手机揣回裤兜,我又掉头走向江飞鸿,顿了顿问:“你能搞到高标准的玩意儿不,不需要太多,能把人嚯嚯的判个三五年刑就可以。”
“有,我让他送过来。”江飞鸿马上拿起手机钻进车里联系起来。
约莫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一台黑色尼桑轿车缓缓停到我们跟前,司机座的车窗玻璃缓缓降下来,一个脸上捂着口罩和墨镜的青年直接将一个小书包丢到江飞鸿的奔驰车前脸上,招呼都没打一声,随即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朗哥别见怪哈,他们这一行的不见生人。”江飞鸿抓起小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我道:“这里头的东西足够,质量方面你也大可以放心,但有一点千万要注意,我朋友说要是直接拿来用的话会死人。”
我接过小书包拽开拉锁扫视一眼,感激的朝江飞鸿道:“谢了兄弟,多少钱你回头给我个数,我给你多退少补。”
江飞鸿拨浪鼓似的晃动小脑袋:“说啥呢哥,你能愿意花钱交我这个朋友,我也肯定豁的出去,钱的事儿你别管了,只要你能帮我说动我师父收我,往后我拿你当亲大哥对待。”
“这事儿有难度,我这几天没少帮你费嘴皮子,这样吧,我帮你约出来老凳子,完事你俩联络联络感情。”我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江飞鸿赶忙道:“不用,你把我师父电话给我就行,我自己聊。”
一根烟的功夫后,江飞鸿满满意意的驱车离开,这小子别看平常纨绔浮夸,但是在拜师这件事情上真的是锲而不舍,最近几天没少跟我联系,不过大部分都是想通过我打听老凳子的信息。
而老凳子似乎也铁了心不想跟他这个小迷弟产生任何关系,我让他接电话时候,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拒绝。
目送江飞鸿的车子走远,我再次拨通袁彬的号码道:“我给个坐标你过来一趟,开黄水生装潢公司的车,来的时候多看看左右,千万别被任何人盯上。”
从原地等了将近两个多钟头,天都完全抹黑,穿件糊满油漆工作服的袁彬才总算开着一台银灰色的小货车出现在我眼前。
我笑骂一句:“我寻思得等你一块吃宵夜呢。”
“不是,我琢磨着你可能准备让我们动手,就和大鹏仔细研究了一下辉煌公司楼里的监控,毕竟这事儿肯定不能被人看出来是咱们干的。”袁彬从兜里掏出一张草图道:“画的比较糙,但勉强可以看明白,辉煌公司内部的监控不太严密,如果动手之前,我们先破坏掉几个的话,完全可以避开一切风险。”
“辛苦了。”看得出来他们几个这几天确实用心了,我点点脑袋道:“完事以后,哥给你们弄几张去新西兰的机票,听说那边有个什么八国美女时装秀,到时候溜溜弯,吃吃西餐去吧。”
“西餐就算啦,咱这小鸟飞进大森林,不定谁在消费谁。”袁彬含蓄的一笑:“不过哥我想回老家一趟,这几年东跑西颠都没有露过面,我爸的坟也一直没打扫过,再有两天到他忌日了,我这个不孝子想回去看看他。”
“行啊,我来安排。”我毫不犹豫的应承,随即将小书包递给他道:“明早上把这东西塞进敖辉的办公室,完事你和大鹏马上撤,招呼上杰哥去高速路口,我让光头强接你们回羊城。”
“好。”袁彬拎了拎小书包,笑呵呵的摆手道:“那我先走了,回去再跟大鹏研究研究,怎么样搞定敖辉的秘书。”
“小心点,如果觉得不对劲可以取消任务,务必保护好自己。”我不放心的叮嘱。
袁彬傻呵呵的拍着胸脯保证:“安了,要是这点事都办不明白,我还是你弟弟嘛。”
“等这档子事儿办完,你们差不多也该回家了。”我冲着他微笑道。
袁彬怔了一怔,随即咬着嘴皮苦笑:“也不知道其他兄弟们会不会原谅我们。”
“万事有哥呢。”我比划一个OK的手势。
送走袁彬后,我像往常一样在公园里散了会儿步,之后随便买了点外卖返回公寓。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天没休息好,还是气温突然升高,跟叶小九吃完饭以后,我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那种无名的压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反正就是特别的恼火。
“咋地,大姨夫来了啊,眉头皱的好像块破抹布。”叶小九推搡我一下笑骂:“要不咱俩上乔明那儿开心一会儿去?上次他会所里那个39号挺不错的,吹拉弹奏一条龙下来,整个人都觉得好像被掏空。”
“快消停的吧,白帝不在身边,咱俩最好老老实实的窝着别动弹。”我撇撇嘴道:“也不知道武旭那个逼养的现在到底搁猫着呢,自从上次在你家酒店露了一面,好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叶小九不屑的挑眉:“爱在哪在哪呗,反正他肯定摸不准咱们现在的位置,不然凭你凭我,他恐怕早就杀上门了。”
“话不是那么说的,那家伙太阴了,感觉比李倬禹、高利松都要难对付的多。”我点燃一支烟道:“狗日的现在孑然一身,居无定所,他那个姘头前几天替他顶罪被判了,我如果是他的话,现在绝对一门心思研究我身上的漏洞。”
“嗡嗡..”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看到是个固定电话,尾数还是110,我本能的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犹豫几秒后接起:“你好,请问找哪位?”
听筒里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你认识手机尾数xxxx的机主吗?我们是罗湖区巡捕局禁D大队的。”
“啊?”我再次一怔,对方念出来的尾数号码竟是袁彬的,我顿时剧烈咳嗽道:“请问我朋友犯什么错了吗?”
“他身上的事儿多了,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我们暂时联系不到他的其他亲友。”对方语调严肃道:“你抓紧时间过来一趟,认领尸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