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理会在场的混乱,乐正羽自动屏蔽外界的吵闹,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死者生前受过鞭打,死后也受过很严重的重击伤,死者生前有孕五月有余,至于死者的头颅在哪里,我想只有抛开这肚子才能得到答案。”
此时的乐正羽不如来时那样心态和平了,看到那些骨头上的伤痕,她希望即使死者的头颅再也找不到了,也不要发生她猜测的事情。
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是无法想像的,那种事情是多么残忍变态。
这言笑晏晏的罹王妃此刻在众人眼中就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一般可怖,也让他们想到了罹王爷也是这样,传言罹王爷也是这样冷漠无情的恶魔。
有些事物若只是看表面便只有风平浪静,就像这京城中的歌舞升平一样醉人,王侯将相之间的尔
虞我诈也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随着乐正羽精准的手起刀落,一层层的将尸体最原始的一面呈现给大家的时候,场面瞬间如炸开锅般的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就连跟在乐正羽身边几个暗卫扮成的侍卫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他们跟着王爷出生入死,也杀人无数,可大部分都是给对方一个痛快,尽管有些是用了些手段,但都没有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一幕让人唏嘘不已。
尸体的腹部已经开始腐烂,而尸体的头颅部分,也在乐正羽将腹部完全剖开的时候,展现在了大家眼前。
这究竟是多么没有人性,多么变态的心理,才能干出来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大概如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京中才华斐然的青年才俊,或者是被寄予厚望的国之栋梁,都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们看到的一切了。
悲天悯人的事情年年都有,可如今这一幕却让在场人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恐惧,再到现在的愤怒、难以接受,甚至悲哀。
试问这样残忍的事情,又如何让老天怜悯,现场的气氛一度低沉到了极点。
死者的腹中有一些无色的流动性液体,死者的头颅面朝胎儿,黑黑的长发完全将胎儿包裹,在场能将头颅跟胎儿分清楚的也怕只有乐正羽和范黎这类有仵作经验的人,或者在场的一些刑部大夫了。
按照法医鉴定,这么长时间暴露于空气中的尸体,腹部早已大面积腐烂,而能让尸体保存的这么完整,能让尸体在这么长时间还不发生腐烂的液体,大概也只有汞了。
随着解剖工作的进一步进行,将汞清理后,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出死者的双眼紧紧盯着离他不远处的胎儿。
已经满五个月的胎儿,该具备的特征已经全部发育完善,据外形和大小来看,胎儿在母体中发育是很完善的,也就是死者很注意保护这个孩子,才能让孩子在该发育的月份发育的这样正常。
当然,这也是在场的人第一次看到在母体内的死胎。一些人再也不忍心看下去,神情恍惚的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胆子大一些的还会探头询问,胆子小的一些人直接吓到失禁也不是没有,还有好多害怕但很好奇还死撑着的人。
在紫衣等人的协助下,乐正羽将死者头颅取出,从外观看头颅已经变形,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出死者是一位五官清秀的女子。将长长的墨发从胎儿的身体剥离开,小胎儿全身发紫,双目紧闭,皱巴巴的蜷缩在一起。
小小胎儿满二十周,已经可辩男女。这是一个女婴,头发已经长出,全身由毳毛覆盖。面对一个还未出生就活活因缺氧而死的小生命来说,这无疑是直击人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孩子是无辜的,那么母亲呢?再看这边暗卫队也协助范黎一起将死者的头颅清理干净,众人都睁大眼看着这个死相惨烈的女子,该女子左边耳垂长着一颗朱砂痣,即使死后仍然那么夺人眼球。
“好了,谜底已经解开,让这府上的人来辨认一下这死者吧!或者在场的人,有没有谁与尚书府来往频繁见过这名女子的?”乐正羽站起身面向众人说道。
不说不要紧,一说辨认死者的话,众人纷纷后退,生怕与尚书府沾上一点关系。
毕竟不论从前的尚书府多么门庭若市、财大气粗,现如今树倒猢狲散,这尚书府只怕也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尚书大人了吧!于是乎,大家首先想到的便是自保。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叫声活生生的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只见所有人似自动吸引般,全部挤到了一起,都神经紧绷的转头看向乐正羽。
人本身就是群居动物,没有谁是可以与世隔绝一个人生活的,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就会牢牢靠在一起,这是所有哺乳动物的本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死了!你的孩子也死了.....呵呵...你再也不能跟我争了。
你说老爷最爱的人是你,你仗着年轻漂亮,你下毒害死了我的孩儿,你让我疯疯癫癫的活着,受尽*,你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随着声音看去,那镀金琉璃殿的房顶之上,站着一名穿着破烂的女子,那女子蓬头垢面,似乎一阵风就能吹下来般单薄。
就在这时,场中一个侍卫惊呼出声“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死者”,他刚一出声,就遭到领队的一个白眼,众侍卫也对他挤眉弄眼制止他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侍卫看到领队和队友的态度,在看在场人都以一种诧异的目光看向他,便知原来他们误会了。
侍卫连忙开口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哎呀....是我去年跟着我们大人来过尚书府,当时尚书府到衙门报案说府中走失了一名夫人,还怀有身孕。当时我调查的时候见过这名死者,现在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来了。”
大理寺领队这才转头替他开脱,“是的,王妃,这家伙确实今年开初才被调到大理寺的,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属下可以担保!”众人也才将信将疑的把视线转向屋顶那名女子。
经过侍卫的一番话,再结合那屋顶女子断断续续的描述,他们基本已经明了,这案件原是两女子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将来的恩宠,才导致双双死亡,杀人的女子已经被官府带走,她在看到那死胎时也彻底崩溃了。
她哭的泣不成声,那时已经陷入疯癫的她,可能早已把情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了吧! 这世上的事情都始料未及,总是无情的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生活还得继续。
案子也破了,剩下的就交给官府处理了。
围观的众人都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尚书府的大门,接触到外界空气的那一刻,他们也许是自打入住京城以来第一次怀着那么感恩的心情、那么复杂的心情去膜拜他们脚下的那片土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