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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不得不作之恶事
    “真的要检查吗?”阉伶伊斯胆颤心惊,虽然他不知道教庭的人要他帮忙运送什么进皇宫,但肯定不是可以光明正大见得人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贿赂他这个阉伶来帮助偷运了。

    “当然,莫非你有什么隐瞒?”

    “不!不!”作贼心虚的伊斯连忙摆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不要检查了吧。”

    “哼!”士兵留意到伊斯的表情变化,“你流了很多汗啊,是怕成这样的吧。”

    “汗?哦!天气热,嘻,天气热啊。”伊斯夸张地用一条手帕去擦自己的脸。

    那群士兵没有再理会伊斯,即使他是皇宫里非常出色的歌手,可是在这些士兵的眼里,不男不女的他连条狗都不如。

    士兵们翻开了箱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堆乐器和用来表演的礼服,士兵将手伸进箱子里面,把东西一件件翻出来,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不甘心的士兵们又将其他几个箱子打开,但里面的东西跟第一个箱子里的一模一样。

    再也查找不出任何问题的守门士兵只好放伊斯和他的马车进去。“这头阉猫,搞什么玩意?”望着伊斯远去的背景,那些士兵们都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检查的结果让已经捏了一把汗的伊斯大喜过望,长长舒了一口气,他驱赶着马车往皇宫里走,随之而来的是脑里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既然这些中央教庭来的人要我运送一批乐器和表演礼服进皇宫,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弄得我神经紧张。”不过转念一想,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如何处理这批乐器和表演礼服?昨晚皇帝陛下发脾气的时候,确实弄坏了一些,但绝没这么多。

    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到办法,伊斯只好驱赶着马车走回自己的卧室。

    “怎么办?”伊斯望着马车上的好几个箱子发愁,“算了,还是找个时间拉到城外卖掉。”

    正在伊斯寻思着如此处理这些物品时,马车突然发出了“葛芝”的一声。

    “什么回事?”伊斯立即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马车,“难道有鬼?”

    就在伊斯疑神疑鬼的时候,突然从马车底下钻出了两条人影,吓了伊斯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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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入夜了,月亮挂在天空上。

    由于帝国进入全面战争状态,因此到了晚上,皇宫附近的街道被完全封锁,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而皇宫门前横跨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也被拉了起来。此时,只见一辆大型马车向着皇宫大门的方向驶来。

    “站住!什么人?”守门的士兵大喝一声,他们正觉得奇怪,今天进入皇宫的马车怎么这么多。

    “马车上面是我们哈维拉公国的公主,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我们护送公主殿下进宫见陛下。”马车上赶车的老头说道。

    “哈维拉公国?你们不是两天后才到达的吗?”

    所谓的哈维拉公国,是位于法耶鲁帝国东部的一个小公国,一名近卫大臣为了取悦皇帝,特地将该国的公主献给皇帝作为妃嫔,这件事全柏恩城的人都知道。只不过让士兵感到很奇怪,他们为何提前到达?

    “嗯,原来是定下两天后的,可是陛下秘密下达命令,让我们加快赶路。”老头对士兵们喊道。

    “可是……”

    “可是什么?拖延了公主殿下进宫,你们这些小兵担当得起吗?”那名老头当场骂道。

    士兵们不敢怠慢,他们立即入下了吊桥,让马车来到皇宫大门口处,可是大门仍然紧锁,出于安全考虑,他们还要派人进去找自己的长官以确认是否要开门让这辆马车进入皇宫。

    马车立即驶过吊桥,来到大门前面,那些守门的士兵只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好香啊!”守门的士兵们一面陶醉着从马车上散发出来的迷人香味,一面想象着在马车上的那位公主是何等地美艳。

    然而过不了多久,他们一个个觉得头昏眼花,然后眼前一黑,像一条条空布袋一样瘫倒在地上。

    不好,香气有毒!这是守城的士兵们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从马车里迅速窜下几个人,他们身穿皇宫卫兵的衣服,却把瘫倒在城门口的真正卫兵一个个推到护城河里面,然后自己守在城门假扮成卫兵。

    只见那赶车的老头将身上的灰袍子脱掉,露出卫兵的衣甲,他扯掉挂贴在自己下巴和鼻子下的胡子,露出本来面目――朱利安的副官玛恩。只见玛恩向身边的圣殿骑士团士兵吩咐了几句之后,自己就带着两名士兵从大门开启的一条小缝处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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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皇宫里面,阉伶伊斯的房间里。

    房间的主人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对不起,我欠你的,只能到冥府之后才能偿还清楚了。”朱利安最后一次看了伊斯那无比怨恨的表情,把被子盖在他头上,这是朱利安唯一可以为这个罪不至死,但横遭自己毒手的阉伶唯一可做的事。

    “芙蕾,”朱利安站起来,对身边的少女说,“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我不仅欺骗了他,还夺取了他的性命。”

    “朱利安哥哥。”芙蕾一手挽住自己刚刚留长不久的齐肩发,试图劝慰朱利安,“你别太自责了,这是不得不作之恶事,你也是被逼于无奈。我以前穷得差不多饿死的时候,也曾做过违背良心的恶事。朱利安哥哥从小就心地善良,一时接受不了不足为奇啊。而且你也只是为了完成教皇交给你的任务才杀死他,就算他要找人算帐,也该找教皇才对啊。”

    “谢谢你,芙蕾,你什么时候都在为我着想,但我的心却不会因此而好过,这是平生我犯下的第一宗罪恶。为了保守秘密而杀人灭口,是我以前最痛恨的事,没想到现在我自己却做了,我……”

    “如果有什么罪的话,那就让我跟你一起承担。”芙蕾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朱利安。

    其他朱利安何曾不知道,他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但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阉伶临死前的诅咒。

    “啊……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失去你最重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