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洪开元太胖,我也不好和他同骑一匹马,干脆,三个人步行往山下而去。
山下,是一个叫做黑山洼子的村子,聚居着大约二百多户人家。而根据婉罗的介绍,我们现在所在的山就叫做黑山。
刚一进村,就听到村子中央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不好,估计是出人命了!”婉罗立刻就小跑着往村子中央去了,我和洪开元也只能无奈地跟在后面,但牵着马可走不快,不一会她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了。
“老祁,这丫头真是神族公主?”洪开元问我道。
“错不了,她叫婉罗,是二十四位公主中最小的一个。”
“凭什么这么肯定!”
“还记得咱们在碧水宫遇到的情况吗,圣泉公主将所有的守卫都给定住了!”我斜了洪开元一眼。
“你的意思这个婉罗也会圣泉的那一招?”洪开元狐疑道:“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刚才你就着了她的道。”我淡然道:“她叫婉罗的事,你不也没听到?”
“日了狗了!难怪老子没弄明白她是什么时候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的。”洪开元差点跳起来。
“这个回头再说,看情形,这里应该是出大事了。”我干脆翻身上马,朝婉罗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
四条腿就是比两条腿要快,不一刻,我们就到了一户人家的院门前,那里已经围满了人,人墙之中还举着四五根火把。
人们正吵吵嚷嚷,很多人在大喊着复仇之类的话,情绪都比较激动。
我们将马拴在了门口的一棵大树下,从人群中慢慢地挤了进去。
被人群围成的空地当中,一个男子躺在地上,旁边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早已哭成了泪人,几个年纪相仿的女人正在劝慰她,妇人的边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也在跟着哇哇大哭。
婉罗蹲在地上,正在翻看那个男子的眼睛。
她的身后,是一名老者在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婉罗就站了起来,看到我和洪开元后就摇了摇头。
还没等我和洪开元靠近她,人群中忽然就跳出来两个年轻人,截住了我和洪开元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道。
“会不会是伏天村派来的奸细,先捆起来再说。”另一人道。
这时,那个老者也转过了头来,呵斥住了两个年轻人,回头又问婉罗:“罗敷,这两位是你的朋友?”
“确切地说,他们是彩虹仙子派来帮助大家的,是两位巡使!”婉罗瞪着大眼睛,将‘瞪着眼睛说瞎话’挥得淋漓尽致:“我刚才从山上采药回来,路上碰到的。”
那老者好像很相信婉罗的话,立刻快步到了我们跟前,并作了一个长揖:“小老儿蒋子儒见过二位巡使!”
“哦,忘了告诉你们,蒋大爷是村长!”婉罗介绍道。
我和洪开元连忙还礼,接着就问道:“老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唉,说来话长了。”蒋子儒叹了口气,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原来,从黑山洼子往南十里有一个叫做‘伏天村’的地方,和黑山洼子不同的是,他们信奉的并不是彩虹仙子,而是另一个神仙,叫做黑山女神。
虽然两个村子信奉的神灵不同,但由于没什么利益冲突,几千年来,这两个村子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直到十五年前。
一次,黑山洼子的村民在山上打柴,碰上了伏天村的人,因为黑山洼子的人在聊天的时候说彩虹仙子才是黑山真正的女神,结果伏天村的人立刻就怒了,双方生了争执,当时还动上了手。
其实,那本就是大家一时聊天兴起的无心之过,但谁也没想到,此事从此就埋下了祸根。
伏天村的人们认为黑山洼子村冒犯了他们的神灵,还说黑山洼子村的名字就是藐视他们神灵最直接的证据云云。
最后,两个村子之间就开始不停地生摩擦,双方只要一见面,十之**都会出现冲突。
轻一点的也就过过嘴瘾,重一点的就干脆大打出手。
而今天这个躺在地上的死者就是在和村里人上山捕猎时遇到了伏天村的人,果然,冲突再一次毫无例外地生了。
对方直接用箭射死了死者。
听完蒋子儒的描述,我就问婉罗:“他是怎么死的?”
“自己看吧。”婉罗叹了口气。
我给洪开元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蹲了下去,火把虽然也很亮,但在夜里还是不能看清一些细节,所以我和洪开元都掏出了手电筒。
旁边的人群中立刻就出来一阵惊讶的声音,人们在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宝贝,竟然能放出这么亮的光来?”
“是啊,好神奇呢。”
“没见识,仙子的巡使当然会有法宝了。”
“……”
我懒得在意他们的七嘴八舌,和洪开元开始仔细地检查尸体。
死者年纪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中等身材,肌肉达,非常健壮。
此刻,他眼睛是闭着的,面色有些紫,嘴唇已经变成了乌黑色,胸口还插着一支箭,双手的指头呈抓捏状。
洪开元翻开死者的眼睛看了看,又拿起死者的手也看了,接着便将手电光集中到了手指上,我现他右手的指甲缝里竟然残留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很像是皮屑,而且还隐隐有些血迹。
洪开元和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接着,洪开元又捞起了他的左手。
此人的左手竟然也是青紫色的,更有些肿胀的迹象,明显比右手大了许多,尤其是虎口靠近手背的位置,肿胀的更为夸张。
再仔细一看,那个位置竟然有个类似于针扎出来的小孔!
我和洪开元再次对视,同时点点头,皱起了眉头。
想了片刻后,我又看了看插在胸口的那支箭,现箭射进去并不深,而且创口边缘并没有太多的血迹。
没等我开口,洪开元忽然握住了箭靠近箭头的位置,稍一用力,就将它拔了出来。
铁质的箭镞上带出了一些血肉,不过血却是有点变黑了。
见状,我就慢慢地站了起来,环视一周后,这才冲老村长作揖道:“老先生,这位兄台是被谋杀的,他死得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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