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珂娜穿的十分职业,上衣是水蓝色的衬衫,加之黑色高腰阔腿裤,干练自信,一颦一笑若是化作图片能上杂志。
听到婶婶二字,身子微微一颤,漂亮的一张小巧的脸僵了一瞬。眉眼间的不可思议藏在眸底,微微一笑,掩饰尴尬。将手中的球杆递给服务生,伸出手试图想挽着靳云珩,却只抓住他迅疾转身的一阵凉风。
“阿珩,昨天你晕倒,我和你叔叔都很担心你,你不愿去医院,我们可以理解,但是病还是要治的。你叔叔从国外请了一位医术精湛的专家给你做个全方位的检查。你……”
“是么?那我是不是该谢谢叔叔和婶婶你们?”靳云冷笑说道。
话中听不出异样的情绪。
莫卿懿站在靳云珩的身后,诧异抬头盯着他的后脑勺。
晕倒了?
因为她?
突然,靳云珩一个转身,迎上了靳云珩的冷咧的目光。
嘴角勾起一丝痞痞的嘲笑,目光中好似在嘲笑她不知羞耻盯着他看。
莫卿懿侧过头,躲开灼热的审视目光。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么?!
“阿珩,我们……”
“婶婶,虽然你是长辈,但是这么称呼我,是否太过亲昵?我不介意,叔叔不介意,难保其他人不这么想。”
靳云珩绕过莫卿懿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虚弱的咳嗽了两声。
莫卿懿抬眼,眼珠子咕噜一转,悄悄退到一旁,离开这怪异的气氛。
靳云珩眉头微微一皱,一手拿出手帕捂住口。打量着离开的背影。
他看错人了?这么没有眼力见?
“云珩,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安珂娜听到靳云珩的咳嗽声连忙蹲在他的身旁,一手要附上他的胸口给他顺气,却被靳云珩的手挡住,中间隔着手帕,避免了肌肤之亲。
“婶婶,你如此心急想要给我看病,是巴不得我生重病卧床不起?还是希望我一觉不醒?”
靳云珩说罢,又咳嗽了几声。
安珂娜一下子口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的靳云珩陌生的让她害怕和难受。
害怕从此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关系,再也看不见他温柔的眉眼,再也听不见他温柔如醉的声音。
难受则是因为他再也不属于她。
“怎么会。我们是担心你。对了,刚才那女的有些眼熟,好像是昨日变魔术的那位?”
话锋一转,安珂娜突然问道。
靳云珩垂眼,并不作声。
安珂娜明了。她更好奇靳云珩到底要做什么!!
“据我了解,她这人心思不正,云珩你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
“嗬。”一声轻蔑的哼打断了安珂娜的话。靳云珩接着说:“那又如何?养了只猫,猫却把我狠狠抓了。如今,我养只狐狸,狐狸再狡诈,我无非可以打了它做毯子。”
莫卿懿端着一杯水从后面走出来,远远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
狐狸?
她玷污了狐狸这个词。
她若是有狐狸狡诈的千分之一,就不会蠢到被人家抓到把柄。
“毯子来了。”莫卿懿将水杯放在靳云珩的手边,突然一恍,串线了。
“……水来了,靳少喝水。”莫卿懿小声说道。
靳云珩淡不做声,端过水杯,抿了一口。
心想:她还不算笨的太离谱。
安珂娜一脸提防盯着莫卿懿,眼中满满都是仇视。
“你是谁?”安珂娜问莫卿懿。
“莫卿懿,照顾靳少的保姆。”莫卿懿不卑不亢说道。
安珂娜不可置信一笑,说:“据我所知,你昨晚还是我的婚礼策划人员,今日就在靳少的身边伺候?厉害啊!”
话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莫卿懿听的无奈,有苦说不出。
厉害了鬼!
她是被抬到某人的我是,她是逼的!!
“给人策划婚礼,不过几千元,廉价之极。做我的保姆,分分钟过万,你觉得聪明的人会怎么选?”靳云珩说道。
安珂娜脸一阵红。
靳云珩的话里意思是在说她的婚礼廉价,一方面在说她抛弃他这样廉价的人而选择他叔叔。
莫卿懿假装听不懂他们之间的暗箭刀枪。
她就是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是吧,懿懿?”靳云珩下一刻将问题抛向了莫卿懿。
懿懿?!
莫卿懿紧皱眉头,一脸懵然,有些反胃。
这么亲昵的称呼却从一个昨日才认识的男子嘴里说出,实在接受不了。
她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安珂娜却听的心好似被绞,疼痛无以复加。
当着她调情,这是在向她表示什么?!
“靳少,您的烧还没退,该吃药了。不如让靳太太不远万里请来的专家给您瞧瞧?”
莫卿懿笑着说道,眼中泛着小狐狸般的狡黠。
靳云珩抬眼,冷漠严肃盯着莫卿懿,一眼便让莫卿懿慢慢收敛了笑意和目光。
到底是嫩了些,吃软怕硬!靳云珩心想。
“靳太太?让人听了去,怕又是一场风波。”靳云珩冷笑道。
说话间,一位高大威猛,满头金发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带着一帮年轻的医生走过来,一脸笑意,笑的他很不舒服。
“怎么可能,云珩你想多了。”安珂娜心虚说道,转头朝着医生做了手势,让他上前给靳云珩看病。
“是我想多了还是婶婶你想多了?”
靳云珩倒也不反抗,任安珂娜的安排。
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死心。
莫卿懿一手捂住嘴巴,遮住打哈欠。
这俩人还真是处过,这脾气,说话方式别提有多像,一套一套的。看到的八卦远远不及亲耳听到的八卦。
劲爆!
要是她是个狗仔记者,那样的话……
想入非非遐想着,突然腰间疼。
低头一看,靳云珩的手挽在她的腰间,却是狠狠掐了一把。
只是姿势十分的暧昧……
她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带着浓郁香味的怒火。
她被人当靶子了。
安珂娜等待着医生给靳云珩把脉,却看见靳云珩和莫卿懿的“剑情”,嫉妒让她更恨这个几次三番抢她风头的女人。
“这位先生的病……”医生用蹩脚的中文欲言又止说道。
“怎么了!!”安珂娜激动着急说道,身子前倾。
“抱歉,an'na……”医生一脸囧样,为难不已,没有往下说。
表情间却意味着状况堪忧。
靳云珩面不改色,,一把搂过莫卿懿的腰,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里,紧紧抱着,头倚靠在莫卿懿的脖颈间,闭目凝神,突然一笑,说:“美女在怀,及时行乐。”
莫卿懿双手被禁锢,动弹不得,任凭靳云珩抱着。
明明受了伤,力气怎么会这么大,什么命不久矣,这医生说不准还打不过这男人!!
“你再动,我的伤口的线就要重新缝合!我不介意你在我身边多伺候几年!”靳云珩悄悄在莫卿懿的耳边呢喃一句。
莫卿懿,“……”
身子一瞬僵硬,乖乖任凭靳云珩将她更搂进一步。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似乎还混着昨晚她闻见的药味。
医生离去,安珂娜突兀的站着,干看着面前的二人你请我侬。说不出的窝火,曾经他们从未如此亲密过。
安珂娜迟迟不离开,靳云珩冷哼一声,一手扣住莫卿懿的下巴,作势要吻上莫卿懿。
莫卿懿两眼睁的铜圆,僵硬的身板本能拒绝往后躲。
“有人……”
莫卿懿抗拒地低声说了一句。
声音低到尘埃。
靳云珩勾唇一笑,笑的颠倒众生。略微松开了莫卿懿。
“我还有个会,先忙了。云珩,你,玩的开心。”
安珂娜保持着良好微笑,屏住气息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再待下去还能否保持住仅剩不多的理智。
安珂娜一步一步走远,剩下静止的二人。
“安小姐今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新婚夫妇难道不应该度蜜月?为什么粘着你这小叔子又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想知道是否有翻盘的机会。贪心的女人!你打算一直坐在我腿上,我不介意接着做……”
莫卿懿立马腾的起身,乖乖站在一边。
靳云珩起身,拍拍手和衣服,突兀加了一句:“看着瘦,怎么这么重。”
莫卿懿,“……”
讶异且震惊的看着某个人潇洒如常人走远。
她不到百斤,她胖?!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安珂娜从拐角处走出,望着窗户外的车水马龙,眼睛迷离,拨了一个电话。
“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越快越好。”
……
靳云珩和莫卿懿到了地铁,靳云珩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钥匙,淡说:“你开车。”
“……我不会。”莫卿懿推脱道。
靳云珩回头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屑道:“拿个方向盘转,用料,踩踩油门和刹车,你不会?!”
莫卿懿撇头白了一眼,利索坐上了副驾驶。
她自从考出去了驾照,再也没有碰过车,差不多都有一年了。
靳云珩坐在副驾驶,一手拄在窗台上,看着窗外。
车慢慢转动,突然一个刹车,靳云珩身子往前倾,面部肌肉紧缩,一手捂着肚子,“加三个月。”
刚发动起来的车子一瞬又刹车,靳云珩的头撞到了前板,一脸冷漠瞪着莫卿懿。
他不会看走眼,不会看走眼,不会看走眼!!!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靳云珩心底默默给自己灌输这么个思想。
莫卿懿脸红如秋日里熟透了的柿子,瘪瘪嘴,胆战心惊。
“你……还好?”莫卿懿小心翼翼问。
“你说呢!!”靳云珩不自觉的扣上了安全带。
莫卿懿抬眼,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开着车,驶出了地下车场。
“我还是下去走吧,看看谁先回去!!”
“把一辆布加迪威龙开成这么窝囊,这是对它的侮辱!!”
“你狠讨厌方向盘?想把它拆下来?”
“明天这时候我应该能够到家……”
“若是遇到狗仔,我想靠你躲开他们是不大可能的。”
莫卿懿一路上听着靳云珩叨叨不绝的嫌弃,越发慌张。她不知道一路上被多少辆小车超过去,还有的朝着她树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