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沉浮,莫卿懿都不知道如何度过一个漫长的夜晚。
不知道那些在脑海之外的温存是否是真实的。
模模糊糊记得,有一个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拥抱着她。
让她知道,这冰冷薄情的世界里,有温暖,有陪伴,有关心。
第二天,莫卿懿醒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靳云珩那张冰山般的脸,刚毅分明的脸庞。
她的身子紧紧锁在靳云珩的怀里。
“平时蠢就罢了,昨晚怎么会如此蠢!!!”靳云珩冷冷吐槽道,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莫卿懿,“……”
不明所以。
她昨晚怎么就笨了……
莫卿懿嘟囔嘴巴,解释道:“我只是,只是不想欠他们的。以后,我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靳云珩抬手在莫卿懿的额头上狠狠的一弹,说:“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我给你打过电话,一直接不通,我打给胡助理,他说你……”莫卿懿委屈的猜测道。
靳云珩轻声淡笑,“你蠢就蠢在明知道来者不善,竟然还敢跟着他们进去,明明知道酒量不行,还敢硬拼?就算我的手机打不通,难道胡儒瑭就不能来带你走?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困境而是问一些有的没的?”
莫卿懿被靳云珩一说,什么话都回不了。
“可是,秦锐说,你,你活不过三个月……”
“我的身体难道你不清楚?还是昨晚我没有让你满意?”靳云珩轻笑问,言语中带着些许的颜色。
手触碰着莫卿懿的背部,沿袭而上,拥着她的脖颈,靠近他的胸膛。
莫卿懿竟无言以对。
昨晚的一夜证明了,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是个病秧子,而是一只掩藏极深的老虎。
但是,靳云珩腹部确确实实有一块伤疤,圆形的。
至少证明之前的枪伤确实存在。
“他说,你在靳家地位很尴尬,说不上话,也……”莫卿懿提出疑惑道。
靳云珩再次在莫卿懿的额头上狠狠一弹,低头咬着莫卿懿的耳朵,说:“你头上长的这是脑子吗?”
莫卿懿,“……”
不是脑子,难道还是脚?
这话还是胡儒瑭说的,她觉得可信度至少高了不少。
“我在靳家若是真的那么可怜,怕是也活不到现在,更加不可能让我自由自在。你别管那么多,好好跟着风语学习,很快你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的?”莫卿懿忙问。
靳云珩当作没有听见,起身下床而去。
莫卿懿猜不透靳云珩的心思,就像她猜不透靳云珩会把秦锐带到什么地方去。
她再次看到秦锐,是在一处花店的地下室,地下室是一处温室花房,培养着许多花卉,最多的便是玫瑰。
而秦锐便是被藏在玫瑰花丛中间,上半身裸露着,稍稍一动,便会被玫瑰的刺划伤,留下一道口子。
秦锐整个脑子通红,胸膛一处红到发紫。
靳云珩冷眼看着他,没有动容。余光观望莫卿懿,平静冷言。
胡儒瑭站在一旁,汇报道:“昨晚,他怎么对莫小姐的,我们以同样的方式报答他。不多,也就20瓶红酒。这货真没用,竟然撑不住了。”
胡儒瑭的语气轻松加愉快,眼中十分瞧不上秦锐。
他最看不起的便是一个男的用下三滥的手段欺负女的。
喝酒,既然想和。那就喝个够!
真窝囊的秦锐,才不到5瓶,便已经喝不住,整个人跪在地上求饶。
“让他喝,好好喝。”靳云珩面无表情说道。
莫卿懿看着秦锐这般模样,心中并不觉得轻松些许,问:“靳少,他的家人难道不会找你算账?”
“你不是我说在靳家没有地位吗?那就让他们找来,我倒是要看看,我一个在靳家不得宠的人怎么被一个秦家欺负。”说罢,靳云珩的眼中闪着微笑的算计神色。
胡儒瑭熟知,看来某些人要遭殃了。
莫卿懿不明所以,只是看着靳云珩冷笑,胡儒瑭自信洋洋而笑。
笑容灿烂,却足够让人畏惧。
秦锐抬头,醉眼惺忪,看到朦胧的一个人影。
秦锐呵呵一笑,颤抖着启口,“嗬,靳云珩,莫卿懿,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醉成这样,还有力气吼?!!!看来喝的还不够多。”靳云珩轻笑着评价道。
胡儒瑭立马明白,手一挥,底下的人,立马上前,一人手上拿着两大瓶的红酒,大步流星向前,走近,直直朝着秦锐的嘴巴里倒酒。
猩红色的酒液顺着秦锐的下巴脖颈,胸口往下流,直到最后,秦锐用最后的理智,勉强难受的说道:“靳云珩,我……我认输。”
“认输?我们之间有较量吗?”靳云珩笑的一脸温和,眼眸深处冰冷入股。
没有他想听的答案。
懂事去胡儒瑭,一见靳云珩这般笑容,手一抬,几瓶红酒继续灌。
莫卿懿看到后面麻木了,这般模样,让她想到了昨晚的自己。
秦锐不值得可怜,她也不是圣母,谁都能原谅。
秦锐反抗着,双眼血红,盯着莫卿懿,恨不得将她看穿,慢吞吞,说:“莫小姐,对,对不起!!!”
艰难的吐露,却说的咬牙切齿!!!
莫卿懿回之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靳云珩长嘘一口气,居高临下看着秦锐狼狈的模样,说:“放他回去!”
“就这么放了他?”胡儒瑭难以置信反问。
“放?嗬,我从来不会饶了的得罪我的人。”靳云珩冷笑。
既然想玩更大的,那他奉陪到底。
他这个病秧子,不能白费了这虚名。
靳云珩回到地面上,见莫卿懿正挑选着花,凑近花,细细闻。
他发现莫卿懿很喜欢碎小的花儿,拿的都是满天星,勿忘我,太阳花之类的小花。
莫卿懿在阳光下小跑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那般愉悦的心情,像在丛林中自在飞舞的蝴蝶,像游畅在荷叶上的露珠,像飘舞在空中的叶子……
莫卿懿跑到他面前,举起来一大捧花,说:“好看吗?”
靳云珩皱眉,说:“真丑!”
莫卿懿正开心在兴头上,被泼了一盆冰水,收回了花,抱在自己的怀里,说:“你不喜欢,我喜欢!”
莫卿懿一脸无辜,把花递给美女老板,要包扎,靳云珩扔了两支黄色的郁金香,霸道说道:“把这两朵放进去,你那些野花就不会显得乱而碎。”
‘哦!’莫卿懿嘟囔了嘴巴,看着老板熟练将花打包结束。
两人出门走着,莫卿懿将注意力都放在花的上面。
直到脑袋撞上了广告牌,才幡然醒悟。
靳云珩只是平静揣着口袋问:“还知道痛?”
“知道。”
“那就好好走路,你摔了,你不用奢求我会扶你。”
“哦。”莫卿懿又是一声不服气。
两人相偕走在步行街上,没有狗仔,没有莫名其妙的眼光。
莫卿懿奇怪,打算坐下好好休息,突然一回头,靳云珩躺在了地上。
莫卿懿,“……”
措手不及。
莫卿懿连忙跑过去,扶着靳云珩的身体坐正,不知道怎么好端端便出事了。
“靳少,靳少……”
莫卿懿抱着靳云珩的身子,四处寻找求救的人,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
……
莫卿懿找来了万能特住胡儒瑭,两人一起将靳云珩送到了医院。
医院是靳氏的私人医院,整个一层,静悄悄的,只有每个人大气不敢出的呼吸声。
叮咚!
电梯开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徐近,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莫卿懿心扑通扑通的狂跳,胆战心惊的抬头,只见远处走来一位众人拥护的老人,身体硬朗,拄着一根棕色拐杖,拐杖的顶端有一只蟾蜍。
浑身散发着高人一等的威严和霸气,身后簇拥的人各个双手背在身后。
“靳董事长。”
胡儒瑭立马走上前打招呼,躬身问好。
莫卿懿呆愣,见靳奉爵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莫卿懿连忙走上前,同样躬身,怯懦说:“靳董事长好。”
“好?我很不好!!!阿珩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准备选好墓地吧!!!”靳奉爵狠狠的用拐杖捶打了地面,振聋发聩。
莫卿懿心猛地一跳,逼着自己不要露怯,平静的站着。
靳奉爵绕过他们,往靳云珩的病房而去,带走一群人。
莫卿懿闭上眼,松了一口气。
想到刚才靳奉爵让他们挑好棺材,莫卿懿后背一阵发凉。
“不用太过担心,真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选择墓地。”
胡儒瑭为了缓和尴尬低压的气氛说道,可是话一出口,反而让气氛更加的尴尬。
莫卿懿呵呵笑了一声,走到靳云珩的病房门前,听着里面医生和靳奉爵的谈话。
靳奉爵目光一转,淡淡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
胡儒瑭眉毛一挑,带头,领着莫卿懿进门,两人乖乖站在一边。
“医生说,阿珩的腹部受到重力,怎么回事!”
“莫小姐被秦家的少爷秦锐欺负,靳少英雄救美,被喝多了秦锐揍了。事发突然,我没有来得及救靳少,所以……”胡儒瑭解释道,声音不起波澜。
莫卿懿面色不动,心中疑惑不解: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秦锐揍人?难道是她喝多了?
“阿珩被揍了?因为一个女人?”
靳奉爵冷眼看向莫卿懿,双眼带着浓浓的审视,好似莫卿懿撒谎,下一秒她便会死在拐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