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炳龙抬头看了看林凡，哑着嗓子问道：“林师傅，你能跟我说说，你这一手技术是跟谁学的吗？”
林凡心里一惊，不是吧，霸霸都低调成这样，难道还是让他给看出来了？
“在老家的时候，跟我们机械厂的一位老师傅学的……”林凡毫无心理压力地撒谎。
“哪个机械厂？那位老师傅叫什么名字？”刘炳龙紧跟着问道。
“我师傅叫张伟。刘会长，我老家不是本省的……”张伟云云当然是林凡胡诌的，天底下叫张伟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刘炳龙要是有心去打听，故意能把他找得怀疑人生。
“这样啊……”刘炳龙不疑有他，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你跟你师傅学了多久？”
“好几年呐。”林凡假装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嘀咕：坏了、坏了，看这老头子刨根问底儿的架势，这是打算往祖坟山刨啊……
眼见刘炳龙又要继续问，林凡赶紧指了指正在运行的机床，不好意思地说道：“刘会长，我这正在比赛呢……您要有什么事，等我比赛完再说，好吧？”
“好好。”刘炳龙点头，淡然走到一边，不再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
周围几个监考的人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什么鬼？！
“刘炳龙刘会长跟一个参加比赛的工人交流，居然被怼了？而且刘会长一点都没生气？！”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凭什么他就可以同时比两个项目？应该是来比赛镀金的吧？”
种种猜疑对林凡来说，唯一的好处是，刚才还对自己比赛期间到处乱窜不满的几个监考员，瞬间变成递扳手、拿刀片的助手了。
……
整整三个小时下来，别人都是让程序搞得焦头烂额，而林凡则是跑得双腿酸软。
比赛名次要在明天才能公布，但比赛成绩都是即时给出的。
落地式镗铣床比武，林凡拿了90分。主要是比赛时间扣的分。在林凡蹿来蹿去的工夫，镗铣床上的一位老师傅已经第一个完成了比赛，当然分数都是每个人保密的。这位老师傅加工完成的快，也不一定就代表着他的得分会比林凡的高。
龙门式镗铣床，林凡拿了85分。毕竟这是林凡第一次玩龙门铣床，所以有些加工技巧林凡掌握的不是很好，在操作规范上被扣了分。
至于是什么地方违规了，监考员没给个解释，当然林凡也不关心。
霸霸能参加比赛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了好伐！
第二次镗铣床的比赛里有李刚。
林凡很容易地就找到李刚的位置。毕
竟一座300斤的肉山，矗在哪儿都是最扎眼的存在。
刚想走到李刚面前，给他鼓鼓劲儿，林凡无意间一瞥，发现刘炳龙正开启雷达模式，到处扫描……
好吧，这肯定是冲着霸霸来的嘛！
林凡也不敢在比赛现场待了，脱下工作服往头上一蒙，猫着腰就离开车间。
大李啊，不是哥们不挺你，实在是霸霸的魅力太强，连刘老头这六七十的老头子都招架不住啊……
晚上七点半，李刚才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
刚一进门，李刚就“轰隆”一声砸在床上。
林凡正藏在被窝里。
从床上探出头，林凡看着躺在下铺的李刚：“咋了哥们，被人煮了？”
李刚没好气地瞪着牛眼：“艹！爷们这次惨了……”
“怎么？没加工完？”
李刚“胡腾”翻了个身，闷头闷脑地说道：“艹艹艹，要是没加工完，倒还特么是小事。爷们好不容易跑完刀，一激动，把手摇轮的方向弄错了，然后……”
好吧……
干机床加工的，脑袋一抽、犯点低级错误这种事，差不多谁都有过这么几次。只不过李刚倒霉，偏偏在比赛的时候掉链子。
“机床废了？”林凡随口问道。
“不知道！”李刚没好气地说道，“刚一比完赛，车间就把老赵找来了，我跟着看了一会儿……反正我走的时候还没修好。”
李刚所说的老赵，就是前段时间给林凡修数显机床的赵广富师傅。
赵师傅是车间里的宝贝。一般来说，哪个机床有个大病小灾，赵师傅都是手到病除的。
如果像李刚说的那样，花了一个小时还没搞定，估计问题小不了，要不然就是把机床的哪个配件撞坏了……
林凡宽慰几句。
李刚从床上坐起来，使劲儿地挥了挥手，像是把这些闹情绪的事赶走似的：“咱们不说这个了，你今天考得怎么样？”
“不知道。”林凡老实说道。
“我可听说你今天下午是同时考两场……”李刚索性站起来，直视着上铺躺着的林凡，“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牛逼……”
林凡：“……”
林凡比赛期间，作为准备参赛人员的李刚没有在考试现场。
不过比完赛之后，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李刚得知今年的技能比武大赛出了个神一样的人物就叫林凡。
上午比车床，这尊大神直接被领队的刘炳龙刘会长判定为满分，几乎内定了立车组的第一名；
下午，大神比完车床居然去比了落地式镗铣床和龙门式镗铣床，夸张的是，他是同时考的…
…更夸张的是，就算同时参加两个项目的比赛，这神人不但龙门式镗铣顺利按时完成比赛，而且落地式镗铣比赛竟然还是第二个完成的……
李刚听完当时就迷了，这特么是我们宿舍里那个到处兜售黄片的林凡吗？！
……
“听说连机械加工协会的会长都主动找你了？”李刚平时不怎么爱打听事，没想到这八卦之心一起，跟个婆娘也没什么区别。
“……”
“你镗铣床拿了多少分啊？我可听说这次比赛最高分有90多的啊……”
“……”
“林凡你特么倒是说句话啊……”李刚半天等不来回应，急的脏话都冒出来了。
“那什么，大李啊，我怎么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猴子了？”林凡实在不想讨论自己比赛的事，只好拿候希君转移注意力。
“他请假回家了。”李刚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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