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从不认为那些穿越当中脑残的剧情会在自己身上实现,唯独出现一个荀攸,还是因为他看到士人多谋少断、难成大事,再加上他曾经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马腾,才主动投靠了自己。
所以,猛然听到李儒称呼他为‘主公’,并说要寻求庇护,马超惊得将手中的差别都摔碎了,苦笑道:“博士已为太师女婿,首席心腹谋士。太师对博士也是言听计从,博士又何必跑来戏弄超也?”
“主公此时穿戴整齐,可是要出门去司徒府?”李儒没有回答马超的问题,反而如此问道。
马超心中一凛,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到:“却是如此,某久未上朝,朝中之事一无所知。今日贱体痊愈,自然要去司徒府中,向王司徒请教一番。”
没有否认,马超虽然编了个理由,但却是说出了自己的去向。由此,他想判别一下,李儒究竟知道了多少秘密。还有,这次前来,他究竟又想作何!
“若是儒所料不错,荀攸荀公达已然投靠主公?”李儒再度发问,而这问题,已经渐渐触到了马超的底线。此时的马超脸色已经开始阴翳,甚至,他都有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不过,想到李儒这毒蛇敢一人独自前来,想必早有了万全之策,由不得马超生杀予夺。可是,他这个问题,马超还真不好回答。毕竟,李儒与自己的关系,似敌非友,贸然承认,恐怕会引火上身。
“博士说笑了,荀攸荀公达乃望族名家,超虽是汉伏波将军后人,但其身份名望,毕竟与荀家相差甚远。博士所说之事。实在荒谬,超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可李儒听完这话,却丝毫没有表情转换。仍旧如自言自语般说:“儒一生不甘人后,费尽心思成了董卓的女婿。甚至为他打造了一个黄金时期。然而,今日观来,贾诩、荀攸两人,确实要比儒会审时度势太多.......”
这番话,马超不知道如何接口。而李儒此时似乎也陷入懊丧的情绪当中,怔怔站着。就是不发一言。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气氛静默下来。两人均怀心事,相顾不言。
许久,还是李儒先反应过来,拱手向马超说道:“今日前来投靠。主公定然多有怀疑。但儒只想同主公说说士人之事,也好使得主公多有准备。”
“士人之事?”马超怃然,李儒这个家伙,的确算是长安里的地头蛇,恐怕早将整个长安的脉络。摸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今日神神叨叨前来喊着要投靠,此时又提及士人之事,实在让马超生疑。
“士大夫饱读诗书,上报朝廷、下抚黎民。又有何事。使得博士如此这般?”马超继续打着迷糊说道。
“主公何故相戏耶?!”想不到,李儒此时倒是有些急了:“如今秦关已在主公手中,泰...董贼又被那阳翟长公主迷得不思进取,更有士人已布好大局,等着董贼入彀。儒虽浅薄无知,但也看出董贼身死之日,就在近期。昨夜思虑万千,想通所有关窍后,也思虑到如今只有雍州才能容得下李儒,可主公为何如此不信矣?!”
‘我信你他娘的个大头鬼!’马超此时心中也动气:他在汉末两年,早已知晓这历史的黑幕有多黑。虽然李儒这个家伙说得全都对,可是他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跑来说自己将有杀身之祸,然后又哭着喊着要投靠自己,这种事儿,哼,前世买彩票中五百万大奖也没这么曲折惊奇!
“既然如此,那便请博士说说,为何只有雍州才是博士的容身之所?超倒要看看,雍州究竟有何梧桐,能引来博士这只凤凰!”马超冷哼,实在是因情绪气愤所致。毕竟,李儒的一番话,说透了长安局势,使得自己也暴露在白日之下。这种感觉,马超觉得就好像自己被脱光了站在李儒面前一般。
“属下所言,并不是意在说雍州,而是说雍州的主人,是主公您呐!”李儒再度拱手,还看了看一旁的扶风椅。
马超会意,这李儒是想坐下详谈了,他无奈摆了摆手:“博士还是先坐下再说,超一俗人,不知为何得博士如此青睐?”说完这些,马超还吩咐门外的婢女再泡两杯清茶上来。
李儒坐下之后,听闻马超上茶的话后,不禁才将之前的苍老和焦虑神色丢下,到了一个谢之后,才沉声说道:“儒出言无状,若有有冒犯主公的地方,还请主公多加担待。而儒先前所言,并不是说主公治理如何有方、也不是说主公震喝塞外赫赫战功,而是从根本上来讲,主公与董贼一般,在大汉那些士大夫眼中,不过是一粗鄙武人罢了!”
马超这下愠怒非常,气得差点将那小婢新换的热茶又给摔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李儒说的很对、非常对!所以,他只得竭力忍下自己的脾气,装作品茶一般,继续听李儒讲述。
“自汉章帝之后,大汉因即位的皇帝年龄幼小,便由外戚和宦官轮流执政,由此就产生了外戚集团和宦官集团。而近些年,由于边境异族叛乱和内地流民反抗日趋频繁,尤其是黄巾贼寇的叛乱,使得汉朝战争逐渐增多。而在战争中成长起来了武人集团,如董卓、也如主公您。”品了一口热茶,李儒不禁身心有些放松。看样子,是要连带着自己的投靠和士人之事,详细与马超说上一番。
“不错,正是如此,而士人集团,便是整个朝廷官员的基础,始终穿插在这些集团当中,充当主谋或胁从的角色,争夺他们掌权的机会。”对于李儒打算长谈的意思,马超没有拒绝。一来,他的确没有李儒这个古人更了解整个时代的纷争;二来,王允知道自己去见他之前,和李儒相谈了半天,那恐怕无形中会给王允增加一些心理压力。
毕竟,此时马超是长安三派香饽饽的地位,始终没有改变。不,应该说是既有防备、又有拉拢的态度始终未变,只不过方式有些不同罢了:董卓是震喝,想使马超屈服;而刘协是利用,想使马超为他打工;至于士人集团,马超猜测应该是倾向于拉拢,但从后期王允掌权后对轻视吕布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应该只是拉拢,根本没有合作。因为,他们清高、他们不屑。
李儒此时听到马超如此说,眼中不禁明亮一分,似是对马超的政治觉悟感到有些意外吃惊。不过,这下之后,他便神色凝重沉痛说道:“那主公可知,董卓与士人,也曾有过一段美好时期?”
马超大惊:这怎么可能?!所有历史资料都显示,董卓跟士人就尿不到一个壶里,生来就是死掐的命!
难道说,李儒真的看破了一些事儿,并且是唯独投靠自己,才能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