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县令判案,尤其是刑事要案,至少也需旬月时间。然而,这种事对于马超来说,不过便可:在吩咐了一下单曲之后,潜伏在此处的暗影,当下便将徐庶刺杀杨家恶霸的卷宗,整整齐齐摆在了马超的案头。
然而,对此那些案宗,马超几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些案宗,不过是他替徐庶洗清罪名的工具罢了。即便杨家没有仗势欺人、为害一方,也没有欺凌徐庶的朋友,导致徐庶的朋友家破人亡。那也很简单,只需马超的稍微授意,那杨家没有过的罪状,也会铁证如山!
乱世,根本不用讲什么公义天理的。尤其如马超这般制定法条律令之人,更是天生就是跳出乱世公义的家伙——公义道德,只是这些诸侯装点门面、愚民教化的工具罢了。
此时马超的注意力,完全在大堂之下的徐庶身上。此时的徐庶,身上丝毫没有儒士风流、指点江山的气度,反而蓬头垢面、浑身伤疤淋漓,英雄落魄之困,令人不忍多睹。幸好,马超看到,徐庶眼中,仍旧偶尔绽放一丝亮光,其雄心壮志,显然还未泯灭。
不过,更多是时候,徐庶的眼中,还是一片黯淡和迷茫。想必入狱此事对于徐庶来讲,在思想上是一次极大的震动:他可能在怀疑,自己多舛的命运,还能不能实现心中之志
“徐福,入狱前逃难改名徐庶,字元直,颍川阳人县人。少年之时,便敬慕嫉恶如仇、扶危济困的武林侠士,矢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侠。为实现这一宏愿,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结交同道侠友,探讨切磋各个流派艺技。待学有所成之后,以仁侠自居,游历四方,行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侠行善举。未几,少年侠士徐福之名,远近皆知。”马超翻开那卷宗的第一页,朗声念出了徐庶的履历生平。念到这里之后,还不经意看了徐庶一眼。
此时的徐庶,听完马超这番话后,嘴角倒是咧出了一丝微笑的弧度。似乎怀念起了当初任侠不羁、放纵江湖的少年轻狂时光。而之前那向马超申告冤情的之人,则是急忙开口道:“天将军神目如电,如此轶事,竟也逃不出将军耳目”
此话虽然是恭维之言,但说话时机恰到好处。马超纵然听出他的恭维之意,但身心仍旧轻飘飘的。不过,当马超瞟了那人一眼之后,心下也开始注意那人了:此人冒生命之险,为徐庶申冤,是为有胆;说出徐庶有贤、以自己求才若渴之心将自己留在阳人县,是为有智;此时一句话,更是可以看得出,此人还深谙心理,若是在前世,当个律师,是绝对绰绰有余的这个人,不可能只是一介草民啊!
由此,马超神色不变,继续朗读徐庶的履历。但其心神,却已渐渐放在徐庶及那人身上。至于那个双腿如筛糠一般的县令和面若考妣的杨家族主,马超实在懒得多费一分心神。
“中平末年,徐庶之友与豪门杨家因田产之事结怨,杨家人买通阳人县县令,篡改地契,谋夺徐庶之友田产,更强抢霸占其女为小妾,将此人害得家破人亡。万般无奈之际,请少侠徐庶为其报仇雪恨。徐庶授命,以白色泥涂抹面孔,只身闯入杨家中,一剑刺死杨家恶徒”念到这里,马超的脸色渐渐凝重起了。因为此后的事迹,与史书上丝毫不符!
“徐庶改名只身出逃至荆州,告别武林诸友,摒弃刀枪剑戟,拜水镜先生庞德公为师,潜心读书求学?”念至此处之后,马超的声音越发古怪。忍不住再度看了徐庶一眼后,才继续念道:“初进学馆时,同窗得知徐庶曾以武犯禁,不愿与之来往。徐庶对此毫不介意,依然我行我素,孜孜不倦学习。后因学习勤奋,天资聪颖,声名渐渐在学馆鹊起。加之为人忠厚诚恳,豁达大度,很快得到水镜及同窗谅解。在学馆求学期间,与同郡的石韬志趣相投,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友。”
这段话念完,马超心中不由开始震惊起来:历史上,徐庶刺死那杨家恶徒之后,随即被闻讯赶来的大批官差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可这个越来越脱离历史轨迹的时空里,徐庶竟然是在五年前边杀死了杨家恶徒,更还毫发无损地逃到了荆州求学等等!五年前?五年前,自己根本没有穿越过来!而剩下的
难道说,刘协穿越过来之时,并不是如自己一般,是在公元一**穿越而来,而是穿越在了公元一八八年?从而在一八八年,做了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情,引发蝴蝶效应,不经意便改变了徐庶的命运?!
否则的话,那该如何解释眼下的事情?还是说,史书本来就记错了徐庶的生平简历?!
马超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狠狠捏着手中的手中的卷宗,几乎便欲捏破那几张扶风纸。而堂下众人见马超越发古怪阴鸷,不由抬起了头,看着莫名其妙的马超。
然而,片刻之后,马超便有恢复了常态。甚至,还由衷地微笑了一声:自己被哪袋土豆砸死之后,刘协和那个美女会计,才来到仓库,随即被货架子砸死。也就是说,刘协是死在自己之后,而穿越也可能就提前了一年!
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的话,谁还能联系到穿越时空管理局,问问他们这穿越运算到底是啥规则?!
而且,这对目前的马超来说,还是件大大的好事:徐庶求学之前,不过是一员游侠,对于马家而言,实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而求学之后,徐庶才是满腹经纶、运筹帷幄的顶尖谋士,这样的人,才是马家极其稀缺的资源啊!
更何况,求学之后,徐庶还将石韬带到了自己身边!——毋须揣测,向马超伸冤之人,定然就是石韬石广元!否则的话,那人怎么会舍下性命,来求自己搭救徐庶?而因此,马超又怎么能不笑得如此灿烂?
“石韬,石广元,你果然隐藏地很深啊”马超放下卷宗,缓步走下那伸冤之人,环步一圈之后,才开口道:“之前我就怀疑,向我伸冤之人,就是当年请徐庶报仇之人。后来看到徐庶求学之事,再加上先生步步用计,逼得我留在阳人搭救徐庶由此我便想到,此人定然是深谙谋略之人,那此刻堂下,除了您郡县之才的石韬石广元,还有谁能施展出这般不着痕迹的妙计?”
“啊?”那县令听马超如此说,不由大惊失色道:“将军,当初请徐庶杀人之人,并不叫石韬,而是已经同石家一同葬于火海的石隐啊!”
“韬,剑衣也,收敛锋芒,不使外露之意也。石韬与石隐虽音不同,但意相同。”马超又看了那伸冤之人一眼,看着他闪动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说得对吗,石隐?”
“将军果真神目如电”石韬伏地拜倒,终于心悦诚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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