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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太后?
    话没说完的时候,底下就一片骚动。

    大臣都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毕竟眼下,权势最大的就是摄政王。

    暂且不说摄政王的事情没人敢碰。

    这都定下来,甚至白纸黑字的都下了诏书的事情了,现在又突然的反悔改变主意。

    简直就是在挑衅权威。

    陈启择说完了,底下的骚动依旧是没有停止。

    反而是愈演愈烈。

    我震惊的看向他。

    隔着珠帘,看的不是很清楚。

    可还是能看到,他的身体是绷紧的。

    饶是说的自然,饶是早就打好了腹稿。

    可是依旧还是紧张。

    这段时间再荒诞,这也是明面上第一次对抗裴佑晟。

    他之前所有准备似乎都是为了此。

    下边的大臣果然是质疑居多。

    尤其是摄政王那一派的。

    直接发问责难。

    “这都是颁布过圣旨的,哪能说变就变。”

    “是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若是说变就变,国无规矩,这天下岂不是要大变。”

    窃窃私语的声音,从一开始压抑着,到现在开始汇聚变大了。

    任凭下边的声音吵闹,可是陈启择还是稳坐在那边。

    除了脸上苍白无血色,一切看着都是如常。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况且……”

    下边声音终于变大,“摄政王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这样做岂不又是寒了他的心?”

    好一个‘又’。

    我看向那说话的人。

    是个年级不小的老臣了。

    也怨不得会那么说。

    当初裴家被抄家的时候,他就是裴家的故交。

    现在这么说,除了真心袒护故交的孩子之外,只怕就是想要挑起事端。

    近段时间,连蛮夷那边都安静了不少,他们这帮人没别的事情可以忙活,就开始到处的找事。

    妄想进行一个复辟。

    把他们认为的无所不能的摄政王给推上皇位。

    “若朕说,这是摄政王的本意呢。”

    “摄政王伉俪情深,对我阿姐无意,难不成你们硬是想要撮合他们?还是说,朕的决定都得经过你们才可生效?”

    下边方才的吵闹,一下子平静下来。

    这罪名如同大山压下来,谁还敢说话。

    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言难尽,没几个服气的。

    “那就……”

    不等下边的人说话,陈启择再度的说道。

    这态势基本就是要准备明面上来对抗裴佑晟了。

    只要这圣旨一下,之前的婚约算是作废了。

    “本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意愿是如此。”

    可准备说出来的话,却被打断了。

    裴佑晟在这时候不急不慢的进来。

    步子都是从容沉稳,手里的刀还没收起来。

    那刀就是一直跟随他的。

    跟随他不停地上战场,斩断了不少的冤魂,吸足了不少的鲜血。

    这刀身都带着一股的隐含狠戾。

    反射出来的冷光,刺的人骨头都冷。

    早朝都快结束了,人却这时候来了。

    还带着一股的血腥味道。

    刀尖上还有残余的血迹,就这么进来了。

    哪怕是一身的杀戮血腥,但是他脸上的情绪却依旧平静。

    眸子还是深邃,薄唇永远都扬着那冷薄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嗓音沙哑,音调绵延略长。

    丝毫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

    好像是才从自家的后花园,不急不慢的踱步而来。

    不用刻意的出声,他的身上自然是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锋锐。

    这刀让我胆颤。

    吸收了太多的戾气,刀身本身也似乎是带着了一股凌锐的气息,随时都会对准了脖子而来。

    “听闻还是太皇太后给恩赐的这桩婚事,对于这婚事,本王还是很感激的。”

    说着感激的话,但是我从他的脸上,却没看出任何的感激来。

    只是这话,让我下意识的皱眉。

    这跟太后又扯上了什么关系?

    可陈启择的脸色却明显的不好看了。

    毕竟还是少年,没那么多的城府。

    他脸上的不悦,很清楚的就展现出来。

    似乎是攥紧了扶手,脸色很难看,压抑着情绪说。

    “可朕记得摄政王妃似乎很不喜,这婚事只怕是太后记错了。”

    这话里,隐约的还能听出来几分的威胁。

    只是,这种威胁对于裴佑晟来说,分毫的用处都没有。

    面上,都没任何的波澜。

    陈启择对上他,依旧像是个小孩站在巨人的面前那样。

    无能为力的压迫。

    “太后记错了,可圣旨是没错的,皇上最近身体可能不适,恰好有个医术不错的神医,到时候可请到宫内来。”

    裴佑晟没直接的回答,而是转到这话题上。

    但是这话,却比直接的回答更加的胁迫。

    硬生生的送进来神医,给他调理身体,一直到好了位置。

    这和明目张胆的塞进来监视他的人,有什么区别。

    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这可是一出大戏。

    到最后,还是陈启择败下阵来。

    本来他就没血色的脸,看着更是苍白。

    咳嗽了几声,单薄的身体似乎都要垮了。

    他比我想象中的,身体还要差。

    我查过关于他诊断的记录,问过那些御医,可却没一个人能给我准确的答复。

    就连一向是权威的老御医,都不曾真正的近过他的身,去望闻问切一下。

    能靠近他的,似乎只有那些歪门邪道的江湖术士。

    这跟当初父皇比较起来,似乎有之过而无不及。

    早朝退了。

    这事没闹出来结果,反而是不欢而散。

    裴佑晟单独去了书房。

    两个人把门紧闭了,谁都进不去,包括我。

    我就坐在外边等着。

    关乎我的事情,我自己竟然都不清楚。

    光是早朝的事情,就没听清楚,甚至不清楚关于太后什么事情。

    我才闲着没事,揪了一朵花,扯着花瓣的时候。

    一抬头看到了绪景阳。

    他比之前成熟了很多。

    虽然那眼尾微微的上挑,似乎是带着笑意,可是整张脸却是极其的冷的。

    尤其看向我的时候,没有半分的温度。

    语调平淡而过于单板。

    “长公主。”

    分毫听不出来尊敬,也丝毫没有情绪。

    比普通的大臣应有的情感还要少的可怜。

    “嗯。”

    我手顿了顿,继续扯着花瓣。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我看着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绪面对他,到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