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吴皇后告了辞,郭思谨便与赵瑗分路而行,赵瑗去紫辰殿见圣上,她去另两个宫里见张贵妃和刘淑妃。
整个后宫,一共就只有一后二妃。她们之中,数张贵妃的性子好,郭思谨每次进宫,就会在她宫里多呆一会儿。
从张贵妃的慈元殿出来,已近正午。在宫门口的马车内等了半刻钟,才看见步态从容的赵瑗。
郭思谨远远的就朝着他脸上看,希望能从他脸色里判断出,他同圣上谈话的喜忧。
面色及眼底依旧平静无波,同他平日清淡的样子,没什么区别。郭思谨松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多了。
赵瑗走出宫门,就感觉到郭思谨在看他,直勾勾地盯着看,要把他的脸盯出两个窟窿出来。
如此放肆的眼神,看得他走路有些不自在,但他装着没觉察,依旧慢慢悠悠,目不斜视。上了马车,吩咐一声车夫后,就靠着车厢闭了眼。从头到尾,就好像不知道有郭思谨这么个人存在似的。
郭思谨望着坐在她面前的人,这人是她的夫君,自己与他福祸相依。在皇后面前除了没给她添好言,还把她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把,这些她就不计较了,他本来就对自己不上心。
可是明日就要出发去他家里了,他不该说些什么吗?难道他不打算让她去?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马车里坐两个人,太挤了,压抑得浑身都难受。
“李伯,到沁园春门口停一下。”
赵瑗睁开眼,斜视了她一下,又闭上。过了一会儿,复又睁开,问道:“做什么?”
“吃饭。”
沁园春是杭州最大的酒楼,已经开了二十年了。
“回去吃。”
“不想回。”
“停车,让她下去。”赵瑗冷冷地对着她说:“不想回,就永远别回了。”
普安王府门口,张伯背手而立。看到印着王府徽记的马车,他快步迎了上去。
赵瑗冲他点了一下头。二人跨进门,赵瑗才开口:“太后说让我明日回秀州。”
张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什么事?”
赵瑗轻笑了一声说:“回家过节。”
“世子一个人?”
“和她一起。”
张伯这时才想到,回来的人少一个,满腹疑惑地问道:“世子妃呢?”
“在外面吃饭。”
“世子妃一个人?”
“嗯。耍小性子呢,不管她。”
张伯停下了脚步:“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瑗若有所思地说:“从太后那里来看,应该是坏事大于好事;官家那里如常,看不出好坏。”
张伯说:“我是指世子妃,她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赵瑗缓了口气,说:“皇后说了她两句。”
张伯迟疑了一下,才说:“皇后此举过份了,就是亲生父母,也不该隔三岔五的责备孩子。”
赵瑗侧转头,望着张伯:“经常这样?”
张伯笑得无可奈何:“七天一次,准时准点,老套的话,翻来覆去的说。后宫琐事,我便没告诉世子。”张伯并不是因为琐事才没说,他是觉得赵瑗既是不关心郭思谨,便没必要告诉他,免得惹他烦心。
“女人们就是事多。”赵瑗面色不悦地说:“让那边的人注意一点,这些小事就不用捎话过来了,免得惹出麻烦。”
张伯“嗯”了一声后,问道:“世子妃在哪儿?这时候万不能出岔子。”
“沁园春,不管她,吃完饭自然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