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小白瞪着大眼睛回望着赵瑗“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哇,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可给的?。”
“荆春秋是谁?”宋羿忐忑地问道。方才的问题上,骗了荆小白,他心中甚是不安。
赵瑗重重地吐了两个字“国师。”这时,他突然觉得荆这个不是很常见的姓,身边还挺多。
还有谁呢?对了,厨子。
赵瑗又拍了拍荆小白的肩膀,温和地问“一个小眼睛的大叔,你认识吗?像两个黑豆似的。”
荆小白猛地抬起了头,大眼睛忽闪忽闪,急切地问“你在哪儿见他了?”
赵瑗摸着下巴,呵呵一笑,得意道“你爹是不是慕容家的老大?是不是荆春秋?”
“他在哪?”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嘭嘭嘭,嘭嘭嘭……急促的敲门声。
随着赵瑗的一声“进来”,门口站了一位庄稼汉打扮的精瘦男子。暗卫首领夜飞。
赵瑗眯了一下眼,问“什么事?”
夜飞喘着气说“秀水茶楼被袭击,我们的人全死了,世子妃被宫七带到了慕容大院。”
赵瑗又眯了眯眼,语音平平稳稳地问“宫七的人呢?”
“也死了。”
“对方的人呢?”
“也死了。”
带着死字的话语,不论被谁说出来,总是带着冰冷的气息,撞击着人心。须臾,宋羿站起身,望向赵瑗,略有些紧张地说“我们现在回去?”
半天后,赵瑗咬着嘴唇,平静地说“再等等。”
宋羿修剪得干净整齐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缓声问道“等什么?”
“等官方的消息。”赵瑗犹豫了一下,又说“下午,我到府衙还有点事要交待,李大人肯定叫了人在等我。”
“世子妃万一有事呢?”
赵瑗冷笑了一声说“他们要一个女人的命做什么,充其量也就是借机生事,也许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说完这些,他望向夜飞,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留了多少人在那边?”
“加上我,十二个。我看情况不对,就没显身。”迟顿了一下,解释道“当时的情形,多一个我也是送死。”
夜飞还想再解释,我想观察一下他们的身手,看看究竟是什么来路,以后好防备。又觉得在这个时候解释,显得多余。
当上首领的,不是武功最厉害的,是最靠得住的,是在最危机的时候,给主子寻找生路的人。
张伯告诉过他,主子生命高于一切,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位的。可主子说要拨一半人去保护别人,他也只得听从。
半天后,赵瑗又问“暗鹰几个在那边?”
“全在这边。”
难怪会全死,真正的力量一个没在。
还以为对方有多强呢。
暗鹰是十名暗卫的统称,其中有三名是两年前圣上拨给他的,另外七名是在几千人中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
赵瑗掀了两下嘴唇,对夜飞挥了个手,说“知道了。”
门开了又关了,室内又剩下了原来的三个人。
“我先过去看一下?”宋羿少见的阴冷了脸,“遇到人问起,就说是你今晚不回去了,我是帮你拿衣服的。”
“拿个衣服回来跑一百多里路,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赵瑗怔怔地望着宋羿问。
“你说说得过去,就说得过去。”
同里镇,慕容大院。
宫七俊俏的小脸微笑迷人,他望着惊魂未定的郭思谨说“今天这事,是你连累了我,是不是要给我补偿呢?”
郭思谨抱着茶盏喝了几口水后,细声细语道“我刚要说,是你连累了我,免费茶果然不是好喝的。”
“我在同里镇住了十五年,一直都是平平安安。你一来,麻烦事就跟来了,明摆着是你连累了我。”
宫七看郭思谨垂着眼皮,不接话,他继续笑言“这是你相公找人做的。”
郭思谨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坚定地说“不可能。”
宫七朝前探了探身,小声说“今日若是你死了,从中得益的人,一个是你相公,一个是老爷子。老爷子今日救了我们,肯定不是他。”
他的话也很坚定,“那肯定就是你相公了,你相公进同里时是带了人的。这件事他得益最大,说不定会以此为借口,要挟平江府那帮人。”
郭思谨想了一下,如果赵瑗没告诉她,有暗卫在保卫她,宫七现在说的话,她会不会信。
不信。
她缓声说“若是我相公想要我的命,还用费这么大的周折?”
“省事的方法是多,但那都难以摆脱自己的嫌疑。先派几个草包假装保护,再派一些人过来杀人。你死了更好,万一没死,就成了他的证人了。”
宫七嘻嘻笑了两声说“这个法子,不仅可以把自己撇清,把地点选在茶楼里,又能把奸夫yin妇一网收了。”
郭思谨往躺椅上靠了靠闭上了眼。
“前日清早,我给你看手相时,他就在河对岸,从他那个角度看,会以为我拉住你的着手。当时,他脸色刷就白了。”
宫七笑得很愉快,“前日回去,他没让你解释?昨日我就想问你,一直憋到现在,憋的难受死了。”
郭思谨的睫毛抖了两下,低声说“我要是睡着了,别叫醒我。”
“杀手们全死光了,包括我茶楼里的护卫,都是没有身份的人,无从查起,干干净净。”宫七收了笑意说“是谁做的,还真不好说。我觉得就是你相公,这时候,你睡得着吗?”
郭思谨把绑头发的绳子解了,潮湿的头发铺散开来,遮着了脸。
……
宋羿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同里镇,他对慕容大院的门房说“我来接我家夫人。”
门房认得宋羿,前些日子跟他闲聊过。由于宋羿说话有趣,对他印象很深。
“您在此稍候。”说完就快步朝院内跑去,留下宋羿一个人在门口不安地东张西望。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门房跑着回来,微喘着气,对焦急的宋羿说“郭夫人在起居室,宫老板也在那里,他说让您过去。”
起居室内有两个人,宋羿把目光落在郭思谨身上,她侧身躺靠在竹椅里,穿了身天青色的男式长袍,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着,雪白的小手搭垂在扶手上。
像一条从海里捞上来的美人鱼。
“你是谁呀?”宫七斜眼望着门口的宋羿,闲闲地问。
宋羿把目光转向郭思谨两步远的另一把椅子上,直视着宫七说“我叫宋羿。”
宫七嗤笑了一声“她相公不是姓赵吗?”
郭思谨听到有人说话,睁开了眼,看到宋羿便站起了身。急声问道“世子呢?”
“他在平江府。”
宫七嘿嘿了两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世子,原来不是啊。”
宋羿没再理会宫七,而是对郭思谨说“我们走。”
宫七望着离去二人人背影,捻了捻手指,蓦然一笑“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