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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面皮撕尽起干戈
    来人连道三声好,更引吕祖一言,震得那林鸟惊飞,云消雾散。

    李煦宁与智舜二人当即望去,却见一道人足下生光,祥云随踏,瞬时闪至,同二人成一三角之势。

    那道人着一黑色道袍,顶一混元巾,身形魁梧,体格强健,一挂脸胡颇为引人注目。

    道人甫一站定,便执手礼道:“贫道孙全见过崇光李道长。”却是并未搭理那智舜和尚。

    李煦宁瞧得一乐,竟又至一人,还是位道士,当即回礼道:“无量观,见过孙道长。”

    “阿弥陀佛,这崇光塔李小子尚且便难应付,那陈家秘籍已无把握,现今更再至一不知来历之道士,这陈家后人今番真能将之带去?”

    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思忖得智舜和尚眼底生云烟,胸中起波澜,但必竟姜还是老的辣,老江湖自有三板斧。

    智舜和尚心下再道:“也罢,行一步便看一步,既然这道士并未与那李小子有旧,自然便是奔这陈家后人手中秘籍而来,这二道士绝非一路之人。瞧这道士方才驾云而来,足以瞧得其必定有番手段,亦是特意于此,于我同那李小子一下马威,何不静观其变,说不得便可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阿弥陀佛。”这般一思索,智舜和尚立时吟一声佛号,双手合十,笑容可掬地念出其身份道:“贫僧智舜,乃青莲禅寺主持。”

    “咦——”那孙全道人似是方才发觉尚有一人于此,哈笑一声,忙拱手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佛门大德,今番一见果真油光满面,额顶份亮......”

    “噗......哈!”屋内正杵于门背听墙角的二狗子直笑出声,其心志虽未全开,这等浅显之言却是听得明白,这孙全道人这般言语,自是顿笑出声。

    那孙全却是不罢休,瞟一眼木屋,继而道:“敢问这位大德至此有何要事?”

    纵是智舜和尚心性如此,亦是面皮直抽,顿上数息方道:“为救人而来。”随即将先前与李煦宁所说之话再述一遍。

    孙全面露讥讽,瞅向智舜和尚道:“你们佛门说得可是出世法,所修的为来世,这位大德这般作为有何益?”

    智舜和尚道:“出世修行,不越身心。身假心真,心假性真。借假成真,外假内真,外色内空。命短命长原有命,生来生去本无生。延保不须求妙法,法归无法法生成。”

    见这智舜和尚口吐道门龙门心法,于二位真道人前卖空无,孙全哼笑一声,当即反问道:“参悟出世之人为谁?”

    智舜和尚反问道:“须将出世之人送至世外,方是出世。却非将肉身送至世外,天地之大,世界之广,何处可称世外?”

    孙全受智舜和尚一噎,面色一赤,直道:“何不直言为那陈家后人与秘籍而来?”

    见这孙全毫不废话径自捅破这层窗户纸,智舜和尚亦不再糊窗户纸,道:“孙道长又何尝不是为这陈家秘籍而来?”说罢一扫李煦宁与李煦宁身后那幢木屋。

    孙全又讽道:“佛门之人皆是如此,厚颜无耻!先人李渔所言当真不错,天下名山僧占多,也该留一二奇峰栖吾道友;世间好话佛说尽,谁识得五千妙论出我仙师。这陈家本便是我道门之支,竟如此厚颜无耻至此抢夺,龙虎山之劫你这佛门至了何处?”

    智舜和尚自顾自道:“世间八万四千法门,皆属我佛。”

    这等毫无道理之言竟出自一禅寺主持之口,听得李煦宁摇头失笑。孙全更是叫道:“此为陈家地界,何关你事?我道门之人说了算。”

    智舜和尚当下纵身一起,定于半空,那金锡杖“滴溜”一转,亦是随之上浮,道:“贫僧未定至陈家地界,何人说了算?”

    孙全一乐,上前数步,架得双臂,道:“你脚跳得高,心却如此低。你们佛门讲普度众生,连自个都超脱不得,何谈誓将地狱捞空?”

    夫定者,尽俗之极地,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形如搞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庄子云: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字则心也,天光则慧也。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故曰天光。但以贪爱浊乱,遂至昏迷。操雪柔挺,复归纯静,本真神识,稍稍自明,非谓今时,别生他慧。慧既生已,宝而怀之,勿为多知,以伤于定。非生慧之难,慧而不用为难,自古忘形者众,忘名者寡,慧而不用,是忘名者也。天下希及之,是故为难。贵能不骄,富能不奢,为无俗过。故得长守富贵。定而不动,慧而不用,德而不恃,为无道过,故得深证常道。故庄子云: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知而言之,所以之人。古之人天而不人,慧能知道,非得道也。人知得慧之利,未知得道之益,因慧以明至理,纵辩以感物情,与心徇事,触类而长,自云处动,而心常寂焉。知寂者,寂以待物乎,此行此言,俱非泰定,智虽出众,弥不近道,本期逐鹿,获兔而归,所得盖微,良由局小。故庄子云:古之修道者,以恬养智。智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有智不用,以安其恬养,而久之自成道德。然论此定因,为而得成,或因观利而见害,惧祸而息心,或因损合,涤除积习,心熟同归于定,咸若自然,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无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若溃痈,故知用志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虚妙,不可思也。夫心之为物,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怒则玄石饮羽,怨则朱夏陨霜,纵恶则九幽匪遥,积善则三清何远,忽来忽往,动寂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莫能测,其为调御,岂鹿马比其难乎?太上老君运常善以救人,升灵台而演妙,略二乘之因果,广万有之自然,渐之以日损,顿之以不学,喻则张弓凿户,法则挫锐解纷,修之有途,习以成性,黜聪堕体,嗒焉坐忘,不动于寂,几微入照。履殊方者,了义无日,由斯道者,观妙可期,力少功多,要矣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