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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三年5月26日 晴 物格而后知至
    “老爷,你休息一会吧。”
    巧云将一杯暖茶放在小宋的桌上,但她的称呼让宋北云惊愕的抬起了头:“你叫我什么?”
    “老爷啊,我是个陪嫁丫鬟,自然要改口了。”巧云笑着缩了缩脖子,虽是说的话卑微,但语气中却满是甜蜜:“难道叫老爷不好吗?”
    “随便你吧,你们啊,一个个奇奇怪怪。”小宋继续低下头开始制定明早的计划和分析:“左柔睡了?”
    “老早就睡下了,说是明日一早还要去放冷枪,不能有闪失呢。”巧云静静的站在小宋身边:“老爷,你不要觉得小姐给你添麻烦,她就是那样的性子。”
    “嗯?”小宋头也没抬:“添什么麻烦?”
    “她常常说话办事不假思索,国公爷也是因此头疼的很。”
    “还行啊。”小宋语气平淡的说道:“她能给我添什么麻烦,她也就在我面前矫情一点,在其他人面前她不是也不太爱说话么。”
    “小姐说过,她知道自己傻,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的。”巧云捂着嘴笑了笑:“不过要我瞧啊,是老爷把她宠溺坏了,小姐小时候可是个人见人爱的。”
    小宋放下笔,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我可能要配一副眼镜了,视力不太行了。”
    “对了,巧云姐。你说现在辽国皇帝应该在干什么,她那头两州叛乱之后还要跟西夏来硬的,现在应该也会很头疼吧。毕竟皮室军还要在北方遏制金国和草原,这些可都不是精锐。这狗东西把皮室军扩充到了二十万人,这真的是在咱们这赚了不少钱呢。”
    “那还不是你想让她赚才能赚呢。”巧云笑着说道:“不过你不是说过嘛,她扩充的越狠,未来就越不成气候。”
    “嗯,是这个样子。”小宋靠在椅子上揉着脸:“辽国的经济整体依附在大宋身上,不乖乖听话,辽国就要倒霉了。对了,巧云姐你快点去休息吧,天不早了。”
    “不用,我在这陪着你便是了。”
    小宋仰起头看向巧云,发现她也在低头看着自己,她的眼里有光? 就是那种看着自家男人有出息时的光。
    想来也是,天底下的确是没几个人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小子变成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治世能臣。他也许不再是那个躲在山洞里睡觉的少年了,但到现在为止他的所作所为却是没有让人失望过。
    巧云曾经很担心一旦他以后飞黄腾达? 自己的身份是会让他嫌弃? 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根本不在意? 一切还如当初一般。
    “好吧,那我也休息。”小宋打了个哈欠:“明天晚上我们去襄阳城里吃孔明菜。”
    “嗯,那我伺候你更衣。”
    小宋转过身抱住巧云:“巧云姐姐天下第一。”
    巧云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快些起来吧? 让人看见了要笑话的。”
    而让小宋揣测的辽国皇帝? 她此刻正泡在木桶中,周遭蒸汽弥漫,不远处的温泉池中一具白到发光的身子差一点点闪瞎她的眼睛。
    “你真白啊……”
    “我身体不好? 所以不常晒太阳。”妙言洗着头? 抽空回答道:“怎么?羡慕?”
    “羡慕啊? 不过我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反正又没人能看到我的身子。”佛宝奴嘴上说着? 但眼里全都是满满的羡慕:“你这般像剥了皮的猪似的身子? 我才不稀罕。”
    “是么。”妙言笑着说道:“有人稀罕。”
    “哼……”佛宝奴坐了回去:“令人作呕。”
    不过她到底是没能作呕多久就又转过了头问道:“你说这番真的能见效?襄阳城那可是天下第一城,三日内就能攻下?”
    “三日可能还说的多了些。”妙言摇头道:“许是一日便可。”
    佛宝奴沉思片刻,然后突然说道:“爱妃啊,朕想问问你,他会不会觉得你们都是累赘?朕觉得他每一步都算得精妙的很? 似乎都超过其他人许多。”
    “哈哈……”妙言摇头道:“他好色? 不会觉得你是累赘的。”
    “不是说这个啦……就是他那般绝顶聪明? 会不会轻视你们?或者说他周遭的那些人。”
    这个问题妙言倒是还没考虑过? 毕竟她所处的位置跟其他人不一样,她跟狗东西与其说是情人倒不如说是伙伴更多一些,那狗东西虽然会见缝插针的占便宜? 但终究还是对自己是尊重的,不允许的事情他还是可以不会越界。
    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吧。
    “想来是不会的,你知道其实他周围的人都是精明者,他不屑与蠢人为伍。只是他……”
    妙言这时也有些语塞,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找什么词来形容。
    宋狗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个拥有超过这个时代一千年见识但却仍然保持着旺盛求知欲的穿越者。他有个非常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他很谨慎,甚至有点谨慎过头的意思。
    所以他绝对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他认为有威胁的人,他没有因为他拥有超越一千年的见识就自大任性,反而愈发的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将两个时代不同的观念糅杂起来。他一直在学习、一直在前进,对未来的琢磨、对现在的思考,儒家道家法家和未来的几种社会学科的融合。
    这就是一个天纵之才,他没有让社会发展的太过于迅速,也没有急于改革动人家蛋糕,一切的改变都是如同春雨一般悄然无声。
    他鼓励农商但却不会一次性放出太多“高科技”产品,为了仿制产业链的迅速崩塌,让转型升级变得更加柔和。
    他实行的外交政策多为怀柔和经济战,在绝大部分人都受益的前提下,赢下一场战争。然后逐渐控制他国的命脉和整个体系。
    这样的人……世人该用什么来形容他?似乎用什么形容都不够,所以只好骂他一句色中饿鬼了。
    想到这里,妙言竟然笑出了声来。
    “你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没有,只是自家男人又厉害又有趣,心中暗喜。”
    “嘁……”佛宝奴满脸不屑:“令人不悦。”
    “你其实不用不悦,很多时候只要你顺着他的路线走,你不会吃亏。他在牵引辽国的社会路线也在牵引辽国的经济路线,如果我没猜错,他是想让宋辽整合。”
    “不可能!”佛宝奴直接从桶里站了起来:“那谁当皇帝!他么?他配么?”
    “皇帝?”妙言嗤笑道:“哪里还会有什么皇帝,可能会形成多元内阁制吧。你和宋皇在同样的架构下分权共治,几年一轮换这样。”
    佛宝奴表示不能接受并强行打断了这次的话题,并且严肃的对妙言说绝对不会让那个狗东西得逞。
    妙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不是佛宝奴说不会就不会的了,等第二个五年计划开始,全民阶段的扫盲开始运作,世家和门阀一定会被一扫而空,皇权会出现史无前例的高涨,等到皇权涨停时,就是他下手的时候了。至于到时会不会有一场政变,就看皇权是否挣扎了,既得利益者如果不进行妥协……
    那以现在的模式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出现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盛况。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佛宝奴走出木桶来到温泉池子中坐到了妙言身边,用手戳了戳她的肌肤:“真的是肤若凝脂……”
    妙言叹气道:“对啊,他也这么说。所以他总喜欢在我身上吸出各样的花纹,烦死了。”
    “不要说了!”佛宝奴捂住耳朵:“好恶心。”
    妙言见自己欺负人的效果达到了,才一边将头发盘起一边说道:“如果你真的要问起来,我还是那句话,并非别人都是他的累赘,而是他让周围的人显得像个累赘。他虽并非无敌,但他一直在学习,你以为他整日声色犬马,可若是你真的与他相处你会发现,他比你比我,比天下任何人都要认真的在学习。人们眼中他是躺在床上不下来的懒狗,但若你翻开他的床底就会看到数百本由他注解的书籍,学有所思、格物致知、知而求索、得之致用、知行合一。以一千年后的思维模式融入到这个时代中,形成一种特殊的并存关系,然后缓慢的覆盖和侵蚀掉现有的腐朽糟粕,你知道这是圣人所为吧?”
    “过了过了……吹捧得过了。”佛宝奴摇头道:“你这吹嘘自家男人也没个下限。”
    “你等他二十年好不好?”妙言一根手指放在佛宝奴的嘴唇上:“二十年后再看分晓。”
    “嘁,不信。”
    妙言不再多说半句废话,而佛宝奴则靠在池子边,大言不惭的说道:“一个恃才傲物、秉性不纯、行为不端、贪财好色的混蛋,还妄图当圣人,痴心妄想!”
    妙言歪着头看了看她:“时候不早了,我去休息了。明日一早你大军就要抵近叛乱之州了,你不早点休息?”
    “我说了你男人唉!你不生气?”
    妙言白眼一翻:“到时你在枕边自己道歉去。”
    “枕边……”佛宝奴一怔,接着起身笑着扑向了妙言:“你胆敢轻薄于我,看我今日给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