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不过听下去就会发觉奇怪的地方。
它说的有些零散断节,我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大致还原了这件事的经过。
原本一个城市里有些流浪的猫猫狗狗是很正常的事,国外有些地方因为重视设立了这些动物的特别保护中心,不过国内的状态我觉得一般都是相安无事,有时候我在公园里也会看到一些喜欢动物的年轻人把身上带着的零食喂给它们。小灰说,原本它就算没有固定的停留地点,在外面虽然风餐露宿至少也算过得下去。只是在大概近一个月前左右的时候,这里突然出现了一批抓捕流浪动物的人员。
小灰提到他们的时候似乎还心有余悸,我能看到它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它说这个地方的绝大部分的猫狗都已经被抓走,它有一次也被捕获,然后关进笼子放到一辆大车上,而运送的目的地就是我刚刚准备去的地方。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有些惊讶,昨天晚上我虽然看到了一些箱子,但那里面不可能是装的活物,否则我一定会听到动静。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把捕获的猫狗运到屋里杀害,把尸体放到箱子里封起来,然后运往另一个地方。
后来小灰的解释证明我这个猜测是对的,它之后来过这个地方很多次,看到过他们把箱子搬出,运离这里。
第三章
任何不寻常的动作都会有目的,闷油瓶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没有事要做的时候会睡觉或者看天,一旦他开始警觉动起来,多少了解些他的人也一定会跟着有所反应,这样的人给人可靠和安全的感觉,虽然说的很少,但你知道他的目的性其实相当强。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于是在这里,他们的目的就尤其关键。
我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小灰讲完了事情也决定离开,我突然很好奇现在这么大的雨它要去哪,不过鉴于问一只猫它的行程安排有些不靠谱也就作罢。它走之前告诉我说它还会回来这里还我一顿口粮,我连忙喵几声说不用,心道万一它从垃圾堆跟泔水桶里把口粮扒拉出来我还真吃不下。
在夹缝里蹲了半天也不见雨有什么减小的趋势,溅起的水花把我浑身打了个透湿,时不时从天边滚出几道炸雷划开已经慢慢暗下去的天空,现在大概已经是晚上六七点了吧。
我叹了口气心说落汤猫就落汤猫吧,今晚先用家里存着的东西对付一下,明天偷偷给自己补顿好的。
走出缝隙任雨水冲刷到猫身上,顺着服帖下来的毛发滚落到水洼里,我四处望了望,忽然觉得五颜六色的雨伞在灰蒙蒙的水雾里还挺好看,可惜自己没法打一把。晃了晃猫脑袋甩出些水,然后想淋成这样打了也是浪费。
小心地避开人流较多的地方,这几天在街上到处溜的时候总有种过街老鼠不敢见光的感觉,加上小灰说最近发生的事情,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我站在街道拐角处朝四周望了望,刚收回视线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一怔,下一瞬迅速返回头去,猫眼死死钉在了朦胧雨雾中那个靠在树边的人影上。
像,太像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树下的人无论从身形到穿着都像极了闷油瓶,虽然他蜷得几乎看不见脸,但外表还是给人了莫名的熟悉感。只是马上我就觉得好笑,三年前那丫可是郑重其事来跟我道别,后来又给了个鬼玺做十年的约定,至今那东西还好好地放在我家,他又怎么可能自己跑出来,那时候骗我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深深吸了口气,我已经见过很多伪装,有人装成他我也不会觉得多意外。
我小心翼翼朝他走过去,以闷油瓶的敏锐反应,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出我的存在。
但是我没有半点损伤地就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像是颤着的身体,甚至大着胆子伸出猫爪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腿,毫无反应。
大雨滂沱,铺天盖地。
我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是什么心情,我猜测他不是真正的闷油瓶,但是如果是假的他在这里坐着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因为扮得太糟糕所以被人赶出来了?至少不应该对我完全没有反应才对。然后我联想到另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要是他真的出来了,现在这副模样,又说明了什么?
熟悉的不安瞬间被放大,像绞藤浸润了雨水生长,一点点攀附收紧心脏。我咬着牙做出了自认为疯狂的举动,伏了黑色的猫身忽然跳起来窜到他的肩头,现在他只要做出任何攻击的举动,我相信自己几乎是来不及避开的。对比起伪装,我更加不希望看到他有时候表现出的状态。
但他只是失去了平衡,重重倒在雨地里。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脸,加上之前的判断终于确信面前昏迷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闷油瓶,他身上明显受了伤,全身被淋也浑然不知,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胸前淌出的血浸透了深色的卫衣,只是由于大雨冲刷了血腥味,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就听到周围已经有人发觉了这里的状况,其中一个正在给医院打急救,描述现在所处的位置,之后那个人撑着伞俯身查看闷油瓶的情况,拿出绷带等东西给他做简单包扎,动作有些生涩,但从容和冷静明显是有训练过的,而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疑的神情,可能是对闷油瓶身上的伤感到奇怪。
我安静坐在一边看着他,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身材中等,留着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的时髦发型,不过他的手上的皮肤尤其细腻干净,看起来职业应该跟医院有些关系。
他处理完毕后神色稍微轻松了些,像是感觉到什么也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我,大概是觉得这只猫的举动跟印象里的很不一样。
之后等到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里面的人出来把昏迷的闷油瓶抬上去,我听到他们喊青年“小李”,我来回把救护车都看了一遍却没看到能够溜进去的地方,索性趁他们不注意窜上车顶,一路竟然幸运地死死扒在车顶没有掉下去,也没有人发现我,就这么在雨里淋到医院。
跳下来的时候浑身都在打颤,那样子估计很狼狈。我知道这是淋太久的缘故,加上车顶的风吹和前几天没好全的旧伤,再折腾会儿说不定比闷油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在医院的角落里躲了一会儿,直到晚上走廊上的人少了的时候才偷偷朝闷油瓶的病房溜过去。
门是虚掩的,房间里只有闷油瓶一个病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病号服,身上是干燥的,点滴还没打完,长长的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