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要说他是玉宇家的山,你要说这个是不是?”最恨这句玉宇家的山这句话的司麟怒吼着打断流的那些束缚着行云的屁话,然后完全无视被这狠狠两巴掌打破的唇角正在流淌着什么,只是紧搂着怀里不动不闹不哭不笑的木偶一般的行云,低着头拍着他颤抖的背脊,安抚着似乎被打垮了的老婆,低低的如同自言自语般的替怀里这笨蛋鸣不平 “玉宇家的山,玉宇家的山,现在哪里还需要玉宇家的山,你们玉宇家早就没了,早没了,玉宇家都没了,却留个空壳子还让这傻瓜来背,这他妈叫什么事?一个称谓压得他不能哭、不能叫、不能逃、不能求饶,你这个当弟弟的都不知道心疼他,还要继续拿这座山来压他是不是?玉宇流水,你长大没有,五年了,你到底有长大一点没有,你他妈别忘了,行云和你一样大,凭什么你想哭就哭想闹就闹,而你哥就得让你们捧成个神仙,半山腰上一坐,仙风道骨的不当人非要当山神?当山神的滋味好受吗?你问问他好受吗?好不好受?”
“那是我们玉宇家的事,现在我说的是你打我哥,你还——你还——你还那么打他,你侮辱他,你在侮辱他你知不知道,我哥他天生就是——”打了人还有理了,流水气的都快发了抖,这世上挨打的不觉得委屈,打人的还觉得挺有理了是不是?
“天生什么?天生就得当山神?天生就完美?流,我告诉你,我不管他天生怎样,我就知道我老婆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童年,他就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活人,他妈的,我不管他在你眼里是谁,不管他在你们玉宇家到底该做什么,我就知道一点,行云是我老婆,我名正言顺娶回来的人,是我想要喜欢一辈子爱一辈子的人,你给我听清楚了,在我这,他是人——是我能疼他一辈子、能管他一辈子,甚至打他一辈子的一个人,但我不会拿座山压他一辈子,他是我的人,我今天就打他了,怎么了?我还就这么打他了,他不听话他就得挨打,犯小孩子的错误就得打屁股,怎么了?在我这,就这样,就是这样,我的老婆就是我的宝贝儿我的小孩我的人,我的人——”
“我——打人还有理了你,我打死你——”真会说话,真他妈不是玩意,爱我哥,爱云的话你怎么舍得打他,明知道我哥可怜你还打他,打了云,他还满嘴大道理,你找死呢!
“没错,司麟哥是坏人,大烂人打了人还会说对不起呢,司麟哥打了人都不道歉的说,坏人!”一到老公身边就没脑仁的超级小白晨不知道怎么溜到这,巴着门框探头插嘴瞎捣乱。
“晨晨——”打死不敢靠过来抓人,生怕嫂子走光,畏惧大师兄抓狂的御龙拍着自己的脑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靠,刚把撼雷哥从King手里救下来的不大会功夫,怎么这孩子就也跟着去捣乱了,他那屁股打了又打,怎么还越来越不怕死了呢?这时候跑去当什么炮灰。
“滚——”听见晨晨的话,行云突然的抖抖嘴唇,模模糊糊的丢出一个字来。
“哥?”哥的声音什么?
“我说滚,统统给我滚出去。滚——滚——滚——滚——全都滚。”被前所未有的羞耻感笼罩全身的行云颤抖着身躯,先是抬眼看着用惊愕的双眸望着自己的弟弟,再看看门边上那小东西,突然痛苦的颤抖着爆发出绝望的怒吼“滚——”
“哥?”
“行云,行云——云——云……”是想把老婆逼到痛哭一场好好发泄,可是绝不是想让老婆尴尬到绝望发疯的司麟一看到行云那几乎癫狂了的姿态,立刻把人死死搂住,怒瞪着这大小一对不长脑子的玩意低吼“都他妈给我滚出去,滚——”
“流,你先出来。”听到那种简直痛到心坎里了绝望的嘶吼,King不管不顾的闯进去拖着根本就被他哥哥一声滚骂傻了的流就走,一边拖走一边哄“流,我们先出去,出去,来来来,走了走了。”
“死海盗,我是小孩吗?”哄个屁呀,这么哄我简直就是丢我脸。
“……”哎哎,人家听话的老婆是用来打的,我家皇太后一样的老婆是用来膜拜的,这世界就是这么的公平,哎哎……
“晨晨,你也给我出来。”从认识行云到现在都极少听他大声讲过话的御龙听到这么一声吼叫,自然明白这嫂子快崩溃了,一个快崩溃的嫂子搭配上无厘头的小东西,那就是——不行,先把人叫出来。
“可是——”晨晨看着行云的样子,害怕是害怕——可是不想离开,行云哥被打的疼疯了吗?好可怜哦——越来越觉得司麟哥太过分了,绝对一老婆杀手。
“可是什么可是,小东西,你就别添乱了。”干脆蒙上眼睛什么也没看,把老婆拖走的御龙一边走一边数落那成天就会添乱的小破孩“段晨阳,我告诉你,你要是找死你就死定了,我看你屁股是要分成100份了——”
“不要——”
“不要什么,欠揍——”
【呯】套房的大门就在小两口的争论中被重重的阖上,让这间刚刚争执不休的房间恢复到一种安寂。
第十五章
“行云,行云……你看着我,看着我——”埋头在自己肩膀躲在自己怀里的人颤抖的可怕,那种颤抖就像是火山爆发之前地壳的急促喘息,每一次的微动,都代表着灼热的足足能摧毁一些的岩浆在沸腾,相处了十二年,相伴了十二年,这十二年里就算不是浓情蜜意也算是相濡以沫的生活着,司麟怎么能不懂行云,自己这个老婆,有多乖顺就有多淡薄,有多淡薄就有多高傲,有多高傲其实就有多脆弱,对玉宇行云来说,疼不可怕,死不可怕,可怕的在于,他完美的神一样的华丽丽的外衣被狠狠的扯下来,露出他不想被人发觉的内在,一个凡人的内在。
看着你,你让我怎么看着你,我在弟弟和晨晨眼前这样的姿态,我在你怀里惊恐而愤怒的打颤,你打破我的理智,你撕去我所有的衣服,你把我扒光了□裸的展现给众人看,你——你让我尊严扫地颜面无存,现在你居然还让我看着你,我怎么看,我怎么面对你,我不要看,不要看。
第一次对司麟心存厌恶的别过头,第一次紧闭着眼睛也无法拦截那温热的液体,第一次脆弱的想要把自己藏到一个乌龟壳里的行云,想要去反抗紧抱着自己的男人,真的想去反抗他,反抗——
“行云,听我说,你听我说——”简直就像看见了天下奇观一样的司麟看着自家这再怎么不高兴也没当着自己的面就转着脑袋不理人的老婆现在那种绝对是在闹别扭的倔强叛逆小孩子模样,司麟突然这样的行云被那个完美至极的行云,可爱得多,讨人喜欢得多。
把怀里的老婆抱紧再抱紧,然后轻轻抚摸着行云消瘦了许多,嶙峋了的脊背,司麟用嘴唇摩挲着已经汗湿了的黑发,然后把手探到盖着行云身体的床单里,缓缓的抚摸着被自己打的火烫肿胀的伤处,有些心疼的责怪着这老婆的倔强“我说话就是不听是不是?打成这样了还不听话,行云,不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