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过了两天吃睡的生活，这天正做着美梦，一个电话把他吵醒了。
    迷迷糊糊按下接听键，喊声是从窗外传来：“许信，快下来，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什么情况？”
    许信已经听出来是卓琛海的声音，简单洗漱到了楼下，看到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宾利。
    “大清早的，干什么？”许信没睡够，有些小脾气。
    “昨天夜里两个钻孔同时打到矿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要把你带上，一起见证啊！”
    卓琛海非常激动，拉着许信就塞进了车里。
    宾利稳稳起步，向着山区项目部的方向前进。
    “我没吃早餐！”许信不满的嘟囔一句。
    主要是钻孔见矿这事，他早有预料，没有丝毫惊喜的感觉。
    “吃什么早餐，李秘书，赶紧的，打钱！”
    卓琛海大手一挥，像是去菜市场买菜。
    “什么钱？”李秘书坐在副驾驶，有些发蒙。
    “两百万，等什么呢！”
    “哦，已经安排了，八点钟财务部上班就打钱。”
    李秘书紧紧地抓着手里黑色公文包，以为卓总是要他立马给许恒强打过去五千万，吓了一跳，这不符合正常流程。
    正说着，许信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信息提醒。
    低头一看亮起的手机屏幕，信息内容很简洁：
    您的账号4516（尾号后4位），于2030年6月19日到账2000000元，余额2000007.26元。
    看着2后面一大串0，许信忽然间觉得肚子不饿了，也不犯困了，浑身充满了能量。
    刚到项目部门口，许恒强站在门口迎接。
    他穿着登山鞋，裤腿被露水淋湿，还沾着各种草籽。
    显然他已经在山里走了一趟。
    卓琛海下了车，赶紧问道：“看你这样子，昨晚一宿没睡？”
    “大半夜钻机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见矿，我哪里睡得着，连夜过去盯着。”
    许恒强虽然一夜没睡，看起来精神却很足，只是一头白发显得太沧桑。
    “见矿情况怎么样？”
    “非常好，就算是放在十年前，也是能够开采的情况！”
    “什么品味厚度？”
    “两个孔品位都在0.15%左右，厚度1.2米到1.5米之间。而且看起来是稳定的沉积矿床，延续性非常好！”
    “以你的经验，往南的见矿情况怎么样？”
    “如果不出意外，比北边的见矿情况还要好。”
    “走走，里面详谈。”
    卓琛海搂着许恒强的肩膀，往会议室里面走。
    许恒强刚刚坐下，板着脸问道：“你怎么回事，那么快就把南边的探矿权申请下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要资料齐全，矿业公司舍得投钱，探矿权都能够很快办理下来。
    这在几年前是不敢想象的。
    卓琛海回头看了许信一眼，摇头笑道：“我的内幕消息，不都是从你许总这里来的。”
    “我很忙，大清早过来有什么吩咐？”许恒强也没多想。
    “李秘书，把合同拿过来给许总过目。”卓琛海朝秘书招手。
    李秘书连忙打开公文包，掏出几份合同放在许恒强的面前。
    “什么意思？”
    许恒强看了一眼合同的封面，奇怪的看着卓琛海。
    “新的探矿权，必须要成立新的勘查项目，这不是又要麻烦你了嘛。”
    “我发现你动作真的是快，最近金属价钱上升不少，其他矿山是不是赚了挺多？”
    “小赚一点，不多不多，还有几个亿闲钱，放着要发霉，想找地方投资。你看这边有新的发现，这不就闻着肉腥味来了。”
    “有几个钱把你嘚瑟的。”
    许恒强低头翻看合同条款，一字字看下来，非常仔细。
    这是地质工作多年养成的习惯，不放过任何线索。
    直到看到最后一页，他才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卓老板，你真是怀揣几个亿过来的？”
    “那当然，不可能骗你。”
    “五千万的基础技术服务费，不包括钻机费用，是不是太高了？”
    许恒强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合同，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根据自己的了解，提醒道：“我看了一下坐标，新的勘查范围并不大，地质条件也不算太复杂，最多三个月，短则一个月，我就能够给你一套完整的资料！”
    “那真是太好了，越快越好。”卓琛海笑呵呵道。
    “五千万太多了，按照时间来衡量，我得在这里干十年。”
    “许信，你说说，五千万多吗？”
    卓琛海并没有挑明之所以给得合同这么高价钱，是因为许信的要求。
    许信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摇头道：“挺合理的价钱。老爸，专家组的人都说了，这边有可能是中型矿床甚至大型矿床，经济价值几十个亿，卓总不在乎这点钱。”
    “可是……”
    许恒强实在是不敢接受这么大的合同，心里没底，“加上钻探费用，总勘查费用可就将近一个亿了！”
    “对了，说到钻探，老许，我有个要求，从明天开始，直接在新矿区铺开打钻，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卓琛海把签字笔的笔盖抽掉，递给许恒强，催促道：“我的要求就是最短时间内见成果，所以给了你很高的价钱。赶紧签了，这是你应得的！”
    许恒强犹豫再三，最终在每一份合同上，落下了自己的签名。
    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也许卓琛海舍得花钱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
    卓琛海也没有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先期款项今天就能到你公司的账上，你可以联系钻机进场了。”卓琛海放下笔，轻描淡写道。
    第一笔前款占总合同30%，一千五百万。
    许恒强如同做梦一般。
    对于不同项目的勘查成本，他心里非常清楚。
    以现在钼矿勘查来说，他的成本主要在于岩心的化学分析费用，还有放射性测量的费用，总成本并不算高。
    仅仅是这一千五百万，扣除成本，都够他还清所有银行贷款。
    身上沉重的压力，忽然之间，消失掉了。
    浑身轻松的感觉，十年之后，再次体会到。
    他看了看卓琛海，又看了看李秘书，最终目光定格在许信的身上。
    他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许信暗中推动。
    但是此时的心中，作为父亲，他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如果不是许信敏锐地嗅觉，发现了所有人都遗漏的出露点，就不会发现南边的矿床，更不会有这份合同。
    握着手中薄薄的合同，他的手有些颤抖。
    卓琛海握住许恒强的手，“公司还有其他事，我就不耽误你工作，我相信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