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建唬了一跳,十九说那六个神人是废人?这话说的……
十九似乎看出常建的心思,轻蔑地道:“你别看他们六个名满庞国,很了不起的样子,平日里装酷充帅很有一套,可真上了阵,全是假把式!不堪一击啊!”
常建道:“怎么上阵?和谁打?”
十九道:“就是在老师你把自己冻在那寒冰之中时,这阮府被穆公子带人来弄得天翻地覆的。”
常建不可置信地道:“不是吧,穆夜幽1V6,大战阮府六大名侍?据我所知这六人个个都身怀绝技,全是硬手,不好对付,哪怕是我单独对战这其中一人,也很棘手,这六人全上阵还输,这不可能吧!穆夜幽他是人还是神啊?”
十九鄙视地瞧了一眼单纯的常建同学,真惊讶于他长年累月的头脑简单,道:“你难道没有听过庞国的粉丝怎么叫穆夜幽?他们并不是叫穆公子,穆才子,而是叫穆神!”
穆神?噢买糕的。魔和神瞎搞会不会遭天遣啊?
十九又道:“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尊称。他还是人类的……当时你要我帮他瞧眼睛和瞧腿疾的时候,我仔细鉴定过,这个还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当天他并没有出手,当天把阮府搅得天翻地覆的是他手下的六大名侍!啊,真精彩啊,世纪大战,自相残杀!”
噗……就穆夜幽家那几个被挑剩下的货,也可以有这样的杀伤力?
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酒鬼、是编织迷、神经质、八卦话痨、健忘男、财迷。这样的阵容也能对阵阮无痕的铁血军团?
十八见常建呆呆的样子,也伸长脖子过来道:“你不知道,那个世纪大战啊,可精彩了,可谓风云变色!穆公子就端坐在那轮椅之上,只伸了个手指做了个手势,他的手下就冲上去海扁阮府那帮护院了。”
常建嘴角抽动一下,嘲讽道:“他们是让酒鬼上去把人醺死?还是让那话痨上去把人烦死?”
十九摆摆手指道:“哪里啊!那个醉鬼的醉拳着实厉害,与辰龙对招拆招三百回合不分胜负;那精明的像个猴一样的家伙,看着精瘦精瘦的,可与大块头丑牛对阵却一点也不输给他,真是以巧制拙;那只花言巧语的酉鸡,一直在和那个寅虎美女聊天,直亏她长得如何漂亮,真是动口不动手也能牵制一个对手;戌狗虽然记性不好,但功夫却着实不赖,对上那卯兔,纠缠得他不依不饶,锲而不舍!那个子鼠虽然飞来遁地,身轻如燕,可遇上那个会编织的行家真是逃不脱也,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瞧着他使毛线的功夫和我们家杜小崩使线索的功夫有得一拼!”
“那巳蛇呢?他可是使毒高手,怕是让人轻易进不得身,而且说不定可以力挽狂澜、以一敌十罢!只剩下个财迷,能奈他何呢?”常建道。
十八忍不住道:“最可怕的才是那只笑嘻嘻、肥嘟嘟的亥猪呢!他有钱啊,招了一大帮打手,一挥手,那帮全副武装的爪牙便冲了上去,把阮府翻了个底朝天,巳蛇毒倒了一群,还有一群如蚂蚁般不怕死的冲上去,直到他身上的毒料全用光了,那些蜂拥而至的人潮还在一个劲地压过去,你懂的……”
常建闻此言,浑身打了个哆嗦,他太懂了……他有密集恐惧症,最讨厌很多很多东西聚集在一块儿的样子了。所以看了蜂巢里无数个虫蛹便会哆嗦……
“最后巳蛇被这众人直接扔到河里去……”十九无奈地耸耸肩,居然隐约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得意。
“据说顺着河水漂到下游,被渔夫救了,他昏迷了一夜,第二日才爬了回府。”
“太惨无人道了!这样好看的少年也下得去手。太不怜香惜玉了。”常建摆摆脑袋,咂着嘴,可惜地叹道。
十八也点点头道:“可不是,还好他囫囵着回来了,若是真死了,那丑牛岂不是要发疯?你们不知道,当时丑牛见巳蛇被扔到河里,狂性大发,死咬着这六大名侍和几百个打手不放,直和他们打了两天一夜,直到巳蛇平安地回来才罢休。也因为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丑牛的伤势最重,现在还下不了床。”
“那巳蛇必在照顾着他吧?想必现在得意了。”常建揶揄道。
十九睁着那如紫葡萄一样亮莹的眼道:“老师你猜的对,巳蛇虽然也受了伤,却轻得多,算是虚惊一场。现在正在丑牛旁边忙前忙后地给我们添乱呢,有时候我还真见他一个人偷偷笑得很开心。”
十八忿忿不平地骂道:“心如蛇蝎的货啊,那丑牛对他如此情深意重,巳蛇居然还笑得出来!”说着一握拳。
常建和十九却一笑,暗笑十八的单纯。
巳蛇当然高兴了,看到心中喜爱的人为了他连命也不要,当然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世上最开心的,莫过于得到爱的回应,然后知道自己付出的并不是有去无回,他也像自己一样爱他、在乎他。
常建这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永远只看到表面的东西,而未能深入了解事实真相。
例如他先前以为六个硬手全跟了阮无痕,剩下的全是废材。原来自己看错了!
穆夜幽手下的这六只,原来是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厉害的很!
有其主子,必有其手下。看来穆夜幽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单凭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那“服字”的赌注,可见他与二庞的交情也不一般,否则谁会这么轻易俯首认输,没有半分挣扎?
难道一切真如阮无痕所言,自己惹祸上身,善后不了?
常建踌躇了好几日,终于一拍脑袋,想出了好招,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找着了阮无痕道:“阮兄,我终于想着了好法子,反正我到庞国的任务基本完成,不如我明日便去穆府辞行,带了十八、十九回赵国罢,我们家季诺白和常十四就拜托阮兄了,在此谢过。”
阮无痕像是看着一个笑话般,也不辩解,道:“嗯,这果然是个好办法,不过这是在自寻死路!你这个辞行的计划,别说你走不出穆府,就算你出得了穆府,也出不了庞国的国土!你当你这是进菜园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当穆夜幽是什么人?想玩便玩,玩了就拍拍一闪人?他这辈子只有他负人,不可人负他,只有他抛弃别人,不可别人抛弃他。我建议你死了这条心,别使这损招,以免触了逆鳞,把我也连累了!连累我事小,别连欧阳光曦也牵连到,那可不妙!”
阮无痕的话也是话中有话,庞国一直对赵国虎视眈眈,特别是赵国的老王瘫痪在床以后,世子乱政、争权夺利、国力日衰,早已不成气候,只差一个导火线,便有可能起那狼子野心,惹来两国战火。
欧阳光曦再不济也算是赵国的皇亲国戚,穆夜幽又是庞国这样重要的人物,与二位大权在握的王孙关系这样密切,甚至于当世庞王的关系也非比寻常,或者说,他一直处于庞国的政治中心,与当权者有着不可告人的紧密联系,欧阳光曦与穆夜幽这样的二个人,若是爆发激烈冲突,由小变大,扩而广之,极有可能因私为公,变成二国交战的理由。
现在常建诅丧极了,气恼地道:“横也不行,竖也不行,到底要闹哪样?穆夜幽到底是哪里这样被你忌惮了?说来听听。”
阮无痕皱了皱那粗扩的浓眉,纠结地开始讲述着穆神传说。
第
阮无痕的目光飘向远方,开始讲述穆神传说。
“那个时候穆夜幽还没被那些脑残粉们称作‘穆神’,他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我当时十岁。我们穆、阮二字是庞国的名门望族,三代以降在庞国根深叶茂,把持着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就连庞国王室也要对我们怀柔拉拢。”
“这个还真看不出!特别是你的阮府……”常建弱弱地吐槽着,其实穆府倒真看得出华贵非凡,但阮府还真是看不出名门世家的样子,充其量也就是一土地主。
阮无痕也不多作解释,继续道:“常建,你猜一下,这穆、阮两家,是因何成名的,祖辈是什么出身?”
常建吹了吹茶杯飘浮的茶叶,挑眉道:“你的书画这样好,想必定是书香门第,而穆夜幽的音乐才华如此出众,定是艺术世家?”
阮无痕平静无波地道:“并不是。我早知你定也想不到我们祖上是做什么的。”他深深了望了望常建,又望了望窗外的一帘翠绿,道:“我祖上三代出了五位将军,两位节度使,阮门铁血,南疆闻名,各部无不拜服。”
常建差点喷出一口茶来,咳嗽得脸都涨红了,诧异地道:“你家居然是武将世家?”
阮无痕镇重地点点头。
常建看了看他强壮的体格和张飞一样嚣张的胡子,终于信了三分。
这世上有句俗话说:小姐身手丫头命。可阮无穆却是武将的筋骨艺术家的命。
阮无痕见常建的神情,又解释道:“当我们家特产就是武状元和将军时,老太爷终于审美疲劳了,望了望满堂儿孙,想想刚被太尉激过他的话,说阮家有勇无谋,能武不能文,一口恶气几年也难消,终于放出话来,说定要在我们这一带出一个能文之才子,证明给天下看,阮家是文武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