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不小心扭到的,也没什么,只是疼~”
李加爱怜的帮江江贴上红药贴膏,告诉他千万不要再让那脚受力,掺着儿子走到床边,不再让他干一点活,哪怕吃个苹果,都要削好了皮送到嘴边,恨不得每走一背都要背他。以前的父亲终于回来了,江江悄悄松了口气。
江江再乐观,看到钱佩林阴魂不散跟他们回家也不由得黑了一张脸。江江戒备十足的看着佩林,佩林还是装作无事般踏了进去,自动换了鞋子,就像在他家一样随便。
佩林直觉江江这个小屁孩不喜欢他,其实他以前也不喜欢这个小破孩。小的时候就碍事多余,长大了还是这么讨厌,真是让人牙疼。有些人越老越招人爱,比如李加,有些人越大越讨人嫌,比如江江。他们怎么会是父子呢,明显基因不同,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阴冷似匕首。
江江的嫌恶一日比一日露骨“爸,你不是说你这个朋友特别有钱吗?怎么不去酒店不去公司,成天泡在我们家算怎么回事?作生意人有这么闲?不会是骗子吧?”音量说大不大说小不说,看似刻意回避,却总是能让佩林听见。
佩林与李加去购物,一起进屋时,江江的视线总会盯着李加的嘴看,直到看不出异常才会调转视线。尽管那个是他儿子,尽管知道江江对父亲没有异常心思,佩林还是觉得不舒服。佩要觉得小孩子有独占欲并不是好事,像松松对玩具的态度,在他那个年纪做起来是可爱,江江这个年纪做起来就是不舒服。
他不自然,李加也觉得不自然,总觉得儿子的异常更加因为佩林的到来,佩林天生的气势会让孩子有危机感,可是李加又无法告诉江江,这个是爸爸爱着的人,请你接受他。佩林问他“江江是不是不开心?”李加也只得解释“别的孩子都在考试,而他病假当然会不舒服,之后还有长假,院子里同龄孩子又多,聚在一起又会心里不舒服。”
佩林腹议,那是你家孩子心眼小,表面上还是说“要不要一起去渡假?散散心视野也会开阔一点。或许和我一起回去?在我身边,照顾起来比较方便。而且换个新环境,对江江也是好事,转学复读一年周围都是陌生的同学,正好可以重新开新。”
李加倒没指望佩林和他们一起去,佩林是做事业的人,这个季节正是忙的时候。这个建议倒是很诱人,无论是旅游转学,都是对江江有好处的事情。
李加犹豫着不想说好也不想说不好,又觉得这里可以立刻放下离开,好像那里就是应该回去的地方。
两个人悄悄的小声说着话,头挨得那么近,江江把门缝关上,看着室内摆设咬牙切龄的要制造大响动,又觉得那样父亲会以为他在生气,想了想没把握在手里的电话座机扔到墙上,而是对着自己的脚面砸了下去。“哎哟。”李加连忙冲了进来,“江江你怎么了?”“爸~”江江红着眼睛,紧紧抓李加的前襟半靠在父亲怀里“我脚疼~”
江江偷眼看佩林,佩林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江江连忙把整张脸埋进父亲胸前,李加心疼的遥遥对着江江的脚趾吹气“好好的,怎么会碰到那里呢?”佩林无声的笑“我去帮忙找胶布。”踅进李加的房间慢慢翻捡。
江江定定的看着李加“爸爸,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和爸爸在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李加半张着嘴惊讶,犹豫着点头说好。
佩林来去匆匆,回到公司交待几件事便安排再次去常夏的行程,吩咐秘书订机票。老徐亲自递送文件,顺便把几份报销统计拿了进来,还带了一盒补品“听说嫂子病了,这是我老婆特意要我带过来的。”佩林笑着收下,然后打量老徐。老徐是他从别人那里挖过来的,虽然是后进到小团体的成员却相当活跃,而且手腕了得,是个得力助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雨天淋到了有轻微肺炎,让你费心惦念了。”
老徐笑得真诚,瞄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松松,孩子只要他刚进来时冲他露齿一笑,便认真的翻看画报,老徐挤眼弄眼的小声问佩林“这么小的孩子,带他一起走?”佩林笑“他母亲现在状态不好,我怕他被传染。对了,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
“噢,是给我老婆的礼物。”老徐跑回外间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块钻石原石,嵌在一个黄金的莲花托座,“为什么会送原石呢?”老徐不好意思的摸后脑勺“这块石头有来历,是我们以前出国旅游时机缘巧合买下来的,本想找熟识的设计师加工,因为里面有瑕疵,”老徐用手比划了一下切割的动作“调整造型时就会是好小一颗钻,我便借朋友的工作室,自己加工把它嵌到托子里,可以当项链戴。”
佩林盯着那硕大的白得发乌的石头怔忡,丑陋的石头提前秃顶的老徐,幸福得那么明显。佩林心中一动,“你那个朋友的工作室能带我去看看吗?”
第34章
某金店的加工车间里,大师傅一点点切割然后再细细讲解,佩林抱着双臂站立在一旁,微弯着腰盯着他手里的钻石看得聚精会神。
看似简单的流程轮到亲自上阵时,才知道究竟有多难,何谓十年磨一剑?靠近磨轮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一不留意那小小钻石便扭曲了本来面目,只轻轻一车就废掉价值若干的珠宝。佩林虽不在乎损失多少金钱倒还在意颜面,脸上不由得发讪。
技师之前就有说过,心意虽然很好,这终究不是平常人一时半刻就能上手的。要有耐心、恒心,也要经得起推敲,佩林是个有耐心的,便像学徒一样请求大师傅安排任务从最简单的练起。高高的个子俯身在工具前,眼睛上戴着特殊的放大镜,认真仔细的盯着那坚硬的晶体,眼神专注得令人不忍错目。
索妮雅躺在床上轻咳,医生小心的叮嘱要多注意休息以及饮食注意事项,家庭护士用棉签轻轻按揉她手背然后拔下点滴针头。松松扒着门探进上半个身子。索妮雅冲儿子笑,松松张开双臂向她走过来,索妮雅刚想说“来,让妈妈抱抱。”立刻撤回手掩住嘴满眼都是遗憾“松松快出去吧,妈妈有传染病。”
松松紧紧搂着小熊“我不怕。”
佩林自松松身后冲医生点了点头,用口型对索妮雅说“你休息吧!”然后抱起儿子,把门慢慢关严。
索妮雅看着那渐渐闭死的缝隙,一时间心如刀割。两次离家出走,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孩子,站在街边等柏力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儿子的身影,他发现自己不在时的表情,他大哭大叫的样子,索妮雅是有一点后悔的,而抛下一切都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