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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女配进化论_分节阅读_95
    得到了靖北王的逃跑路线,两人撒马离开皇宫领兵寻人,拿人,而皇后呢,也照顾皇上之余,令首领太监封锁后宫,全力找寻着静嫔。
    靖北王一行人现在何处,是否落网还不得而知,但后宫翻天挖地搜找的静嫔——落霞郡主此刻却穿着粗布麻衣,站在京北贫民区一间老旧的小院门口,望着城门的方向,喃喃自语着:
    “父王,您是‘慈父’,最是疼爱我们,所以,这一次您就算是为了哥哥,和我做最后一次供献吧。”
    她抬头看向天空,几乎是轻不可闻的说:“九泉之下,您可别怨我。”
    ☆、第一百零一章
    几个大兵从拐角处匆匆走来,落霞连忙关上院门,几步迈进厨房,往脸上细细的抹了些窝底灰,又临着水缸照了照,这才安心的回了屋。
    听零三说,她那手变脸的本事是跟着简玲学的,果真是很有用,可惜,无论中简玲还是零三,都不在她身边,她也只能用窝底灰凑活凑活了。
    简玲在父王那儿,她够不着,零三要为刺杀皇上,吸引侍卫,让她得以逃出皇宫,然后,在暴露父王出城路线,引京中兵力追捕父王,她才能顺利到达这个小院。
    贫民区,巨量流动人口,三教九流,拐子小偷,藏几个人,简直易如反常。
    当初,以投诚的名义进凤兮宫,她抱的是两手准备,皇帝赢她就靠投诚的功夹着尾巴渡日,亲哥赢她就杀个把人然后起飞智跑。
    当然,她似乎完全可以从千芳阁跑,不必经过凤兮宫这一道儿,可是,既然漠北都已经这种情况了,千芳阁和凤兮宫还有区别吗?无非就是一个看守在明处,一个在暗处罢了。
    原本总宅在千芳阁还没有感觉,可出阁去凤兮宫时,她才感觉到暗地里那一双双精亮的眼睛。
    她在宫里有一个替身,就混在粗使里,相貌跟她不像,但身量却几乎相同,如果庆元帝执意要杀她祭旗,那么,她就会找机会刺杀皇后的两个儿子,然后借乱用替身逃走。
    当然,这很危险,几乎是九死一生,但怎么也比坐以待毙强,落霞郡主骨子里是有一些狼性的,不让她活,她就要拉垫背的,而且要拉最让人疼,最剜人心的人陪葬。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轰轰隆隆拉人同归于尽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她父王却送了零三给她,还是一个初步掌握了几种变脸术的零三。
    零三是她的人,是她安插在父王身边最深的钉子,所以,进得宫来,零三就毫无保留的把底儿全交代了:靖北王让她进宫,假扮郡主,刺杀庆元帝,至于落霞郡主是否会被连累,最后是什么结果,靖北王并不关心,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句,尽量保护郡主安全。
    落霞郡主就呵呵了,平时玩玩父慈女孝还行,这种关键撕x时刻,还弄这种形式,恶不恶心啊?看她,算计爹就算计爹,简单直爽,毫不掩饰。
    庆元帝不能杀,杀了他就算大燕亡了国,在京城的她也跑不了,在能活命的情况下,她才不会舍已为人,所以,零三力度略减,庆元帝重伤,而她,则在庆元帝被刺的瞬间,化妆成凤兮宫粗使哭喊着跑出去叫太医。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不知道庆元帝躲了一下,闪过了要害,如果不是他自己把自己磕的重度昏迷的话,落霞肯定是跑不出去的。
    零三不死,一刻钟后她就会透露出靖北王的出逃路线,借着宫里抓靖北王的时机,落霞安全的到达了这座小院。
    京城的人脉,暗线,卧底,商铺,父王藏着瞒着,她们兄妹俩谁都不知道,不过,好在她跟父王一起上的京,里外里安插了不少人手,多少也给得到了些消息,这两年多的时间,左一个右一个的,她到把这些东西摸的七七八八了。
    京城,是大燕的心脏,这个关键位置,她必须抓在手里,才能在涂清赢的时候占上先机,在他输的时候提前安排退路。
    综合所有的条件,她的父王,不要留在京城,也不要回要漠北,这样,才是最好。
    ‘吱’,一声门响,一个挑着担子,膀大腰圆的货郎汉走了进来,左右看看无人后便紧关上门,才凑到落霞身边。
    “郡主,城门那边闹起来了。”他说。
    “哦,结果怎么样?”落霞抬眼问。
    这汉子是落霞心腹中的心腹,是被她派出去关注靖北王一行人的。
    “郡主,王爷一行四十几人分散离京,打探的那一部分已经出城了,但王爷却被堵在城门口,侍卫拼死护着王爷逃走,却没成功,王爷……”汉子面色有些难看,语气却还算沉稳,他顿了顿,沉声说:“王爷归天了。”
    落霞郡主瞳孔一缩,脸皮不自禁的抽动了两下:“王爷,是怎么归天的?”此刻,她已经不在叫靖北王父王,而是改称王爷了,或许,她潜意识里也不想,或许不敢在去叫父王了吧。
    “是楚寻,王爷本已快马奔出城外,那楚寻却拿了弓箭,一箭正中王爷后心,王爷从马背上摔下来,头着的地。”汉子垂下头,不敢去看落霞的正脸。
    落霞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站在那儿,半眯着眼,垂眸看着院中的黄土,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不知在想些什么。
    “郡主……”高大壮的汉子做小妇人状,战战兢兢的喊着。
    “日后不要在叫我郡主了,叫我声苏娘子就行了。”苏是落霞早逝生母的姓,在外行走时,不方便透露身份时,他们兄妹都用这个姓作假。
    简单吩咐一身,落霞转身回屋,看似很平静,可行动间却还是有些僵硬。
    “唉,属下知道了,郡,苏娘子。”汉子呆愣愣的枯站了倾刻,才反应过来的,对着屋门恭声回道。
    可惜,屋里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任何应声。
    城里,靖北王的尸体被楚寻扣上流寇的名义拉进皇宫,坐等庆元帝苏醒后定下罪名,城外,简玲和十来个壮年灰头土脸,形容狼狈的跑进了官道旁的小树林。
    “师父,王爷死了,咱们怎么办啊?”侍卫中最壮实的男人面色阴沉,声音嘶哑的问。
    “除了回漠北还能怎么办?庆元帝以多欺少,咱们血战未果,世子爷也不会坏罪咱们。”徐师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态度自然,语气坚定,就好像他没躲在草稞里看着靖北王被人射死一样。
    他们这一行人,连侍卫带主子,还有女人一共四十多个,全凑在一起实在太显眼,所以便分开走,徐师爷一行,带着简玲和十来个武力值不高的侍卫探路,有男人有女人的比较不容易被怀疑,而靖北王呢,他和中坚力量们压后,原本,他们是这么计算的。
    可是,没想到,探路的悄无声息的跑出来了,而压后的却让人连窝给端了。
    ‘寸啊,来的怎么这么寸啊,哪怕晚来一刻钟,他们就跑走了。’徐师爷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他们那么小心翼翼的到底是在干嘛,还分头行动,一窝蜂的话说不定就全出来了。
    “回漠北?咱们怎么回漠北?啥都没了。”壮实侍卫狠狠搓着手说。
    他们探路时是轻装出发,行囊银子全在后头的人身上,当时是怕被城门官搜出来,所以啥都没带,可现,跑出来就抓瞎了。
    吃食就不说了,他们现在连身换洗衣服都没有,这一身破衣烂衫,他们还是那样的身份,想花银子买都买不来,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没有多少银子。
    行抢?他们一共才十来个人?抢大户,抢不过!抢农家,怕是连身服都凑不齐,更何况,这是京城周边,在低调都不觉的窝囊的地方,连续行抢,是生怕庆元帝抓不着他们吧。
    他们没马没车,光靠双脚想走出京城范围起码要六七天,难道要行乞?壮实侍卫绝望的打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环视了周围的兄弟们,除了干巴瘦的好像要升天的徐师爷和真正化缘为生的尼姑简玲,剩下的他们,可全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哪家粮食嫌多,能舍给他们啊。
    “不急不急,困难归困难,但咱们人多,打些野味儿也使得,不过六七天,忍忍就过去了。”徐师爷拍了拍软成面条的老腿,鼓励着众人的气势。
    他知道难,可是没办法,他只带了二两银子,还是用来赏下人的小银锞子,没赏出去才留着。
    “身上有多少银子,都拿出来凑凑。”徐师爷建议道。
    在靖北王府,徐师爷是很有威信的,他这么一说,众人就凑上去把他团团围住,里外掏翻。
    都是粗拉拉的大老爷们,王府管吃管住,哪个耐烦在身上挂着荷包零碎,十几个人,袜子都翻过了,不过找出了十二两八钱的银子。
    十二两八钱银子,要是就地生活,也够十几个人活上一两个月了,可穷家富路,他们想用这点银子回漠北,简直就是想瞎了心。
    还得抢啊,徐师爷摸着下巴上稀疏的长须琢磨着,或许,出了京城范围,他们可以找个不打眼的人家,小抢一把?
    “师爷。”一直默不做声的简玲突然怯怯的开口,她半坐在一块青石上,低着头垂手去捏酸疼的脚腕,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出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揉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着:“若是缺银子,到可以到我未脱尘前的俗世家里去讨。”
    “师爷想来是知道的,我俗姓简,是个乡绅之女,那简府就在京效,离这里不过十来里地,半年前简府的当家老太太意外死了,前些日子男主人又失了踪,简府只剩下主母并五岁的儿子,和一个刚会走的女娃儿,简府主母,也就是我嫡母连氏说家中有孝,又没了男人,就散了大半家仆,现下,简府也不过就有二十来个下人罢了,还大多都是女人。”她的声音很低,但却异常清晰。
    “老太太去了不到一年,府里带着重孝,等闲没人会来。”最后,简玲还似有意似无意的加了这么一句。
    “呵呵!”徐师爷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简玲一眼,才拍了拍手说:“即是妙莲师傅的本家,那跟王府也是连亲,咱们去借些银子也是使得。”
    这个简玲,一手化妆术很是了得,回漠北的途中指不定要用上,因此,徐师爷待她就很客气。
    “使得,使得。”众侍卫一口同声,俱都吡牙露出狼一样的笑容。
    不过,撇了一眼仿佛若无其事般的简玲,众侍卫在心中感叹,果然最毒妇人心,明知道他们的现状,抢人绝不会留活口,却还上赶子推荐自己的家人。
    就算是家人对不起你,送你出了家,可是灭家门,毁血脉,实在太阴损了,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汉子都暗自叹息。
    简府,算你们倒霉吧,谁让你们生出这样的女儿呢,而且,生出来竟然还没按马桶里溺死,活该有这么一糟啊!
    “走吧,快走,十几里地了。”感叹完毕,众汉子磨拳擦掌,两眼放光,毕竟刚才眼看着主子被射死实在太憋屈,现在,他们急需一场杀戮来发泄心中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