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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 借刀杀人
    不停躲避德军的地面炮火,周至寒又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情,有七八架轰炸机,几乎是在和他刚才相同的高度投弹,可轰向他们的炮火寥寥可数。
    这是怎么回事?
    导航员也恨声咒骂:“该死!为什么德国佬的炮火如苍蝇一样死死盯着我们,难道我们是一块会飞翔的臭肉吗?”
    周至寒在拉升中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跳跃后压杆侧翻滚,轰炸机才堪堪避开十几颗炮弹,吓得所有机组人员大声叫骂、诅咒该死的德国佬。
    他刚才想要拉升轰炸机进入云层躲避,却被地面炮火逼迫做出侧翻躲避,又回到刚才的高度。
    “上帝!轰炸机居然被做出战斗机般的拉升跳跃,毫无疑问,这架轰炸机的飞行员是周上校!”
    “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用轰炸机飞出战斗机的机动动作,盟国第一王牌就不怕轰炸机散架吗?”
    “闭嘴吧,有本事你也把轰炸机开散架……”
    “就是就是……换了你做这些机动动作,早就一头栽下去了,更别说同时躲避地面炮火……哦,对了这些该死德国佬的炮火为什么都咬住第一王牌不放,难道他那架轰炸机上有标记吗?”
    地面防空炮火大多被周至寒吸引过去,英国飞行员们根本没有什么压力,看着那架被当做战斗机飞的轰炸机,不由得发出连连赞叹。
    德军大多数地面炮火跟着周至寒这架轰炸机几波猛轰,防御立刻出现空缺,这就给别的轰炸机有机可乘,飞行员们纷纷降低高度,将航弹雨点般砸向德军的炮兵阵地和有探照灯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打垮这个炮兵阵地,每一架投弹的轰炸机都有被击落的危险。
    24号夜里伦敦被炸,绝大多数英国飞行员心生内疚,虽然这不是已竭尽全力的他们的错。
    现在他们以牙还牙轰炸柏林,所有人都把满腔怒火和仇恨狠狠砸下去。
    航弹接二连三地砸下来,落在炮兵阵地和探照灯之间,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逼迫德军炮兵阵地指挥官命令平衡火力,全面防御,不能因为一架轰炸机而门户大开,再这样下去,就要英国轰炸机团灭了。
    在英国机群的全力进攻下,德国的防空炮火只能分散开来,这立刻让周至寒得到喘息之机,他全力向上拉起机头,以弧线摆脱攻击的机动动作向空中爬升进入云层,距离炮火越远越安全。
    地面上,被轰炸机炮火击中的大多是商店和民房,德国民众找到猝不及防的灭顶之灾,很多人在地面上四处逃散,轰炸机投下的炸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让从来没有演练过空袭的民众更加慌乱。
    轰炸机的飞行员们根本不管炸弹扔到了谁的头上,德国空军轰炸伦敦时英国民众死伤无数,他们今天是来报仇的,只想把炸弹狠狠砸下去,地面上死伤越多,他们内心越解恨。
    “所有人,发起最后一波投弹,然后我们离开这里。”
    周至寒全身内衣几乎被汗水湿透,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命令所有飞行员最后一次投弹,扔完立即返航,柏林边上机场里有德国战斗机大队,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英国人会在半夜光临,来不及起飞。
    今天前来长途奔袭的飞行员们个个经验丰富,身经百战,投弹前早已全部散开,接到总指挥命令,一起俯冲投弹,这一次无论炸弹还剩多少,全部投完。
    虽然遭到突然打击,德国地面防空部队损伤过半,防空威力大减,快要溃不成军,但当周至寒驾驶轰炸机再一次冲下云层时,德军所剩不多的地面炮火,又像漫天流星雨般咬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周至寒在炮火间隙中闪躲腾挪,心中冒出无数个疑问。
    几名机组人员更是大声咒骂,难道说自己这架轰炸机,真的就是一块专门招惹苍蝇的烂肉吗?
    最后这一波投弹,所有英国轰炸机在拉升时飞向四面八方,进入云层后立刻朝罗盘给出的方向集合,所有先到指定位置的轰炸机自觉组成卢氏防御阵型,每一个中队长让队员报数统计人数,然后把各队的人数上报给周至寒。
    奇迹!
    这次前来轰炸柏林的四个轰炸机中队,不折一兵一卒。
    周至寒命令快速返航。
    过不了多久,德国人的战斗机就会飞临柏林上空。
    在返航中,飞行员们回头看着已经变为火海,成为人间地狱的柏林,兴奋地大声尖叫,机枪手们纷纷拍照,带回去祭奠在伦敦遭到轰炸时死去的人们。
    周至寒带领轰炸机群返程途中快速穿过荷兰上空,进入海峡后他长长松了口气,庆幸天空阴暗,云层很低,德国本土的战斗机群没有追来,驻扎在法国各机场的德国战斗机也鞭长莫及。
    天蒙蒙亮时,所有轰炸机顺利返航到达英国上空,降落在机场时天已大亮,机场早已挤满闻风而来的记者,摄像机,照相机闪耀,记录下这一伟大的胜利时刻。
    下飞机时,周至寒绑在皮靴上的信号枪不小心掉下来,滚到轰炸机机腹部下,周至寒摘下手套,弯腰钻到机腹部,捡起信号枪放好,然后戴上手套,准备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从机腹部下出来,朱丽娅·克里斯特娃早已笑盈盈等着他,在初升的阳光下,她美丽而大方,身材妙曼玲珑,眉梢含情,眼波流转。
    周至寒作为今天轰炸柏林的指挥官,自然是记者们争相采访的对象。
    被记者们簇拥着,但周至寒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他刚才驾驶的那架轰炸机,现在正被地勤人员开往伪装处停放……
    一切交接完毕,周至寒驾驶a214号喷火飞回盟国军团,到机场降落后把飞机开进伪装网下藏好,和地勤人员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住处,反锁好门,把厚厚的窗帘全部拉上,屋里光线很暗,走到更加黑暗的卫生间里,拿出小型手电筒,打开,然后小心翼翼脱下手套。
    手电筒灯光下,他的手心上全是荧光闪烁。
    把手套里衬翻过来,在手电筒灯光下,也是荧光点点。
    怪不得在柏林上空投弹时,地面上的防空炮,就像长了眼睛的跗骨之蛆般,一直跟着他的轰炸机开火,原来在地面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轰炸机腹部反光,被德国人当成了靶机轰。
    轰炸机返程降落,下飞机时,周至寒故意让信号枪跌落滚到轰炸机的腹部,在去轰炸机腹部捡枪时,他很自然地伸手扶着机身防止碰头,捡起信号枪后快速戴上手套。
    一股寒意涌入周至寒的心头,果然不出所料,有人想借德国人之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