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晴晴没说路竹的名字，只含糊说自己遇到一个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同学。
    听说临光一中每年除了奖学金外还有贫困生的补助，想问问具体是怎么申请的。
    岳建南想到之前在晴晴宿舍里看到的那个学生，不过也没拆穿。
    “你等一会啊，我现在给他的传呼机发个消息，让他给我回电话，等我几分钟。”
    超市这边接了一排电话，其他人看岳晴晴有事占着这台，也就换了一台。
    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钟，岳建南的电话打回来了。
    “你手边有纸笔没，我说你记一下。”
    其实流程不算难。
    只要带好户口本、存折、校卡和相关部门或社区发放的贫困证明和家庭收入证明就能办理。
    助学金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会打到存折里。
    另一部分则会自动存入校卡，学生吃饭的时候可以直接使用。
    这样的规定很人性化，避免了贫困生从班主任手里拿钱，被其他同学知道。
    可以说除了学校相关人员和学生本人外，其他学生是不会知道班里谁领了这份补助。
    岳晴晴记了下来。
    回去后将流程抄下来，放在路竹的桌子上。
    此刻宿舍里只有岳晴晴一个人在。
    周熙桐吃不惯食堂，惯例要去外面吃。
    因为讨厌岳晴晴也看不上路竹，周熙桐倒勉强接受了叶春晓的献媚。
    叶春晓聪明也会说话，周熙桐也就经常带着她，并不介意让她蹭饭。
    过了会，路竹抱着一筐旧卷子回来了。
    刚准备坐下整理东西，就看到桌上的纸张。
    路竹皱眉看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走到岳晴晴身边。
    “是你写的？”
    “是。”岳晴晴没否认。
    路竹将纸揉成一团，扔到宿舍垃圾桶里。
    “我申请过了，不需要你操心。”
    岳晴晴有些疑惑。
    她正是因为看到路竹的午饭才猜测对方没有申请助学金，校卡里没钱。
    没想到路竹竟然已经申请了。
    见岳晴晴没说话，路竹冷冰冰的。
    “你和你的朋友以后离我远点。”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种拯救别人的感觉特别高高在上？特别满足你们的同情心？”
    “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真让我恶心。”
    岳晴晴一直等路竹说完才开口。
    “与其说这是我们的想法，不如说这是你想象中我们的想法。”
    路竹双臂环抱着，一头短发刺猬似的立着。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你把你的事情用来做这些琐碎的事情，最后会影响身体和学习，不利于长期的发展。”
    岳晴晴像一个精明的投资回报人给路竹计算。
    “如果助学金不够用，我建议你可以办理助学贷款，利率很低，你的中考成绩很好，人家一定会给你贷足够的额度。”
    “这些钱可以等你大学毕业工作以后偿还，或者等大学后拿到学校的奖学金，大学的奖学金比中学要高很多，还有许多比赛奖金，说不定没等毕业就可以还完。”
    路竹没想到岳晴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目光破天荒地有些呆滞。
    岳晴晴总结道：“所以你现在所做的这些是非常没有性价比的，关于你的人生还有更好的解法，仅此而已。”
    说完后岳晴晴也没再管路竹的反应，扭头继续看书。
    路竹也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问宿舍阿姨要来的一堆高年级废弃旧卷子发呆。
    她很讨厌别人的同情和帮助。
    但不得不承认岳晴晴说的话有道理。
    初中的知识她可以见缝插针学完，并且保持优异。
    但这两天明显发现高中的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很难保持成绩，而按照岳晴晴所说，这样并没有性价比。
    路竹低着头，陷入沉思。